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金鑾殿偏殿。
紅衣女子坐於主座上，摔下一個茶杯，四碎五裂，茶水濺開。
“廢物！”
“請尊主責罰。”黑衣男子帶着灰質的面具，扣首請罪。
“無疆玉現在在哪兒？”紅衣女子重新倒了一杯茶，有一下沒一下的用茶蓋敲打着茶碗，擡眼間，一道血色閃電自眸中閃過，正是清沐。
“夜非攜玉逃倒了萬獸林。”
“他的家人呢？”
“已盡數拘留。屬下認爲，可以以此逼夜非交出無疆玉。”
“不用。”清沐放下茶杯，“我親自去萬獸林走一遭。”起身，走出殿門，立於臺階之上，鳳眸輕斂，看着臺階下着明黃龍袍的男子，丹脣輕啓，“止兒，有事？”
軒轅止踏上臺階，與清沐並立，“你要留多久？”
“不知。”清沐淡淡的回了兩個字。
“這次離開時，提前通知我一聲。”軒轅止輕輕的說出這句話時，心中忐忑無比。他對於她，有太多的不確定。
清沐笑了，“爲什麼？”
“不可以嗎？”軒轅止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就這一個要求。她，像是一縷煙，來無影去無蹤。
“可以。”清沐笑的開懷，“我會以一個很特別的方式通知你。”或許，會是一個婚禮，驚豔六界。
“沐沐～”漳魘穿過偏殿，來到她身旁，“鬼界和佛界的人已經快尋到人界了。血蓮子，真的很吸引人呢！”
清沐頷首，目光落在天際，卻又縹緲而無所依附。
“我想好了。”漳魘突然開口。眼睛卻看向軒轅止，這個人界帝王，對沐沐也有着和他同樣的想法嗎？真是該死！清沐明明是一個狠辣殘酷冷血無情的人！
“嗯？”清沐挑眉。
“那個問題，你說你會回答。”漳魘看着她，指尖莫名顫動。
“對！你問吧！止兒，你先下去。”清沐將軒轅止打發離開，軒轅止沉默離去，因爲，她和他，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溫潤的聲音從迴廊傳來，白衣男子眉目如畫，緩步而至，“你可以回答嗎？”
清沐看向天華，“可以，但只有一個。”
漳魘皺了皺眉，沒說什麼。漂亮的紫色眼睛裡，所有不安忐忑欲語還休的期待都化作一片星光散落，寂靜清冷。
“我…”天華遲疑了一瞬，“你爲什麼放棄？”
清沐挑眉，“放棄什麼？”
“……，我。”爲什麼放棄我？爲什麼不愛我了？爲什麼在我愛上你的時候拋下我？天華心中質問過無數次，終究想要一個答案。
漳魘嗤笑。
清沐卻在意料之中，“你可知開啓百世輪迴者，可自寫結局。我寫的結局便是‘我世世愛你，你世世殺我。’”說着，向天華走近一步，天華下意識退了一步。
清沐又緩緩開口，笑的怪異，“邀你入百世輪迴，只是爲了在輪迴的絕望中，耗盡我對你的愛啊！”再次上前一步，天華踉蹌退了幾步，“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天華幾乎是落荒而逃，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她到底懂不懂愛？若是懂，爲何如此傷他？
看着天華狼狽的離去，清沐站定身子，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漳魘，你想知道什麼？”
“我……”漳魘輕輕的勾起了脣角，懶散一笑，“要知道，你的目的。修成五鳳形態，尋找上古蓮子和人界至寶無疆玉，創造影子強者……或許還有一些你已經做了而我不知道的事……我只想，也只要知道你做這些事的目的。”
每聽一句，清沐的眼色就冷了一分，卻是在轉身時，又揚起一個驕傲的笑，“權。我爲權而生。”
漳魘認真地看着清沐，雙手握住她肩，像是想捏碎她所有的驕傲，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信、”
清沐的眼神一點點冷卻，“我以爲，你會和天華問同樣的問題。”
“我和他不同。他問的，對於我沒有任何記憶，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漳魘放開清沐的肩，語氣認真。他查過天華的記憶，才覺得，有些事，不如不提，再提，他會用更惡毒的言語將所有的傷疤都硬生生撕開。
清沐沉下眸子，“等我拿到無疆玉，再告訴你。”
“好！我等得起。不過，我與你同去，總得見識見識這蘊藏人界極致力量的寶物吧！”
清沐不語，化作一道紅芒消失天際，漳魘亦緊隨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