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極亮,一扇窗戶肆意敞開,任由寒風灌進屋內,吹得牆上的鈴鐺鈴鈴作響,像是夜空的鳴曲,無盡的荒涼。
十幾枚的飛鏢直直地從房內飛出來,銀光閃閃,又快又狠,一不小心,便要了人命。
房內,空無一人。
“目標逃走,追!”黑衣人一聲令下。
十幾個影子一閃而過,原本還在與將軍府護衛相互廝殺的黑衣人一聽命令,立即施展輕功,轉眼間,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了無痕跡,彷彿他們從未來過,除了地下的一片耀眼的赤紅喧囂着地獄的氣息。
夜色如墨,寒風四起。
此處是公主府。
當風若歆被夏輕推進房間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輕輕一點,點了她的穴道。
伸手一摟,用輕功帶她飛離了將軍府,把她帶到了公主府。
“你是誰?”風若歆悠然地坐在屋頂上,擡眸,凝望着迎風而立的男子。
他一身黑衣隨風而飄,腰間繫有一支玲瓏剔透的玉笛,一張玉雕面具下是一雙美麗的眸子,眸光閃閃,炯炯有神。
“隨風。”他說。
風若歆看着他,有幾分猜疑,問,“爲何要救我?”
隨風慢慢地從懷裡掏出一支小巧精緻的小玉笛,遞至風若歆的跟前,“若是遇到危險,一吹笛,我便會出現。”
風若歆緊緊盯着他手中的碧翠小玉笛,沒有接,反而問,“爲什麼?”
“我是報恩的。”隨風擡眸,仰望墨色的天空,緩緩地說,“我欠風子軒一條命,我必須還。”
聞言,風若歆伸手,接過他手中的小玉笛,斂入衣袖間,“謝謝。”
此刻,她確實需要這份保護。
“你走吧。”風若歆開口,“你已經救我一命,恩已報。”
但是,這份保護,她不要。她不願意犧牲任何人,今晚的殺手不會就此罷休的,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她。
她不死,只怕會死更多人。
“我不會走的。”隨風直言不諱。
“你以爲我會束手就擒?”風若歆一笑,絢爛如
明珠閃耀,“我承認,我確實不想犧牲任何人,但是,我的命,向來不該絕。”
“你覺得公主會救我?”風若歆問。
“或許。”
“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風若歆明瞭地說,“如果選錯了,那便是一個地獄走向另一個地獄。”
她看不清軒轅婧的爲人。
她們亦敵亦友,她沒有辦法揣測一個親手攻陷予國的神師的心理,所以,她絕不冒險。
隨風眸子露出幾分驚訝,玉雕的面具似乎動了動,“有一個地方,可以保你平安,如果你願意……”
“我願意。”風若歆舉目,眺望着那一棟光芒四射璀璨的帝都,感慨,“我一直以爲將軍府是最明亮璀璨的,原來,皇宮纔是最閃耀的地方。”
能保她平安的,是皇宮。
隨風回眸,見遠處,空中有無數個黑影在凝聚,一直靠向公主府。
“來人,有刺客——!”
“保護公主!”風若歆嘹亮的聲音響徹雲霄,撕裂着公主府此刻的平靜,“有刺客——!”
隨風從衣兜裡掏出十幾枚暗器,隨手一撒,撒向快要逼近的頂級殺手,隨即,他伸手一攬,把風若歆攬在懷裡,輕功一展,飛向天邊,融入黑夜間。
此刻,大約三十位黑衣刺客飛身而來,恰巧,公主府的護衛在夜間竄出來,手握兵刃,眸光似雪般冰冷,擋在刺客的跟前,團團圍住欲要向前衝的刺客。
那領頭的黑衣人一見此刻的狀態,十幾枚暗器一發,緊緊地灑向飛向黑暗的隨風與風若歆。
隨風玉笛一拎,擋住飛身而來的暗器。
抱着風若歆直直地飛向燕國的帝都——皇宮。
風若歆微微地靠在隨風的懷裡,亮麗的眸光依舊是精彩奕奕,淡淡一笑,不言不語。
“二小姐!”隨風輕輕地搖晃着懷裡的風若歆,“到了。”
隨風飛身而下,雙腳着地,立在養心殿門外。突然,風若歆身體一倒,倒在了隨風的懷裡。
“我要見……軒轅灝……”風若歆輕聲地低喃,眉頭輕蹙,眉宇間的紅硃砂甚是鮮紅。
“二小姐!”隨風感覺得環抱住她的手微微地溼潤,空氣中飄着淡淡的血腥味。他低眸,只見他的手上是黑色的血液在流動,像是被墨色的天色染黑了那般,漸漸生腐朽的氣息。
她的腰部中了一枚飛鏢,她竟不言不語。
“飛鏢……飛鏢有毒。”風若歆緊緊地咬住發白的雙脣,雙眼一合,暈了過去。
“皇上,二小姐腰間的飛鏢要即刻拔除。”一位女子的聲音在風若歆的耳邊響起。
風若歆長卷的睫毛微動,緩緩地睜開雙眸。
朦朧中,只見,俊美無儔的軒轅灝坐在牀榻上,冰冷的雙眸失去了往日的冰溫,熾熱地着急地凝望着她。
他的身側是一個小巧可愛的女子,一張天生的娃娃臉,無處不洋溢着可愛、嬌嫩的氣息,美麗可愛,討喜。
御醫,衣顏。
“你腰間的飛鏢要即刻拔除。”軒轅灝急速地說。
“將軍府……”風若歆斷斷續續地說。
軒轅灝輕輕地握住她染滿黑血的手,安慰道,“將軍府沒事。”
風若歆慘淡一笑,繼而問,“夏輕呢?”
“他的傷並無大礙。”軒轅灝皺着眉回答。
醒來關心的是別人,而不是自己。
軒轅灝問,“衣顏說,毒鏢需要立即拔除,你可忍受得了?”
風若歆垂着眸,搖搖欲睡的感覺,微微地點點頭,“可以。”
“衣顏,準備動手!”
軒轅灝輕輕地把她扶起來,緊緊地護在懷裡,用手輕輕撫摸着她未束的長髮,低聲地喃呢,“別怕,沒事的,沒事的。”
風若歆虛弱地靠在軒轅灝的懷裡,嗅着屬於他的龍涎香氣,柔弱一笑,儘管臉色極其蒼白,亦是美麗的,“我不怕。”
別怕,沒事的。
那是大哥常跟她說的一句話,很暖,很暖。
此刻,她的心,是暖的,卻微微作痛。爲何?
“二小姐,你可準備好了?”御醫衣顏面露幾分擔憂,諾諾地問。
這鏢一拔,必定痛苦萬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