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狄?”
本應該在養傷的羅狄居然出現在了這裡,其手臂被貫穿的孔洞依舊存在,只是經過了簡單的酒精消毒而已。
幾乎是面無表情地來到不斷掙扎的殭屍頭側。
單膝跪地,
以左手牢牢抓住殭屍那惡臭黏糊的頭髮,並向上拉拽,將殭屍的腦袋微微拽出地面,露出那病變腐爛,齜牙咧嘴的醜陋面龐。
羅狄這麼做只是爲了「角度問題」,當前殭屍的腦袋與身體的夾角大概爲32.5°,
一切就緒,
右手的屠刀高高舉起,黑夜之下甚至有些看不清羅狄的面龐,彷彿戴着一張黑色面具。
刀刃落下,
劃過空氣的聲音有些刺耳,
咔!
一刀便斬斷殭屍的頸椎骨,完全入肉,
正在壓制着殭屍的安娜也是瞪大眼睛,這樣的力量與刀法只要再來上一刀必然就能完成斬首,
這時,
陰氣匯聚,
那插在後腦風府穴的銀針被再次逼出,
就在高宇軒準備補針時,羅狄卻是一個眼神給了過去,示意着高宇軒只需要幫忙壓住殭屍的身體就行,無需補針。
第二刀落下,完美沿着第一刀的切口砍入脖頸。
叮!因硬化的作用而傳出金屬撞擊聲,
只不過硬化歸硬化,傷害卻不能完全杜絕,
砍伐的深度更次多了一釐米,
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殭屍開始瘋狂掙扎,體內不斷有着黑氣溢出。
但在三人的壓制下,殭屍的身體還是被死死限制在地面,無論如何掙扎,那高高舉起的屠刀總能精準落下。
第三刀……
第四刀……
每一刀都如同復刻般,沿着之前的切口砍伐於脖頸內部,
第五刀!
這一次不再有任何金屬的撞擊聲傳來,瘋狂掙扎的殭屍也在這一刻突然停止,
負責壓制的三人也察覺到了這份突如其來的安靜,
他們的目光沿着殭屍的身體逐漸上移,在那發黑的脖頸之上,已然沒了腦袋。
夜色之下,
半跪的羅狄緩慢起身,
皎白的殘月剛好懸於他的頭頂,
殭屍的頭顱被他提在半空,好似在宣告着勝利,又好似在展示着戰利品。
這樣的畫面讓衆人心中的緊張感完全散去,結束了!
班長完全不顧壓制殭屍時沾在身上的污物,迅速起身,一巴掌用力拍在對方的背部。
“羅狄,還真有你的!學校體育課雖然也有過相關的實戰訓練,但只是一些基礎而已。
你係統性地學過刀法嗎?”
拽着殭屍頭顱的羅狄正在享受着與電影劇情相類似的完結感受,一下被班長話語拉回現實,
“沒學過,只是經常在家切菜做飯而已。
你們已經將這東西完全控制住了,我如果連最基本的砍伐都做不到,那也就沒資格參加本次實踐了。”
班長的注意力再次被轉移,“做菜呀~已經聽你說了好幾次了,下次一定要嚐嚐你的廚藝……還有,趕緊把手裡的東西扔掉,噁心死了~”
羅狄這才反應過來他還將殭屍頭顱抓在手中,
只是他並沒有直接扔掉,而是很謹慎地放在地上,再次舉起開山刀將其劈成四份,以免出現復活的可能性。
轟隆!
閃電在雲層間劃過,
與白天類似的大雨再次降下,就好像是研究所能精準調控着山區的天氣狀況,藉此沖刷衆人身上的污漬。
與此同時,一陣來自山間樹林的廣播聲傳來:
≮模擬異常已清除,本次實踐提前結束,請參與者帶好你們的隨身物品儘快下山。我們的車輛會將你們接往就近的研究所區域稍作休息,隨後將對本次實踐進行最後總結≯
聽到廣播時,懸在衆人心間的石頭也終於放下,盡情感受着雨水的沖刷。
“哇!沒想到還能提前完成,這樣的話假期還能多玩一天。快走,去臥室拿上背囊,趕緊去接受研究所的表揚吧。
等到回去以後,我一定請大家吃大餐!”
在班長的呼喊下,大家也是挺起略顯疲倦的身體再次返回古宅,前往主臥收拾東西。
羅狄捂着右臂的傷口,雖說經過酒精的消毒,但傷口內部還是殘留着黑色物質,如果不及時處理或許會出現深度感染的情況。不過,他還沉浸於剛纔的殺戮時刻,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高宇軒在返回臥室期間也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手臂上,確切的說是義體手臂,被刮掉的假皮回去以後需要花錢修補,幸好合金材料並未受損。
回到臥室,
班長看似在收拾背囊,卻拿出了提前備好的醫療包,一把拽來羅狄的手臂。
“咦!其中有一個孔都已經快要爛到骨頭了,虧得你還能揮動手臂。剛纔的雨水又漏了不少進去,必須得趕緊消毒處理。”
班長將一整瓶碘伏都衝淋上去,隨後再拿出一大卷醫用紗布爲其裹上。這些都屬於校內醫務課的基礎操作,只是班長的動作尤爲嫺熟,且儘可能得輕柔。
羅狄也不免低頭看向正在爲自己包紮傷口的班長,
他的眼睛不再像往常那樣快速移開,而是較長時間的凝視,第一次認真地去觀察一個人。
凌亂而浸溼的高馬尾髮型,沾染着殭屍污漬的班長,竟然比平時印象中的形象更加精緻。
班長一邊裁剪着紗布一邊說着:
“幸好我們隊伍裡有一個愛喝酒的人,若不是酒精提前消毒,你這隻手恐怕會有截肢的風險,到時候就得像小高那樣裝上義肢了。”
正在一旁收拾背囊的高宇軒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敏感,立即轉過頭而準備說些什麼時,
他的眼瞳似乎看到了什麼,整張臉像是被凍住似的。
大腦催促着嗓門,傳遞着關鍵信息:
“躲開!!”
唰!
斧頭落下,
骨頭斷裂以及血肉撕開的聲音在屋內傳開,
班長在聽到喊聲時,稍微偏移了一下身體。只感覺到自己的右肩膀傳來一陣冰冷觸感,隨後又變成火辣的疼痛。
偏頭一看,
安娜的戰術斧已經完全砍入肩膀,幾乎快要達到胸口位置。
已經包紮好傷口的羅狄立馬一個單臂撐地,一腳踹在揮砍者的腹部,重重踹飛而撞在主臥的邊牆上。
斧頭則留在了班長的肩膀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爲揮砍者正是隊伍裡與班長關係最好的安娜,
他們無法理解安娜爲何會變成這樣,也不知道她在什麼時候發生的轉變。
被踢在主臥邊牆處的安娜盯着班長肩膀處的傷口,露出了一種不屬於她的誇張笑容,
因笑容而咧開的嘴巴內,
大家能夠清晰看見那捲曲舌頭正好抵住上顎,隨後用力下敲。
嗒!
一種讓人不適的響舌聲迴盪在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