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顧問，我是何振華，我現在在特樓下面，能不能讓警衛放我進去？”那邊傳來何振華的聲音。
估摸着對方回到招待所後，聽到前臺工作人員的傳喚，便立刻趕了過來。
李暮讓他把電話交給警衛。
得到他的保證，警衛纔將何振華放行。
不多時，家裡的房門便被敲了敲，發出“咚咚~”的兩聲輕響。
走上前，打開房門。
何振華身後跟着兩個警衛，看見他，連忙打招呼道：“李顧問，是我。”
“小何先生啊，進來吧。”李暮點了點頭，然後伸手邀請他進屋。
兩個警衛見李暮和何振華認識，這才徹底放下心，轉身離開。
何振華畢竟是香江人，言談舉止和內地有很大的不同，來的時候又因爲匆匆忙忙沒有帶上隨行人員，要不是有外貿委員會的證件，連打電話的機會都不會有，當場就得被摁下。
兩個警衛走後，何振華忍不住感嘆道：“沒想到李顧問您住的地方安保這麼嚴密，早知道我就帶外貿委員會的工作人員來了，麻煩您了。”
“你帶他們來也沒用，該檢查還是要檢查的。”李暮微微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以特樓的安保力量，只要是生面孔，絕對會被嚴格檢查，誰帶來的都沒用。
何振華聞言愣了愣，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而是道：“對了，還沒恭喜李顧問您呢，國家最高科技進步獎唯一的一個一等獎，前無古人啊！”
他了解過，第一屆國家最高科技進步獎舉辦的時候，獲得一等獎的都是夏國最頂尖的科學家。
李暮能拿到這個獎項，說明他的成就，已經不在那些老牌科學家之下。
而且還是在23歲的時候拿到的獎項，用幾年的時間，便完成了別人幾十年都完不成的成就，不得不讓人驚歎。
“僥倖而已，如果不是老大哥撤走了很多的科技援助，這個一等獎未必是我拿。”李暮搖了搖頭道。
他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聊，一邊起身給何振華泡了杯茶，一邊問道：“上次你和我說過準備在香江搞一個家電品牌，搞得怎麼樣了？”
“還不錯，我們在香江已經有了很不錯的名聲，正準備拓展海外市場，已經在和一些國外經銷商商量合作的事了。”何振華笑道。
搞品牌這件事情，肯定不能像以前一樣，直接將東西交給外國人，然後拿錢了事，需要慢慢地經營。
他們雖然在一些家電產品上具備一些優勢，但拿着這點優勢去和國外的巨頭公司們競爭，還是相當困難的。
更何況，除了空氣炸鍋這些家電之外，何振華的家電品牌，其實根本沒有半點技術優勢，都是拖後腿的。
說“搞得不錯”，只是強行挽尊之言而已。
李暮自然明白這一點，不過並沒有拆穿，而是道：“看來小何先生的眼光很好啊，不過我有個問題，你覺得你們現在的家電產品足夠支撐起一個品牌嗎？”
“您是說？”何振華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眼睛猛地涼了起來，問道：“您難道打算開拓家電的市場？”
“可是，可是我們要和那些老牌的家電巨頭競爭，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他反應過來的瞬間，立刻開始推演李暮所說的可能。
僅僅是空氣炸鍋、熱得快，雖然能讓他們在全球家電市場上佔據一定的份額，但是要成爲巨頭，確還差得遠呢。
但是獨立研發的話，別說何家，香江都沒有這個技術。
除非……夏國幫忙。
李暮看着何振華望向自己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準備依靠技術優勢，研發一系列的家電產品，然後投入市場。”
“全新的產品雖然賺錢，但新家電哪有那麼多，想要繼續發展，必須要去和別的公司競爭。”
“我需要你對全球市場做一個整體調研，然後把情況交給我，我們國家現在在國際上地位非常不利，雖然是通過你來完成銷售，但難保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所以要有一個完善的計劃。”
“您說的沒錯！”何振華點頭如搗蒜，道：“都交給我，保證給您調查得清清楚楚的。”
說罷，他幾乎一刻都按捺不住，馬上便想要回到香江，開始進行調查。
全球市場，誰不眼饞。
香江就那麼大點地方，即便何家全部佔據，利潤也高不到哪裡去。
但要和國外的家電巨頭競爭，他們除了在李暮研製的家電產品上具有優勢外，幾乎沒有任何競爭力。
要從別人的嘴裡搶肉，必須得有點真材實料才行。
看着何振華興沖沖地離開，李暮也沒有多留，很快便回到書房，繼續資料的記憶工作。
在看完了D彈發射車的資料後，他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家電產品上。
冰箱、空調、洗衣機……這些家電的發明時間雖然很早，但憑藉着半導體上的技術優勢，夏國依舊能夠搶佔市場。
“但不能搶得太狠了，至少得給他們留口湯喝。”李暮心中暗道。
Z本市場可不是誰的東西好，誰就能賺錢，裡面的門門道道太多了。
當然，他沒興趣去深究這個。
只是何振華搞的家電品牌要想徹底起來的話，肯定不能搞成“木秀於林”，需要一個暫時的盟友。
下一刻，他的腦海裡便冒出一個名字：“泰骨集團？”
在大嬰，泰骨的實力還是相當不錯的，作爲遮陽的大樹很合格，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對方願不願意由原來的貼牌銷售，變爲合作銷售。
揉了揉眉心，花了一個小時寫完一個簡單的計劃，李暮便打電話叫來關建民，讓他送去外貿委員會給董華興作意見參考。
哪怕何振華要搞品牌，需要一定的工廠作掩飾，但主要的貨物，肯定還是要在大陸完成。
這是一條紅線，哪怕賺再多的錢，也沒有工廠重要，它是國家工業發展的根基！
……
次日，李暮打着哈欠起牀。
洗漱鍛鍊完後，便前往半導體研究，開始一天的研究工作。
來到超算網絡組，剛剛進到實驗室，就看到了楊天形、周溪令和蘇東莊三人，已經在裡面開始忙綠。
“來得挺早啊。”他笑着上前打了個招呼，道：“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我不在的話就去找王所長也行。”
三人聽到聲音，同時磚轉頭，齊聲問好：“李顧問早！”
“不用那麼緊張，繼續工作吧，你們剛來，也不用太着急，先熟悉熟悉就好。”李暮微微一笑，囑咐道。
楊天形道：“李顧問，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叫您失望。”
“精氣神不錯，不過可不能光說不練，我可是很看好你們的。”李暮勉勵了一句，讓三人更加振奮。
……
簡短的交流過後，李暮很快繼續進行研發工作。
網絡組這邊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他過來主要是想看看楊天形等人，看過之後便前往其他組。
處理器方面，將目標轉爲並行計算後，有着第一代超算的研究打底，進展變得順利了許多。
照這個進度搞下去，即便第二代超算用不上，第三代超算也一定能夠用上異構並行計算。
李暮和聞教授討論了一下未來異構並行計算的發展方向，後者對異構並行計算取代同構並行還是有一定的疑慮。
這並不奇怪，畢竟現在他們的集成電路發展水平，還遠遠沒有觸及到同構並行計算的算力上限。
異構並行計算能夠提升計算效率、降低能耗和擴大計算規模。
但問題也很明顯，編程浮渣、調度和優化困難，數據傳輸和同步也存在技術上的挑戰。
說實話，聞教授覺得，即便再過十年，同構並行也未必會過時。
李暮笑道：“雖然現在看來，花費精力研究異構並行計算有點得不償失，然而隨着算力地不斷進步，異構並行會成爲最好的選擇。”
“現在開始研究，後來者便只需要在外面建立的大廈上添磚加瓦即可，不用在技術方面繼續進行大的創新。”
“沒想到李顧問不僅天賦厲害，眼光竟然也看得這樣長遠！”聞教授聽完，不由有些震撼道。
讓後來者都在他們建立的框架上做研究，想想都令人激動不已。
……
兩人並未閒聊太久，李暮很快又前往存儲系統研製組以及軟件和算法優化組。
對於動態隨機存儲器的研究，目前已經取得了不錯的進展，不過仍有一些問題需要他們去解決。
——數據保持時間短、需要定期刷新、對噪聲和電磁干擾敏感、高泄露功耗和斷電後的數據恢復，這些難點不突破，即便勉強把動態隨機存儲器搞出來，也沒辦法應用到第二代超算上。
實驗室內，面對組長白教授，以及一衆專家教授們充滿期望的眼神，李暮想了想，道：
“數據保持的時間短，其實只要通過定期執行刷新操作，確保電容中的電荷保持在可檢測的水平就能解決。”
“干擾問題，則需要我們在電路設計和材料選擇上再進一步，尋找到更合適的方式。”
“至於高泄露功耗和斷電後的數據恢復，需要我們建立完善的數據備份和恢復機制，你們可以跟軟件和算法優化組那邊商量商量，搞一個專門的軟件，甚至是硬件來解決。”
他給衆人提供了一個大概的思路，不過並沒有給更詳細的解決方法。
不過這也足夠了，能在半導體研究所裡搞研究的專家和教授，基本沒有蠢材，一點就通，立刻開始着實進行實驗。
……
忙忙碌碌，一天過去。
李暮在飯堂吃完晚飯，想了想，找到吳有望，主動請了兩天的假。
聽到他不僅要請假，一請還是兩天，後者驚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道：“你確定沒說錯，是請兩天？”
“沒錯，我天天在項目組裡轉悠，大家壓力大不說，有問題了也習慣問我，這對研究來說不是好事。”李暮解釋道。
當然，真正的原因不是這個，而是他要回去連夜加快記憶有關D彈發射車的資料。
雖說阿斯克走了還是要回去的，但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呢。
康尼狄格洲，這地方他聽都沒聽過，萬一又是像阿斯克先去在的費列羅達差不多，周圍只搜得到一個WIFI，他總不能去搞生命基因吧。
這東西后世有用，但放到現在，用處真不大。
實驗的基礎條件不具備不說，即便能有點成果，也很難對國家有直接的幫助，甚至不如多搞幾個半導體產品創匯好使。
吳有望聽完李暮的理由，摸了摸下巴，也覺得有道理，爽快地批了假條，甚至還想多讓他休息幾天。
最好以後都能按照這個標準來，那麼不僅是上面，他都能睡個好覺了。
一把年紀了，還天天打着手電筒大晚上的在實驗樓裡轉悠着找人，還是有點吃不消啊！
……
請完假後，李暮便坐着車火速回到家中。
放下公文包，直奔書房，然後打開聊天頁面，開始進行資料的記憶和整理。
就在他整理得正入神的時候，腦海裡忽然響起“叮~”的一聲信息提示音。
阿斯克：“李，我明天就要出發了。”
看着這條消息，李暮眉頭微微一挑，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這句話聽着怎麼有幾分憂傷的味道。
“怎麼了，捨不得離開建橋？”李暮問道。
阿斯克：“建橋確實是所好大學，跟着這裡的教授，我學到了很多，但說捨不得倒也不至於。”
“其實……是我發消息給她，她沒有回我，你說她是不是生氣了啊？”
來了來了。
李暮一拍腦袋，就知道有此一劫。
阿斯克要回M帝，肯定要聯繫那個小日子，這是避不開的事情。
“她回你消息了嗎，你就知道她生氣了，說不是太忙了沒時間回呢？而且他是留學生，說不定這會兒回國了還沒回來呢。”李暮先隨便找了個理由應付。
小富婆給力啊，抓緊拿下阿斯克！
這個理由，讓阿斯克好受了許多，道：“是有這個可能哈，不說了，我得先說了，明天一早的飛機。”
說完，他便關掉聊天頁面，嘴角帶着笑容睡去。
“可惜我這個聊天頁面加不了別人，不然加上那個小富婆，說不定兩人娃都抱上了。”李暮心中暗暗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