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陰天,偶爾飄着幾滴毛毛的細雨。
這種雨後的天氣,沒有多少人外出,特別是在鳳凰縣這個地方,因此,街上幾乎沒有人。
一個女人,在街道上趕路,她手裡拿着一菜籃子,裡面裝了一些剛剛買的菜。乍眼一看,這只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三十多歲,一臉滄桑,臉上的皮膚都有點塌了,但是她卻有着一雙很靈活的眼睛。
這個眼睛,此時在不停的轉,暗地裡在觀察這四周,也就這麼一雙眼睛,讓她在這裡呆了十多年。
她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忽然間停了一下,偷偷的往回轉過頭,只是轉頭的時候,後面一個人也沒有。
空蕩蕩的,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
她煞有其事的整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繼續走,把衣領拉緊了一點,嘴角對着衣領,輕聲的說了幾句話。
任天行緊緊的跟着她,他絲毫不擔心自己被發現,因爲他開啓了“鬥”字訣之後,自己的潛能居然能控制自如,好幾次都快被前面的女人給看到的時候,他只要微微一收,整個身子就像鬼魅一樣,一下間閃到自己想到的地方而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只是,這個女人實在太高明瞭,跟着她整整在這附近繞了一個大圈,這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手段,如果不是任天行,說不定還真被她騙了,以爲自己跟錯人,甚至跟丟了人。
終於,她走進了一個小巷裡面,一下間就不見了,任天行停了幾秒鐘,走入小巷的時候,一道紅光迎面而來,打在他的胸膛上。
“滋滋滋滋!”一個圓形的印記,深深的印在他胸膛上。
任天行被打中之後,急忙閃到邊上躲了起來,他看着胸膛上的那個圓形印記,用手抖了抖,胸膛的衣服上一片燒焦的味道,胸口有點麻麻的,其他的毫無大礙。
只是這一下,任天行嘴角不禁微微上翹,他不怒反而笑,兩顆牙齒在微笑的時候暴露在空氣中,果然沒錯,是她!
小巷的另一頭,那個女人探頭往巷子裡看了幾眼,然後看不出什麼名堂,不禁加快了腳步,耳邊傳來了一沉沉的聲音:“怎麼沒有反應,是不是你太多疑了!”
那女人整了整衣領,對着衣領上的一個有麥克的儀器低聲道:“不知道,小心爲上。今天感覺有點不對勁!”
“當然不對勁,今天是我們七煞幽冥陣的最後一天,再過半個小時,整個陣勢就是陽氣最高的時候,你們女人,屬於陰體,受不了很正常,嘿嘿嘿嘿!”
“德川先生!現在逞口舌之利,對我們雙方的合作,沒有絲毫的好處。萬一,真的是有人跟蹤我,這事情就大了!”
沉默了一下,那女人的耳朵裡的耳機傳來冷笑聲:“鳳凰縣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跟蹤你而不被你發覺!”
“這鳳凰縣還有一個叫長風的怪傢伙,這小子不好惹。除了這個人之外,中方的兩個秘密部隊,刀鋒和龍牙的精銳早就到了鳳凰縣,甚至,還有幾個同道中人!”
“想不到你們女人,就是多疑!我在巷子前面布的那道符,只要是有人來,不管是誰,都會讓他好受,但是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而刀鋒的那些臭警察,不足爲患。龍牙的那些人,也是小菜一碟。至於那幾個同道中人,咱們自然有人對付他們。”
那女人冷笑了一下,說道:“不足爲患?你們黑府的大將豐臣季男,是落在誰的手上?雙子也澤田櫻子,是怎麼被他們擒住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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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針鋒相對的各自逞嘴牙之利,那女人似乎也確定了沒有人跟蹤,沿着馬路,從一個很不起眼的門走了進去。
這個門,是一個酒店的廚房的後門。
任天行揀起了幾個小石子,把門口那幾盞暗藏得很隱蔽的電眼給打歪,然後趁機閃了進去。
靠着經驗,任天行進入酒店之後,並不急於找那個女的,而是冷靜的躲到一個死角,仔細的看着各處,還皺眉把眼光給聚成一條線,靠着酒店的各種反光的元素,包括玻璃,光滑的地板,甚至牆角的裝飾物等這些東西的反射,來勘察情況。
這種本事,普通警察根本沒法做到,就算是飛虎隊,也沒有資格學。特種部隊中,能夠掌握這種技巧的,是少之又少。
靠着這樣的手段,他發現了幾個隱蔽地方的電眼。心裡大致瞭解了一下之後,他悄悄的趴在地上,用耳朵,靜靜的聽着地上傳來的聲音。
最後起身之後,心裡算着那電眼的轉動方向,然後利用空隙的時間,一個身影,躲過了電眼的掃描,仗着高明的追蹤本領,他來到了東側的一個房間裡面,閃了進去。
這個房間,是服務員的更衣室,把一個服務員打暈之後,藏在衣櫃裡,他換上了服務員的衣服,端着一水瓶,悄悄的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的探查。
那女人剛剛進了客房,手裡把菜籃子放下之後,把上面的菜都拿了出來,菜的下面,堆着幾樣東西。
她掏出來之後,看着一個年輕人說道:“東西都齊了!”
“牛眼珠,黑狗血,白公雞爪,檀香粉,硃砂,雄黃,還有這個”她突然把兩袋紅色的袋子扔給一個人,冷笑的用日語說道:“你要的血漿!”
“才兩袋?”一個男人不屑的看着手上的東西。
“才?”她不禁來氣,譏笑道:“你要是有本事,怎麼不自己去弄!”
那男人臉色一變,怒色立起,盛氣凌人的罵道:“八嘎!我要是會講支那語,還用得着你說?”
那女人臉色一沉,眼裡閃過一絲兇狠的眼光,這一下,倒是讓這男的愣是怔了一下,那囂張的氣焰減了幾分。
另一人嘻嘻哈哈的把話題接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兩位,兩位,這是幹嘛,德川先生,櫻子小姐也不容易,您剛來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鳳凰縣這幾年對查我們查的非常的緊,這血漿也非常的難弄,您,體諒體諒。”
自己乾笑了幾下,轉臉對那女的說:“櫻子小姐,我們跟萊恩家族的合作,正在緊要階段,這個時候,一定要滿足他們的要求,起碼要解決了他們的溫飽問題。”
那女的居然是櫻子!任天行在門口心裡不禁跳了一下,原來自己猜的沒錯。這麼說,自己在別墅那裡抓到的澤田櫻子,是假的?
沒理由,絕對沒理由,李寶國用他的異能,親自審問的,就算是再高明的特工,受過N次抵抗訓練的特工,能逃過測謊儀,能捱得住嚴刑拷打,但是,只要他有思想,一定逃不過李寶國。
那,這樣的話,只有兩個說法能說得通。
第一,有兩個櫻子!
第二,九菊派爲首的這個人,拿櫻子來當幌子。
任天行跟櫻子第一次交手,是爲了那把槍的事情,根本算不上看到本人,而是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
在別墅的時候捉到那個櫻子,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現在終於想起來了,抓到的那個櫻子,跟自己遇到的感覺不是同一個人。
照這麼說,這兩個可能性都有可能。
櫻子不冷不熱的看了一下這個人,淡淡的說道:“我們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擔心。萊恩家族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料,就算我不弄血漿給他們,他們兩個人,也有辦法解決他們的食物。”
“那是,那是!”這年輕人臉不紅心不跳,乾笑了幾下,說道:“不過,有點不妥。咱們跟殷達明鬥了十多年,還沒把他解決掉,反而被他將了一軍,現在好不容易把他給困住,只要再過半個小時,就能收拾他了。如果這個關鍵的時候,萊恩那邊要是自己解決他們的問題,只要露出一點馬腳,我們的行蹤就會暴露。”
“這樣,對我們沒有一點好處!”這年輕人笑眯眯的繼續說:“家師在我來之前,就告誡過我,殷達明這人很不簡單,要步步爲營。”
說道殷達明,原本心高氣傲的櫻子,臉色也微微的沉了一下。
就連那個盛氣凌人的德川,也沉默了一下。看來,這個年輕人的話,倒是起了效果。
德川仰面哈哈大笑,掩飾住自己的尷尬,笑道:“慕先生師徒倆人果然是絕世高人,這個陣勢厲害之極,就連平時號稱日本最神秘的九菊派櫻子小姐,也受不了這陣勢的陽氣,不然,怎麼還會疑神疑鬼的呢!”
櫻子臉色一紅,看着德川和這年輕人,冷哼了一聲,但是卻沒有話說,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遇到過。明明感覺到有人跟蹤,但是自己使出各種手段,都沒有發現,難道,真的是這個陣勢的威力,影響到自己判斷?她的信心不由的動搖了幾分。
德川這麼一說,就連那個年輕人,心裡也泛出了不爽之色,再看到櫻子對自己不滿的臉色,他心裡一震,不禁罵了德川十八代祖宗:***個德川,明明是你們倆人個之間的恩怨,現在嫁接到我頭上來了。師傅果然說的沒錯,這幫人,不是老奸巨猾的,就是胸襟狹隘的,要自己小心謹慎,不能自大。
想到此,這年輕人急忙搖了搖頭,說道:“不敢當!不敢當!這個陣勢,是家師的得意之作,布了這麼多年,今天是最後一天,希望能把殷達明給鎮住。雖然如此,以櫻子小姐的道行,還不至於受到影響。櫻子小姐被人跟蹤,一定有原因的,咱們更是要小心……”
這麼一說,櫻子臉色果然好了不少,在外面偷聽的任天行心裡不齒,這幫人沒一個是好鳥,這個年輕人被德川嫁禍之後,最後居然把這燙手的山芋丟給了他師父,嘿嘿!看來,他師父也好不到哪裡去,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
櫻子看了他們倆人一眼,轉頭到電話旁邊,拿起電話打了起來。
很有可能,這電話是打給這個樓裡面負責用電眼監視的那些人,幸好任天行經驗老道,不然,早被那些電眼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