第191章 老程，你還沒睡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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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王綬覺替四人泡好茶，便默默地退至一旁坐下。
郭默看了看滿臉嚴肅的李暮，笑道：“放輕鬆點，研究已經成功，沒必要再緊繃着了。”
“是啊，一億次每秒的運算速度，峰值更是能達到一億一千萬次每秒，我看無論是M帝還是老大哥，都別想超越我們了。”丘領導也是哈哈笑道。
谷崢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高興的表情，顯然也是認爲如此。
這時候國外的計算機運算速度連百萬次都還沒突破，想要追上他們，每個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
望着高興的三人，李暮卻搖了搖頭，道：“三位領導，超算的研製成功，並不是終點，只是起點。”
“我們只有把它應用起來，才能真正的發揮他的作用。”
“當然，當然要用，有很多研究，以後需要計算的地方，都會找你們半導體研究所，用超算解決。”谷崢道。
電子工業就是超算最大的舞臺，有了它，國家的航天航空力量，在短時間內會迅速地提升好幾個臺階。
“這當然是肯定的。”李暮點點頭。
他繼續道：“但最重要的，卻是我們國家以後半導體發展方向。”
“大家現在的注意力都在超算上，可能還沒有注意到。”
“其實分佈式投影光刻機的成功，纔是這段時間我們技術的最大突破。”
“集成度的提高，意味着我們能做出性能更強，體積更小，成本更低的芯片。”
“它能應用到很多的工業領域，舉個例子，空氣炸鍋，雖然已經幾次優化，但它的體積還是相當笨重。”
“但是利用芯片，它的體積能直接減少三分之一，成本更是能減少一半！”
他的話讓屋內的三人都陷入震驚當中。
成本減少一半，意味着更高的利潤。
而且這還僅僅是空氣炸鍋，如果應用到其他出口的工業產品當中呢？
還有應用到現在國內的工業產品中，比如收音機、電視機上，也能將價格大大地降低，讓每個人都能用上便宜實惠的電器。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郭默問道。
他知道李暮在半導體的產業發展商一直很有想法，先前在國外找01型計算機的生產中轉站是，現在也是。
李暮沉聲道：“我認爲，我們是時候組建一整條半導體產業鏈，這樣才能充分利用起我們的技術優勢，將利益最大化。”
“這個提議很好，回去我會開會好好討論討論。”郭默沉吟片刻，然後道。
他相信李暮的眼光，這個產業鏈，一定能夠發揮巨大的價值。
“好了好了，才完成了一項大研究，你也該好好休息休息，別那麼着急操心研究的事。”丘領導在一旁笑道。
“是啊，該好好休息休息，不能光顧着研究。”一旁的王綬覺也笑着附和，只不過語氣似是意有所指，話裡有話。
郭默等人各自對視一眼，瞬間心領神會，目光立刻就有點不太一樣，盯着李暮，臉上滿是揶揄的笑意。
之前是礙於超算的研究任務過於緊張，他們也忍住沒問。
這會兒一切塵埃落定，他們的八卦之心自然再也按捺不住。
看着衆人的目光，李暮連忙“咳咳~”地重重咳嗽兩聲，然後道：
“郭院長，我再和您說說關於超算的應用問題吧。”
“這個不着急。”郭默呵呵一笑，道：“我們現在更好奇你的個人問題。”
“大家心裡都這麼清楚了，你就乾脆點，直接承認多好。”
丘領導也在一旁道：“是嘛，搞對象又不丟人，而且你和王婭，很般配們，當初你們的院長都看好你們。”
“從校園走向婚姻，還是共同研究，建設國家的‘戰友’，以後說出去，也是一段佳話。”谷崢在一旁跟着笑呵呵道。
李暮苦笑着搖頭，他雖然和王婭彼此都表明過心意，但是頂多算是在談，還遠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尤其是現在，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真沒有考慮過那麼多。
想了想，他道：“各位領導，您們就別說了，結婚這事兒還沒影呢，再說就是我願意，她也得願意不是。”
“這可是你說的，我這就去問王婭。”郭默直接站起身。
見狀，李暮嚇了一跳，連忙攔住他，道：“別別，婚姻這事兒講究你情我願，我覺得水到渠成就好，不用那麼着急。”
“行吧，不過你可得抓緊，你雖然厲害，但王婭也不差，小心被人拐跑了。”郭默這才暫時作罷，笑着道。
“怎麼可能。”李暮笑着擺擺手。
誰知話音剛落，一直默不作聲的王綬覺忽然道：“其實還是有可能的，我聽人說，咱們半導體研究所有很多小夥子都偷偷喜歡她呢。”
李暮：“……”
……
離開半導體研究所。
李暮和王婭並肩走在路上，天上的雪飄飄灑灑地落下，即便兩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依舊難擋那股逼人的寒意。
兩人的腳步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想着王綬覺等人的話，看着王婭地側臉，欲言又止。
就在終於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王婭忽然小跑了幾步向前。
李暮愣了愣，目光跟隨看去，一輛拉煤的小板車陷在的雪地裡，架車的老漢正賣力地推着，可鉚足了力氣，都無法將板車推出。
“我來吧。”他連忙上前，雙手握住車把，微微沉肩，一使勁就輕輕鬆鬆地將板車拉了出來。
老漢見狀，忙不迭地感謝道：“，謝謝，謝謝，要不是你們，這一車煤，怕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舉手之勞而已。”李暮擺了擺手笑道。
一旁地王婭也道：“是啊，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老漢聞言，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兩人笑了笑，正要離去。
忽然，李暮的目光不經意地瞥到了老漢板車上的煤塊，發出一聲奇怪的“咦~”聲。
他忍不住道：“這是蜂窩煤？”
“是啊，您也知道這個？這蜂窩煤不知道是誰弄出來的，比以前的煤塊煤球什麼的好用多了。”老漢道。
李暮當然知道蜂窩煤，他意外的是，眼前這個和他們完全沒有交集的老漢，竟然也在使用。
他連忙問道：“我有個問題想問您，您周圍有這蜂窩煤的人多嗎？”
老漢道：
“多啊，怎麼不多，好多人都用它呢，配上煤爐，又能取暖，又能做飯，方便得很。”
“就連街道辦今年發的煤，有不少都是蜂窩煤。”
“可惜就發了一次，後來說產量跟不上，就又限量供應了，您瞅瞅，這裡面大半都還是煤球煤塊。”
他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板車。
上面的蜂窩煤確實只有一小半不到，也怪不得剛剛李暮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沒有打煤器嗎？自己打不久行了。”他笑道。
如果有打煤器的話，就算只有煤球和煤塊，自己弄還是挺方便的。
老漢笑了笑，道：“打煤器要用鐵做，現在要支援國家鍊鋼，哪有那麼多鐵去做。”
得知這個答案，李暮微微沉默。
隨後，他一邊和老漢交談，一邊幫着推了段路，纔在岔路口分開。
……
看着老漢在冰天雪地中彎着腰凍得瑟瑟發抖的背影，兩人微微沉默了一下。
王婭忽然道：“你要不要試試做個專門生產蜂窩煤的設備？”
聞言，李暮微微沉默了下。
超算的研究雖然已經結束，但後續還有很多等着他，分心在蜂窩煤機的設計上，不太划算。
想了想，他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恐怕沒什麼時間。”
“蜂窩煤生產設備的技術難度其實不高，就算沒有我，別人也能完成。”
“這樣，不如你來做？”
王婭將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道：“不行，蜂窩煤本來就是你發明的，設計也應該是你設計，我怎麼能搶你的功勞呢？”
“可我實在騰不出空，你總不想看着大家繼續因爲缺少蜂窩煤，在冬天裡挨凍吧。”李暮想了想，激了激她道。
王婭的性格他十分清楚，聽到這話，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這……好吧。”王婭猶豫了一會兒，不出所料地答應下來，又立刻道：“但功勞一定得是你的！”
李暮含笑點頭，道：“好。”
……
隨後，李暮將王婭送回京工院，旋即回到科大。
和趙參軍打了個招呼，洗漱完，他坐回桌前，先整理了一番目前的研究計劃。
首先是分佈式投影光刻機的量產問題，這關係到後續一系列半導體產品的銷售。
隨着產品的越來越多，對芯片的需求也會越來越大，量產必須要儘快攻克。
其次的程控數字交換機、電子手錶、掌機的芯片升級問題。
前二者還在銷售，倒是不急着那麼快換代。
但掌機隨着芯片集成度的提高，只差臨門一腳就能完成，作爲出口的重要產品，越快完成越好。
“也不能老想着出口創匯，還要關注關注自家的民生。”李暮忽然想到了回來時遇到的老漢。
搞個蜂窩煤，解決供暖，只是小道。
要真正讓人們的生活富裕起來，還是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思慮良久，李暮在筆記上緩緩寫下兩個字。
——化肥。
……
和農藥一樣，化肥對農作物有着直接的增產作用。
在短時間內搞不出來雜交水稻的時候，搞化肥會是一個不錯的方向。
確定了目標，接下來李暮便開始聯繫阿斯克：“阿斯克，在嗎？”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過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回覆。
李暮只好把自己想要他幫忙找資料的事先說了說，然後便關閉聊天頁面，抽出一本應用物理的筆記和專業書。
今天還有很多學習任務沒有完成呢，可不能耽誤時間。
……
西北，某基地。
漫天的黃沙並未因冬季的到來有所減弱，反而變得更加凜冽許多。
01型計算機的機房前，排隊計算的人絡繹不絕。
100萬次每秒的運算速度固然很快，但是在大蘑菇研究的龐大工程面前，仍然只能算杯水車薪。
更何況，西北的條件惡劣，01型計算機不可能24小時不帶停息地運轉。
尤其是一些龐大的計算任務，需要的計算時間更長。
雖然已經從原來的一個多月縮短爲五六天，但還是相當的漫長。
……
鄧縣走進機房，看着再次停止運行的01型計算機，微微嘆了口氣，心中暗道又只能使用原來的方式計算了。
打算盤和用手搖計算機的時候倒是不覺得，但從用過01型計算機後，再用回以前的方式，難免有點不適應。
關鍵是效率，和計算機相比，靠人力計算，簡直就跟人和火箭賽跑差不多，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在機房裡的郭淮看見鄧縣進來，搖了搖頭道：“確實不能再用了，不然要是損壞，對研究的進度影響更大！”
“嗯，保護好計算機是最重要的，至於研究的事，還是要按照我們的節奏來，不能一味求快！”鄧縣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一臺01型計算機的造價高達幾十萬，要是不計後果的使用，固然可以加快大蘑菇的研究進度，但是損失也是無法估量的。
郭淮也是滿臉可惜，忍不住道：“要是能有更先進的計算機就好了。”
“怎麼可能。”鄧縣失笑道：“從103機到01型計算機用了多久的時間，你難道不清楚。”
“這已經是我們國內最先進的技術了，我看在三五年內，都不會有太大地突破。”
雖然他聽說研製01型計算機的人是個天才，年紀輕輕就做出了別人難以完成的一個個成果。
但科學研究也是要基礎的，以夏國現在的科學發展水平，想要短時間內再次出現突破，除非奇蹟發生。
就在他心中這麼想着的時候，忽然，程鉀“吱呀~”一聲推開機房的門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份電報，激動道：
“老鄧、老郭，京都那邊來消息了，半導體研究所做出了新型的超級計算機，運算速度達到一億次每秒，峰值更是能接近一億一千萬次每秒！”
這個消息讓鄧縣和郭淮兩人都懵在原地。
“多少？”
“老程，你還沒睡醒吧？”鄧縣不敢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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