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嚴之凡到檸檬TV報了個道,然後就打着採訪的旗號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不過他今天沒有用單位的車子,而是直接走到大門,因爲趙英俊已經開着車等在了外面。
嚴之凡鑽進車後,第一時間就問趙英俊,“怎麼樣了?”
趙英俊立扔過來一個文件夾說:“這幾天加班加點,馬不停蹄查到的資料。”
在嚴之凡打開資料的時候,趙英俊已經發動了汽車,比亞迪像老得動彈不了的老馬,鼓了好一會兒勁才噴出一股黑煙,朝前面駛去。
嚴之凡打開文件夾,發現裡面是一份個人檔案,有身份信息,還有照片!
昨天晚上他看到沈夢佳接電話的錄像後,第一時間就打給了越英俊,詢問他調查的進展。
趙英俊這幾天沒有白忙活,從包達霆那裡拿到高清的嫌疑人相片後,便按照相片上的棉大衣款式,找了好些棉大衣批發商,確定了衣服的款式型號,然後找到下級的分銷商,再通過分銷商找到商店。
對照着衣服出售的記錄,從記錄的時間調取出監控,然後對比身高體型,最終找到了符合條件的目標嫌疑人。
之後,他又把信息反饋給包達霆,包達霆便黑進了槎城人口檔案局,用人臉辨別系統把對方從茫茫人海里給找了出來,最後纔有了嚴之凡手上的這份檔案資料。
目標嫌疑人叫做周大全,外號周大膽,男,三十五歲,未婚,系槎城火葬場的職工。
包達霆搜刮的資料十分詳細,從周大全的個人檔案到收入情況再到生活喜好,事無鉅細,通通都羅列在內,例如他曾在哪裡上的小學,成線怎麼樣,跟誰打過架,通通都被包達霆查了個底掉。
看了一遍資料後,嚴之凡發現這個周大全挺普通的,人生軌跡幾乎沒有什麼起伏,平平無奇的一個人。屬於那種街上隨手一抓就一大把的人。
因此他十分的納悶,像是這樣的普通人,怎麼會參與如此詭異的跳樓墜亡事件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也只有周大全自己才知道了!
趙英俊駕車來到槎城的火葬場,將車停好後,跟着嚴之凡一起來到了火葬場的管理辦公室。
辦公室裡,他們找到了負責人。
這個負責人四十開外,看到兩人後,便滿臉堆笑的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兩位呢?最近我們火葬場在搞活動,燒一個送一個,很划算的。”
嚴之凡聽得那個汗,火葬場還搞活動,還燒一個送一個,你是怕別人家裡死的人不夠多嗎?
趙英俊嘀咕道:“我怎麼聽着這話味兒不對呢!”
“你好,我們不是來辦火葬業務的。”嚴之凡亮出記者證,自報門戶的道:“我是檸檬TV的記者嚴之凡,這是我的證件。”
負責人收起了笑臉,有點小心的問道:“嚴記者,請問你們有何貴幹呢?”
嚴之凡道:“不要緊張,只是最近有個新聞,我想採訪下你們這的職工,瞭解下火葬場平日裡的工作。我剛好有個遠房表哥在這工作,不知道他今天有上班不?”
負責人道:“是這樣啊。那你的表哥叫什麼?”
趙英俊插嘴道:“周大全,外號周大膽。”
負責人聽了之微微皺起眉頭,“原來是大膽啊,我說嚴記者,你們應該是比較疏遠的親戚吧!”
嚴之凡討好的遞上一根菸道:“爲什麼這樣說呢?”
負責人看他遞的是中華,這就歡喜的接過,點燃之後吞雲吐霧一口,這才道:“大膽他上個星期就辭職了,你們要是平時走得近的話,應該會知道的。”
“辭職?”嚴之凡覺得有些意外,看了趙英俊一眼,又問:“那你知道他現在住哪兒嗎?你說得沒錯,我和這個表親確實有些時日沒來往了,要不是家裡的老人提到有一個表哥在這裡工作,我還不知道他在這呢。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一下。”
“好說好說!”負責人見嚴之凡彬彬有禮,並不像壞人的樣子,所以也沒有爲難,找出職工檔案,將周大全的地址給了嚴之凡。
嚴之凡拿到地址後便道:“大叔,謝謝你,那我們先走了。”
負責人問道:“你們不採訪了嗎?”
嚴之凡敷衍的應道:“要的要的,等我找到我那個表哥,然後再過來採訪。”
離開了火葬場後,嚴之凡和趙英俊順着地址找到了周大全的住址。
周大全之前在火葬場的時候並不是管理人員,而一名焚燒工,一個月不有多少錢,所以租的房子是位於老城區舊市場裡的一個出租屋。
嚴之凡與趙英俊上了一棟老樓,穿過陰暗的走廊,確認了房門號後這才敲響了房門,只是敲了半天也沒聽見有人應門。
敲門聲驚擾了隔壁的領導,一個大媽打開門來問:“你們找誰啊?”
“大媽,我們找周大全。”嚴之凡指了指門說:“他是住在這吧?”
“你們找大膽啊?他是住在這,不過現在是白天,他不在家。你們是他朋友吧,那應該知道他在火葬場上班,咋不去那邊找人呢?”
趙英俊剛要說這姓周的早辭職了,不過卻被嚴之凡攔住,笑着對大媽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現在就過去找人。打擾到你了,真不好意思啊!”
大媽說了聲沒關係,這就回屋去了。
趙英俊立即就埋危道:“老嚴,你這是幹嘛?睜眼說瞎話啊,咱們不是剛從火葬場那邊回來,騙一個老人有什麼意思?”
嚴之凡道:“少囉嗦,現在開始你的表演吧!”
趙英俊疑惑的道:“我的表演?”
嚴之凡指着周大全的房門道:“把他的房門給我打開。”
趙英俊:“呃!?”
嚴之凡道:“他的鄰居並不知道他已經在火葬場辭職,有可能他是把所有人都瞞了,那這裡邊也很可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咱們進屋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趙英俊感覺似乎有點道理,先是警惕的左右看看,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把萬能鑰匙插進去鼓搗起來。
不得不說的是,趙英俊做別的事情可能不着調,可是做這種見不得人的活卻信手拈來,僅僅只是搗鼓了兩下,門就被他打開了。
門一開,屋子裡便飄出了股黴味,薰得嚴之凡與趙英俊直皺眉頭,不過兩人還是走了進去。
這種地方的單間,環境確實不怎麼樣,沒有陽臺,陽光完全照不進來,而且周大全的溼衣服也掛在房間裡,地上到處扔滿了垃圾,不過靠牆的牀還算乾淨,否則真的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在嚴之凡將門關上的時候,趙英俊搖頭感嘆道:“我以爲自己夠邋遢了,比起這位周大膽,我那兒只算小巫見大巫!”
嚴之凡道:“你覺得比誰更邋遢是一件驕傲的事情嗎?”
趙英俊撓着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訕笑起來。
嚴之凡道:“別傻笑了,趕緊找找,看這周大膽有沒藏起什麼奇怪的東西?”
“例如呢?”趙英俊隨口問,然後在地上撿到一本花花公子,揚了揚道:“這種嗎?”
嚴之凡懶得理他,戴上了一副塑膠手套,開始尋找。
趙英俊有點佩服的道:“行啊,這都準備好了。”
嚴之凡徑直打開牀邊的櫃子,發現裡面全都是亂七八糟的雜物,仔細的翻了又翻,一無所獲。
這個單間就巴掌那麼一點大的地方,幾乎是一目瞭然,嚴之凡和趙英俊幾乎找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的東西。
難道說冤枉這個周大膽了?
嚴之凡疑惑間,目光落到了周大膽的牀上,然後目光就定格在那裡。
進入這個單間後,他始終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始終不知道在哪兒,這會兒再次看到這張牀便終於知道了。
這張牀不對,太乾淨了,跟周圍的環境明顯格格不入。
如果說周大全是一個邋遢成性的人,爲什麼會把牀收拾得那麼幹淨呢,這裡面肯定有古怪。
嚴之凡這就走到牀前,把被子和枕頭都搜了遍,沒有發現,最後把牀墊掀起來,結果背面就有一樣東西掉了出來。
那,無疑是一張建設銀行的儲蓄卡。
嚴之凡蹲了下去,只見牀墊下,還有兩張銀行卡,分別是中國銀行以及農業銀行的,隨便拿出一張,發現卡片的持卡人簽名一欄裡,赫然有一個“靜”字!
靜?難道是劉靜丟失的銀行卡?
不管是不是劉靜的,但絕對不會是周大全的。
嚴之凡打開自己最新的調查記錄,查詢一下死者家屬提供的銀行卡號,這一對竟然都對上了,頓時就恨恨的道:“王八蛋,我就知道這個傢伙不是無辜的。胖子,你看,這些都是那幾個死者丟失的銀行卡。周大全這個混蛋肯定用了什麼手段殺了死者,再僞裝成自殺的樣子。至於他的動機,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趙英俊道:“那現在怎麼辦。”
嚴之凡說:“你去找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告訴他們,我們在這的發現。我現在回臺裡看着沈夢佳,現在沒找到周大全,我怕他會對夢佳出手。”
趙英俊苦着臉道:“別啊,哥。要不咱倆換下,我去英雄救美,你去找警察。你現在是記者,跟他們有接觸,跟警察解釋也比較好解釋。可我一個三無人員,我闖了人家門,還搜了人家的屋子,你叫我怎麼說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這算是非法入侵,已經觸犯法律了。”
嚴之凡聽得怪眼直翻,“死胖子,下次說話直接點,用不着繞半天的彎子。行了行了,不用你去找警察了,你就打個匿名電話,讓警察趕緊把周大全控制起來,這總成了吧?”
趙英俊道:“這個沒問題。”
只是沒等他掏手機,樓下就傳來了警車的呼嘯聲!
嚴之凡湊到窗口一看,發現來了兩輛警車,從車裡鑽出來共十幾個民警,一下子衝進了居民樓裡。
嚴之凡連忙縮回頭對趙英俊道:“趕緊撤,警察來了,看來他們也查到了周大全的身上。”
趙英俊叫罵道:“臥槽,我留下好多指紋呢。”
嚴之凡沒好氣的道:“你也就看了人家的花花公子,把書一起帶走就得了。”
兩人飛快的從周大全屋裡出去,然後繞進了後邊的消防通道。
他們剛進去,另一頭的警察就上來了,然後進入周大全的屋子。
嚴之凡看到這一幕,暗裡微微鬆口氣,剛纔離開之前,他已經將銀行卡通通都塞回莊墊下面。警察找到了銀行卡,應該明白一切的。
不過,要是他們漏掉了牀墊?
嚴之凡憂心一下後又感覺自己犯傻,警察要是搜查的話,怎麼可能錯過那樣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