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錯過了,那就是錯過了。那時候白鷺喜歡他,他不愛。後來白鷺離開他,他卻又瘋狂的去找。
顧寶兒搖搖頭,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
紀丞煜的眼中不知道到底已經閃過多少類似的眼神了。
一次次的尋找,無數次的問起過:“她跟你聯繫過嗎?”
可是白鷺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她用所有的辦法去找過白鷺,但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白鷺不見了。
不知道到底在哪裡,到底好不好。白鷺真是心狠,她也不聯繫的。
“我也不知道到底她在哪裡,她沒有跟我聯繫過。”顧寶兒有些失落的說:“或許,她是在某個地方生活的很好吧。或許,她已經結婚啦,生活的很幸福。”
結婚——
兩個字突然間觸及到了紀丞煜。
他緊緊地捏着手中的酒杯,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他不斷地找過白鷺的消息但是沒有任何迴應。
她離開了那麼久,會不會,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結婚?生子,就跟顧寶兒一樣,有了自己幸福的生活呢?紀丞煜的思緒有些亂,想到此,他的臉上閃過許許多多的情緒。
“如果她跟你聯繫了……你記得告訴我。”紀丞煜沒有再廢話,瞧着顧寶兒說。
顧寶兒微微的張了張嘴巴,點點頭:“好。”
不過她瞧着紀丞煜還是忍不住問了:“紀丞煜,要是白鷺以後都不回來了呢?怎麼辦?”
“不回來了……”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所以說:“我也不知道,大概會繼續等下去吧。”
紀丞煜笑了笑,沒想到自己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時候以後白鷺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後來等她離開了,他才發現,那不過是自己以爲而已。
說完之後,紀丞煜便看了下顧寶兒,說道:“我先走了。”
“嗯。”她點點頭,也沒有留下紀丞煜。他是爲了白鷺來的,白鷺不在,自然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可能性。所以轉身便走了。
而她的目光則是望着紀丞煜,深深地嘆口氣。
聶青青這邊提着裙子站在厲飛揚的面前,江辭雲沒有陪着她來。周圍的人很多,聶青青走到酒塔邊去拿了酒,捏着酒杯,仰頭喝下去。她纖細的脖子微微露出來,低垂着眉眼與這夜色配合的正好,宛如一幅油畫一般。
厲飛揚走過去搶過她手中的酒杯,從她手中奪了過來。“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完全全復原,不要喝酒。”
“你那麼擔心我做什麼?”聶青青反倒是笑了笑起來,瞧着厲飛揚問着,她看起來很清純,可是眉梢眼角里卻是有女人的嫵媚氣息:“厲飛揚,我說了,我不需要你擔心。”
厲飛揚擡手將她的手緊緊地抓着,一雙眸子卻是緊緊地盯着她看。
“聶青青,你這樣折磨自己,就好受了嗎?”他低聲詢問。
而偏生聶青青卻是微微的仰頭,一副淡然,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兒。她裂開脣瓣微笑:“是啊,我什麼都不在乎了。我還能夠有什麼在乎的?”
她推開厲飛揚,重新去拿了酒,喝下去。
擡手,纖纖細手指着厲飛揚,一字一句的說着:“厲飛揚,我不要你管着我——我心裡面不痛快,不開心,難道我想要喝點酒讓自己開心點,也不行嗎?”
“就連喝酒難道都不行了?”她的眼睛裡面露出一些媚態,望着厲飛揚:“只是一次而已,從來我都沒有這樣放縱過自己……就這一次,難道也不行嗎?”
她笑了起來,仰頭將手中的酒喝下去。
厲飛揚知道她心裡面難受,聶青青連着喝了不少酒,白皙的臉上出現一抹暈紅。他站在那裡看着聶青青,她喝了不少。
站在那裡已經站不住了。
他走過去將聶青青扶着,一手拖着聶青青的纖腰。將她給拖着,讓她站好了,隨後說:“我送你回家去,不能夠再喝了。”
剛剛走出兩步,聶青青一手抓着厲飛揚的衣服,目光落在了門口處。
門口正好進來了兩個人。
男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立在那裡,正款款的走進來,而他的手臂間還搭着一隻手,聶青青則是看着那一幕。
白雪穿着一條紅色的裙子,脖子裡戴着一串鑽石項鍊。站在江辭雲的身邊,燈光投射在他們身上,兩人立在那裡,儼然一對金童玉女。聶青青靠着厲飛揚站在那裡望着江辭雲看,白雪也順着視線看到了聶青青。
緊張的看着身邊的江辭雲:“江辭雲聶青青……”
她想提醒江辭雲,本來以爲今天晚上不會遇見熟人的,沒想到竟然會遇見聶青青。白雪有些緊張,看着江辭雲。不過他卻是十分淡定,立在那裡淡淡的笑着:“怕什麼?”
“可是,你都不在乎她的想法嗎?”白雪詢問,她不明白爲什麼江辭雲要這樣做?白雪將她手臂給抓着:“江辭雲,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她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如果你喜歡她,就不要放開——”
白雪提醒他。
而江辭雲的手卻是直接搭在她的腰間,將她往自己的身邊攬着,語氣依然是那樣的鹹淡:“白雪,我知道我自己是在做什麼,你只管聽我說的做事情就好了,不要管那麼多。”
他淡淡的囑咐了白雪一句:“白雪,記住我之前跟你說的話。”
白雪咬着脣瓣,微微蹙眉,想到江辭雲之前找自己的時候。
她是答應了。
可是,想到了聶青青白雪卻是很猶豫。
這樣是傷害聶青青啊。
“……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江辭雲便說:“我是爲了聶青青好。”
聶青青已經朝着他走過去,穿着一身紅裙。她的皮膚很白皙,清瘦,披着長髮,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高貴清冷的感覺,像是在冰山上盛開的花。她穿着紅裙像是在熱烈的燃燒着自己。瞬間江辭雲想到了聶青青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出現的時候。
她也是穿着紅裙。
走到自己面前來揭開了自己的臉上的面具,隨後揚眉一笑。今天又是相同類似的場景。此時的聶青青比那時候的聶青青多了一些柔媚。
她喝醉了酒,整個人嬌媚的不像話,從厲飛揚的懷中走過來,笑意沉沉。
沒有了之前的傷感,整個人嬌媚,憨態可愛。她瞧着江辭雲再看看白雪,走過來。拖曳着長裙望着他:“江辭雲,你終於捨得出現了啊?”
再看一邊的白雪,聶青青的眼中又什麼東西漸漸地再裂開。
“……”白雪咬牙,想說什麼,看到了他那張側臉,卻是什麼都不敢說。而聶青青已經捏着一杯酒,端在手中,走過去主動跟江辭雲碰了碰。她仰頭一笑:“我明白了,你也不用解釋了。”
“你喜歡白雪。”
“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說的對,要是一個人不愛了,那麼另外一個人做什麼都是荒唐的,都是可笑的……”聶青青的紅脣微動,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卻是泛着波瀾,仰頭,燈光明滅之間看着江辭雲,一笑:“我認輸了,這場戰役裡面,是我輸了。”
“誰先愛上了,誰就是輸家。”
“江辭雲,你從來都是最瀟灑的那個人。以前是我不肯放你走,這次,我放你走。我們兩個都解脫了,也都兩清了——”
話音落下。
江辭雲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我們兩個都解脫了,兩清了。
她終於將話說出來了,江辭雲握着酒杯的手不動聲色的瞧着聶青青看。光線明亮,他將聶青青嬌俏美麗的臉看得清清楚楚。她依然是最美麗的花朵生機勃勃。她會很快的從這場傷痛中走出來的。
江辭雲鬆了口氣,將眼底閃現過的那抹失落快速收好了。隨後一笑。
好似十分坦然。
他知道,以後他都不能夠站在聶青青身邊了。
以後擁抱着她的人不會是他。
給她幸福的人,也不會是他。
這證明以後她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你能夠這樣想最好。”他清澈的聲音從喉嚨間吐出,那樣的灼傷人耳朵。
白雪聽着江辭雲的話,那樣風輕雲淡,可是她能夠感受到江辭雲內心出的傷痛,她咬牙艱難的看着江辭雲。而他則是更加淡漠地說着:“聶青青,你終於能夠解脫了,你應該感覺到開心纔對。”
“是啊,我很開心。”
她笑的明媚,偏着頭望着江辭雲微笑着:“能夠離開你,我會開始新的生活,如你所願我會過得很好,我會找到一個更愛我的人。他會對我很好,我們會白頭到老。恩恩愛愛。江辭雲——”
她舉杯,再次跟他碰了一下。
擺出了一個最好看的樣子,笑了:“祝我幸福!”
祝我幸福——
厲飛揚站在身後。
她的幸福是厲飛揚嗎?江辭雲的心裡面在狂野長草,瘋狂的問自己。視線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他眸子定定的看着聶青青,她莞爾一笑,將酒杯懸空丟在地上,提着裙子站在那處,回頭說:“明天我會讓律師來見我的。你的東西我一個都不會要的。”
“我聶青青不至於養不起自己。”
“以後我跟斯年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只是我的兒子,江辭雲,以後你沒有任何探視權。你聽好了——這就是我離婚的條件。”
聶青青一字一句的說着。白雪聽着聶青青的話,意思就是江斯年以後會姓聶嗎?跟着江辭雲沒有任何關係。
“好。”江辭雲微微一笑,想也沒想到就答應了。
厲飛揚以爲這個條件江辭雲不會答應纔對,但是江辭雲竟然答應了。
“你開心就好了。”他道:“只要你答應離婚,什麼條件都行。江斯年是我的兒子,這不會變,他身體裡面流着的是我的血脈,這也不會改變。”
江辭雲也同樣說着,不知道是說給聶青青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聶青青的身軀一定,側頭回來看着江辭雲的後腦勺,微微的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說出來的話,十分的剜心:“你這麼卑鄙無恥,你怎麼不去死呢?”
說罷,聶青青便提着裙子走出去。
腳步踉踉蹌蹌,不停地搖曳着,只想要到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