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聖女享有了很多人享受不到的權利,她自然就要犧牲其他的一些權利……”雲清清頓了頓。“聖女,不可以有男女之愛……”
…………
霍水頓時呆住了,那不就是不能嫁人?不能嫁人?從前世到今生,自己最想要做的,便是想要嫁人啊!現在突然告訴自己:你不可以喜歡上人了,不可以嫁人了。那算什麼?那自己還是自己嗎?
“聖女,便是一輩子的孤獨。”雲清清咬了咬脣。“所以,歷代的聖女,其實壽命,都不長……”
一輩子的孤獨?上天?!一輩子嫁不了人還不讓人喜歡人!這個聖女有什麼意思啊??難怪都想早死!早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那,爲什麼我都不是霍府的女兒了?”
“你本來便就不是他家的女兒,但到底是哪一家的,這個我卻不知。”雲清清思索着,皇奶奶沒告訴自己,這聖女到底是哪一家的嘛!
霍水咬了咬牙,沉默着。
雲清清轉頭,看着有些呆呆愣愣的霍水。“所以,姐姐,我不希望你去做聖女,就當是聖女已經消失了,從此雲國,再也沒有聖女了。”
霍水也轉頭看着雲清清。乾巴巴地問道:“爲什麼?”
“因爲,我知道姐姐的心裡有人,不管是誰,反正不會想要就此孤獨一生。”伸手掖了掖她的被子。看帳外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明明滅滅。姣好的五官,生動美好,總讓人想要憐惜,讓人喜愛。
腦海中,迅速地閃過一組畫面。霍水愣了愣。“清清,我困了,要睡覺了。”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所以,姐姐,我才一直不想要告訴你啊!”雲清清嘆了口氣。“姐姐休息吧。”
屋內恢復了一片安靜,只剩那燈影依舊搖曳不定,窗外的風,依舊是一陣陣地用力地吹着;這夜,安靜得讓人想要去細細享受這份靜謐,體味這一番夜的美好;卻不見得,有能這般的遂了心願。
……………………
五日之後,二人去刑部,經雲清清的告知,才知道,那刑部的人,竟也是六王爺
的。
“怎麼辦?還能進去嗎?”霍水蹙着眉頭,這幾夜以來,都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一直在想着,該要做出一個怎樣的決定,纔不至於讓自己後悔呢?
雲清清抿了抿嘴,拉着霍水。“走!先去見見那刑部的李大人再說,如果他連我這個公主都不放在眼裡,那我自然是要去父皇那裡討個說法了。”
是啊!這下倒忘記了,這雲清清可是公主啊!
進了那古樸的李大人的辦事處,便看他迎了上來,想來,還不至於有太大的困難。
“李大人,本公主想要去看看七王爺,可能通個方便?”雲清清開門見山地問道。也不待李大人說話,自己拉着霍水也就坐了下來。
那李大人穿着也是樸素,躬身行了禮之後,便站在那裡。“公主,皇上已經口諭,任何人不準探視七王爺的……”顯然很是爲難。
“父皇那也是一時氣急,被這個豬油蒙了心的兒子給氣着了,這會兒想來氣也消了,我們去見上一面,又不會有什麼。”雲清清答得得體,根本就不像平日裡那個瘋瘋癲癲的丫頭。倒真有了那公主的一番模樣了。
霍水不禁莞爾。這話既說了雲遙北的錯處,也說了皇帝的寬容,如若這樣還不讓進的話,也就是他們認定了皇帝不夠仁慈了,必怕忤逆了意思。
那李大人踟躕地站在那裡,準也不是,不準也不是。
“怎麼?李大人是覺得我父皇還真的會殺了自己的兒子不成?”雲清清淡淡地問道,語氣卻不容置疑。
李大人趕緊躬身。“公主,微臣沒有揣測皇上的意思。只這……”
雲清清乾脆站了起來。道:“其實這事你也不用害怕,真要是父皇怪罪下來,還有我擔着呢!你這麼害怕做什麼?”
“是!公主說的是。那,就隨微臣來吧。”李大人指着路。
這倒讓霍水與雲清清個覺得奇了。難道七王爺不是關在天牢?
見二人疑惑的眼神。李大人反而笑了一下。“公主不知,其實皇上私下囑咐微臣,把七王爺關在一處幽靜的地方,這邊來便
是。”
二人心中一喜。這皇上還是有些良心的,終於還是應了那句話:虎毒不食子。
卻不想,最終到的地方,不僅有所說的幽靜,竟是一座廢棄了的房屋一般,長滿雜草,現在全是枯黃一片,到處佈滿了蜘蛛網,灰塵,蒼涼的一片;那屋外,卻是衆多人在那裡把守着,那門口,閉得緊緊的,連一隻蒼蠅都只怕飛不進去了。
雲清清衝了上去,對着走過來的李大人叫道:“開門!趕緊開門!”
霍水卻鼻尖一酸,想來那樣一個謫仙一般的人物,竟然現在淪落到了這樣的地步。
門“吱呀”地一聲開了。雲清清想也沒有想地衝了進去,叫了一聲:“七哥!”
卻見那屋內的人擡眸,看着從門口衝進來的雲清清;臉上竟是掛着一抹笑意淡淡;放下了手裡的劣質的毛筆。
那個雨天裡,那個宛若謫仙的他,那個花鬧蝶飛院子裡的他,那個笑得溫煦動人的他;此刻,也能依舊淡定自若,即使當日,他面無表情地從自己的手裡接過他的新娘,看都未曾看自己一眼。
“七哥!”雲清清衝到了他的面前。
雲遙北只點頭,突然門口再一次有人擋住了光線,遂擡眸一看。神情卻愣住了在那裡。
霍水的步子緩慢至極,亦步亦趨地向前走着,心中千頭萬緒,卻不敢靠近。
卻彷彿有人盯着自己一般,擡眸,對上他那樣的眼神,那眼睛裡,生滿了落寞,悲傷,卻似乎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淡淡的眼神,充滿着些許的溫暖。
張了張嘴,眼光流轉。卻只輕輕地喚了一聲:“雲遙北。”
雲遙北聞聲,還是愣了一愣,那個喚自己“遙北哥哥”的女子,帶着天真與無知,而此刻的她,卻多了一份成熟,一份旁人不願看到的成熟,她的成熟,分明是一種痛苦。
“小水。”雲遙北伸了伸衣袖中的手,想要去輕輕的扣一扣那小小的腦袋,卻最終放棄了,只是輕輕地喚了一聲。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縱有千言萬語,怎及那千頭萬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