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我們是認真的

東江首府。

公寓裡,沈夢佳坐在沙發上,電視里正播放着最新的韓劇。要換作平日,她現在恐怕看得津津有味,可現在,她卻沒心情看劇。沈夢佳心裡亂糟糟的,或許已經習慣裡平日裡跟嚴之凡擡槓。現在他不在,就連空氣都透着寂寞。

沈夢佳看了看手機,在嚴之凡被關押的前兩天,她就已經得到消息了。郭雪瑤讓她到辦公室,親自把那些錄音放給她聽。錄音是方遠弄到的,上次舒暢被捉走後,方遠以給他們安裝軟件爲由,偷偷在嚴之凡的手機裡裝上了監聽軟件。

沈夢佳雖不恥方遠的做法,但聽到嚴之凡和總編的通話,她卻被震驚到了。她從來沒想到,原來嚴之凡還有這一層身份。現在因爲這層身份的關係,那個男人已經給關押在了槎城分局基地的牢房裡。

想到這,女孩無比惆悵地嘆了聲。

突然,電視上正在播放的韓劇不見了。屏幕顯示信號中斷的畫面,接着畫面一轉,一個直播廳出現在電視裡。沈夢佳覺得有些眼熟,猛然記起,這不是檸檬電視臺的直播大廳嗎?

電視裡有個女孩道:“可以了,畫面有了,聲音也有了。直播可以開始了。”

“哦,那把鏡頭轉過來。”又有一個女人說道。

畫面忽然一轉,一個穿着白色風衣的女人,就這麼出現在電視裡。她露出非常專業的笑容,乾咳了聲,道:“大家好,今天是大年初一,在這裡跟槎城的市民拜年了。哦,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白欣。白色的白,欣然的欣,白欣!”

沈夢佳大腦嗡一聲響。

她整個人蹦了起來,喃喃道:“白欣?白欣?難道是那個白欣!”

對於白欣這個人,情報局對她展開過調查,可查到的信息卻極其有限。只知道她的年齡三十不到,曾經畢業於美國斯坦福大學。她的出身十分貧寒,儘管因爲成績優秀,所以在大學期間獲得過獎學金,可這遠不夠支持她求學所需。然而她並沒有勤工儉學,每年都會有來歷不明的資金入帳,供她讀完大學。

大學畢業後,她就人間蒸發了,直到她出現在羅永進的基地裡,才進入了情報局的視野。

沒有信息,就是最大的可疑,由此可以推知,肯定是獵人在背後支持她。如果不是獵人這樣龐大的組織,以及有雄厚的財力支持,一個默默無聞的女人,絕不可能走到今天這樣的高度。

而現在,她居然出現在電視裡,是什麼原因讓她走出藏身的陰影?不管如何,沈夢佳都感到事態不尋常。

電視屏幕裡,白欣繼續說道:“大家一定很疑惑,我這樣的小女子,爲什麼會出現在屏幕上。而且現在,所有槎城的電視頻道,都已經切換到本次直播。對於打擾到大家觀賞節目這件事,我先致以萬分的歉意。然後呢,嗯,我想讓大家看些東西。畢竟比起自言自語來,或許接下來的畫面,會讓你有些不一樣的感受。”

“來,把鏡頭給他們。”

畫面一轉,鏡頭來到直播廳的一角。在那個角落裡,十幾名電視臺的工作人員被五花大綁,坐在地上。他們嘴上都給塞了東西,叫不出聲,只能朝着鏡頭乾瞪眼。

沈夢佳手上的遙控器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喃喃道:“綁架?這是綁架?”

這時白欣走到鏡頭裡,在孫浩旁邊蹲了下來,拿掉保安隊長嘴裡的東西,微笑問道:“來,這位先生,給大家介紹一下自己。”

孫浩也是憑地硬氣,朝白欣吐了口痰,白欣雖然躲了過去,卻還是給弄髒了衣服。她冷笑了聲,打了個手勢,一名獵犬走了過來,朝孫浩小腹就是一腳,踢得他當場嘔血。白欣輕聲說了句“別殺他”,便改朝那食堂阿姨,拿掉了嘴裡的東西。

阿姨立刻哭喊了起來:“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是什麼大人物,我就是給沈師傅打下手的。”

“別慌,阿姨。我不會殺你的,至少暫時不會,能不能請你介紹一下自己?”白欣微笑道。

阿姨點點頭,說:“我叫劉紅,今年四十一歲。我在檸檬電視臺上班,雖然不是編制裡的合同工,不過在食堂上班還算輕鬆。平日裡除了給沈師傅打下手外,還負責給員工們打飯。有時食堂剩下的菜啊肉什麼的,我都打包回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行了行了,謝謝你劉阿姨。”白欣站了起來,自然有人把阿姨的嘴給堵住。白欣面對鏡頭說:“就如這位阿姨說的,他們都是電視臺的員工。哦,我忘記說了,這是檸檬電視臺。然後大家所看到的,沒錯,這是一場綁架。他們,全都是我的人質。”

“現在,我猜很多市民會以爲,咱們在做電視真人秀?不不不,這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些都是真人真事,可不是秀哦。”

白欣走前幾步,說:“那麼,大家可能又會問。爲什麼我要綁架人質,我要錢嗎?不,我不缺錢。我只是想披露一個事實,一個被無數部門,甚至國家,都要極力掩飾的事實。”

“各位,這個世界是很危險的。除了一部分天災之外,更多的是人禍。這個世上,有壞人,有殺人犯,有恐怖份子,有戰爭狂人。但他們都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我身邊的這些人。是外星人,槎城的市民們,在這顆藍色的星球上。除了生活着我們這些本土的人類之外,還有外星人的存在。”

“說到這裡,你們可能以爲我在開玩笑。那麼不妨看看這位…”

白欣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姿勢:“馬丁先生,能不能請你到鏡頭前來一趟。”

很快,馬丁就出現在畫面裡。白欣說:“來,請你展示一下,不用全力展示,只要顯示你和人類不同的一部分就行了。”

馬丁點點頭,朝着鏡頭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忽然從他背後伸出一條銀色的蠍尾,那蠍針高高翹起,隨意揮動着。

沈夢佳握緊了拳頭,咬牙道:“這些混蛋究竟要幹什麼?他們想引起恐慌嗎?”

儘管她知道,馬丁並非外星人,只是由獵人改造的超人類。可普通市民哪裡清楚這麼多,一見馬丁露出蠍尾,只怕都把他當外星人看了。就像白欣所說,她根本不用擺出真正的外星人,只要像馬丁這樣的獵犬,展示他們和人類不同的那一部分,就足夠引起恐慌了。

手機猛然響了起來,沈夢佳連忙接聽。電話是郭雪瑤打來的,冰山美女局長沉聲道:“阿妖,你看電視了嗎?”

“看到了,局長。他們…”

“別說了,現在到局裡來,我們必須馬上制定應對措施!”

“好。”沈夢佳掛了電話,勿勿離開了公寓,連電視都沒關。

而這時,槎城的大街小巷,乃至那些商業區的大型屏幕,都在直播着白欣的現場秀。出現在屏幕裡的白欣說道:“現在,你們可以出動了。我不是指警察或軍隊,當然你們也可以來湊湊熱鬧。我指的是你們,火星情報局。來吧,來試試解救人質吧。沒錯,我們不願意再藏在陰影裡,我們之間的較量,是時候放到陽光底下了。”

“這是一場競賽,你們可以選擇不參加。不過我告訴你們,每隔十分鐘,我就會殺掉一名人質。我看看,這地上的人,再加上替我們現場直播的電視臺美女,總共有十六人。不過,你們只有150分鐘的時間。因爲現在,我要先殺一個,免得你們以爲,我是在開玩笑的。”

“馬丁?”

仍在電視屏幕裡的馬丁邪笑起來:“哈嘍,大家好。我叫馬丁,但認識我的人都叫我蠍子。爲什麼,因爲我這條尾巴,和蠍子一樣是有劇毒的。世界上最毒的蠍子,是以色列金蠍。我的生物毒素則是它的20倍,現在讓大家看看,被我的尾巴叮到會怎麼樣吧。”

他笑嘻嘻地走到了孫浩前面,說:“剛纔這位保安隊長挺硬漢的,希望你可以一直這麼強硬,直到死亡吧。”

說完蠍尾一擺,蠍針輕輕在孫浩的脖子上一叮,便抽了開去。

孫浩先是全身猛烈一震,接着臉上開始冒出大量汗珠。此時鏡頭推進,給了孫浩一個特寫,讓槎城的人們可以看清他臉上的每個變化。很快孫浩的臉紅得像蒸熟了的蝦,接着口裡開始吐出白沫來。他全身顫抖不停,如果不是嘴裡塞着東西,現在只怕已經咬到舌頭了。

突然,他鼻子流出了血,血色暗紅。像這樣暗紅色的血不斷從保安隊長的眼睛、嘴巴和耳朵裡流出來,七孔流血!

這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孫浩臉色由紅變褐,最後臉色黑青,雙眼瞳孔擴散,慘死當場。

槎城的大街小巷紛紛響起了驚叫聲,人們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真人秀!這是真正的綁架,真正的殺人!

白欣再次出現在屏幕裡,微笑着說道:“好了,第一個人質已經死了。現在開始倒計時,火星情報局的各位,行動可要快哦。不然的話,很快就有第二個,第三個受害者出現了。”

“殺人,我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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