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逼仄的山洞通道,由於很多地方最多隻允許一人同行。
花淵只得將虛弱的羅狄背在身上。
這一幕若要讓姐妹會的其他成員看到必然會懷疑可能是幻象。畢竟,花淵在姐妹會內的形象既霸道又自私,想要她主動付出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羅狄卻能看得出花淵的真正用意。
確實,
花淵給他的第一印象同樣極差,也是班長着重強調過需要小心與警惕的存在,是姐妹會內最受祖母器重的大姐。
但自從祖母談及《角落通緝令》的事情,她整個人的氣場與態度均發生了轉變,雖然表現出來的外在性格還是差不多,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通緝令這件事情上。
在得知羅狄第一晚做了奇怪的噩夢,花淵便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包括第二晚的陪睡以及剛剛所發生的“及時救難”。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羅狄可以肯定,花淵絕對是姐妹間最認真,最謹慎的一個。她對於通緝令這件事的認真程度超過所有人,或許與曾經姐妹執行通緝令而全員死亡有關。
正好,
羅狄也能稍作休息,
隨着豬頭幫忙提供蛋白質、脂肪等養分,羅狄的身體也在慢慢恢復着,補足被花淵帶走的肉體部分。
距離山洞出口還有一段時間,羅狄還是沒有忍耐住好奇而提問:
“你是提前將某種寄生蟲或是身體組織放在了我的體內嗎?從而實現了這種身體轉移?”
“別把人家的能力說得那麼低劣好嗎?我的「轉移」可不需要這種實物載體,只需要他人對我的思念就行啦。
大部分人類,
無論男女只要和我說過話,便會對我產生「思念」。
小部分人則需要一些肢體接觸才能產生「思念」。
而狄先生你則屬於極少數,多次近距離的接觸依舊沒有產生思念。最終需要我親自陪睡一晚,親自在你的大腦間種下思念的想法,才能勉強維繫幾天,估計過不了十天你就會將我忘得一乾二淨。
這也是我對你感興趣的原因之一。
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喜歡上伊莎貝拉這種女人,就因爲她能生娃?因爲尺寸比較大?實在讓人想不通。
算了~反正現在的情況非常好,正因爲對你的關注讓我們走對了道,促成了眼下的局面,讓我們有可能完成《角落通緝令》而不是連一丁點線索也沒有。”
羅狄的關注點還是放在花淵的能力上。
“你這種能力某種程度來說已經超出僞人範疇,甚至可以比作是「禍患」了吧?禍患源頭便是你的「外在」,看過你的人便會受到影響。”
“需要我本體來傳播的影響,這算哪門子低劣禍患。
我若能借此機會完成晉升,或許任何與我相關事物,包括我的手辦模型,照片貼圖甚至是我的簽名,就能輕鬆植入他人的大腦,產生對我本人的強烈思念。
所有人都將成爲我的【備用容器】,這才叫真正的禍患。”
羅狄已經可以確定,花淵確實是他遇見過的,拋開無法定義的郭老師外的最強僞人。
她的能力過於變態,也難怪會被班長評價爲歷屆最強的姐妹。這種能力幾乎意味着花淵擁有着「不死之身」,一對一的情況下幾乎無法將其殺死。
一旦本體將要被擊殺,就能從某位思念者的體內形成。
而且。
「思念轉移」只是花淵的特性之一。
她本身還具備着一種無形的破壞力,是一種靈體手段,遠遠強於死囚K的靈體手指。
是一種完善的,具備整體性的靈體。
羅狄之前在洞內也是藉着豬頭面具窺探到了靈體的模樣,雖然很想詢問花淵的恐懼具象到底是什麼,但還是考慮到了什麼而嚥了回去。
誰知,花淵居然主動開始了這份話題:
“是不是在好奇我的具象是什麼?反正你也看見了……我很樂意和你分享一下。
畢竟這次的事件結束後,要麼我就此死去,要麼將去往角落。
你可能是最後與我聊天的人類,而且還是很特別的一類。
你先猜猜看,猜不對我再告訴你。”
既然花淵主動提起,羅狄雖然有些懷疑對方是否能夠讀心,但還是順着這個好奇的話題談論了下去,直接便給出了一個很肯定的猜測:
“異性?男人?”
當羅狄給出兩個簡單的詞語時,正在走動的花淵突然愣了一下,言語也稍稍變得冰冷。
“你是怎麼猜到的?”
“之前,你似乎提及過,你曾經還是人類的時候有過比較特殊的遭遇。而你的【美貌】,【思念】以及我剛纔在山洞深處窺探到的靈體形象都與異性存在關聯。”
花淵裂開紅脣,舌頭在齒間刮動,眼瞳也快速染紅。
“沒想到你還挺關心我的嘛……是的,我以前可是最怕男人了,光是看見就會渾身發抖。
現在想來,我倒需要感謝那些傢伙,如果不是那樣的經歷我肯定沒辦法獲得這樣特殊的「恐懼具象」。
現在的我可以隨心所欲殺掉那些對我投來不好目光的異性,尤其是捏雞蛋的感覺雖然有點噁心,但每次去做的時候都會感覺非常解壓呢。
我也非常喜歡看到多個男人爲了我相互殺戮的畫面。
狄先生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敵意哦!畢竟你從來沒有對我投來過那樣的眼神。”
聊着聊着。
前方的通道不再是純粹的黑暗,一抹星光將黑暗劃破,終於到了出口。
經過這麼十多分鐘的休息羅狄已經差不多恢復,在走出山洞時,他便主動從花淵背上跳了下來,簡單活動着身體關節。
不知是不是長時間待在漆黑山洞的緣故,總感覺今晚的夜空額外明亮,甚至都不太需要手電筒來提供照明。
花淵閉着眼睛,眉頭皺在一起。
“奇怪了……即便離開了山洞,我居然依舊感應不到姐妹們的存在。
講道理,我們體內可都是流淌着祖母的鮮血,只要不是相隔太遠是絕對能夠產生聯繫的。
某種隔離場已經在島嶼上產生了嗎?可以屏蔽感知?”
羅狄附和道:“應該是的,正如那傢伙說的一樣,島嶼已被激活且產生了能夠威脅到我們的特殊變化。
既然你沒辦法感應她們,她們也應該無法感應我們的位置。
先回島村吧,回到我們被安排的木屋住所看看,或許她們就在那裡等着的。”
“嗯,只能這樣了。狄先生你剛剛恢復,就老老實實跟在我的後面,儘量別戴那醜陋的豬頭了,我會保護你的。”
“嗯。”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羅狄還是隨時準備摸向腰間的豬頭。至於地獄能力,既然花淵在這裡幫忙,羅狄能藏久一點是一點,最好能藏到怪物化身完全暴露的時候。
兩人站在山腰祭壇處剛要準備出發,
山道間卻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熟悉的男人正沿着山坡走了上來,沒有任何毛髮遮蓋的腦袋在夜光下格外顯眼,正是那紀錄片拍攝團隊的光頭佬,只是他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
不一會兒他便走上了山坡,於十米開外注視着兩人。
當他看見花淵時,嘴角以十分誇張的樣式裂開,口水也跟着流淌了出來。
光頭佬僅套着一件淺棕色風衣,裡面一件衣物都沒有穿。風衣也沒有繫上鈕釦而大面積敞開,更是有着一根腫脹尾巴垂在腰下。
一柄染血的伐木斧提在他的手中,掛在上面的血液尚未凝固。
血液源頭則來自他的風衣兩側,
以細繩掛着兩顆頭顱,
正是同爲紀錄片拍攝小隊的下屬。
不僅如此,在兩顆頭顱的口中還插着什麼東西,同樣腫脹且突出。
“花淵小姐……我和我的同事實在太想念你了!於是我們內部進行了一場對決,而獲取了勝利。
所以我砍掉了他們的腦袋與工具。
你現在也看到的,論大小與尺寸都是我獲勝!
但這場比賽還沒有結束,讓我看看你身旁的小男生到底如何?請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去驗證,去對比!
一定是我的最棒!我一定會讓你獲得最佳體驗。”
光頭佬拖拽着斧頭快步靠近,眼瞳間滿是癲狂、愛慕以及憎恨,同時還閃耀着異彩光澤。
眼看就要靠近時,
花淵一個響指打出!
光頭佬的頭顱立即被某種無形之物直接拍碎。
他的身體卻沒有立馬倒下去,反而因爲遭到威脅性攻擊而發生進一步的異變,破碎的頭顱間升騰起色彩濃霧,那垂在腰腹處的尾巴變得更大,似乎隨時要向兩人抽來,或是進行某種另類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