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這話說的不假,上古四大凶獸聯手也許不是阿阮的對手,如果再找上幾個同類,阿阮是絕打不過他們的。
在場的一衆神獸兇獸壽命幾乎與天地同壽,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枯燥,突然冒出來一個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狐族阿阮,陪着他們樂呵的胡鬧, 自然也就明裡暗裡縱着她。
他們皮糙肉厚,被抽鞭子也是撓癢癢般,不過他們的身份地位在那擺着,除了狐族阿阮還真沒有幾個敢抽他們鞭子的。
除了塗山的那個小祖宗。
狐族阿阮除了性子過於頑劣,其他方面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嗜酒如命,脾氣暴躁的窮奇,想當年還追求過狐族阿阮。
那時的阿阮情竇未開,不懂男女之情,兩人幾乎是雞同鴨講,每次碰上都大打出手。
窮奇捨不得小公主受傷,次次都被狠抽一頓鞭子,阿阮常年與上古之獸打交道,時間長了戰鬥力也跟着上升,到了最後窮奇追求的意味變了,他被鞭子抽怕了,之後他更像是寵妹妹般逗阿阮。
其他對阿阮有好感的神獸,也皆因此打了退堂鼓。
肖雲琛神色溫和不少,眼眸略彎,嗓音低沉悠然:“阿阮年幼不懂事,我身爲她兄長,今日代她跟大家族說聲抱歉。”
阿阮當年所作所爲,他這個做兄長再清楚不過,如今衆人能不計前嫌相聚於此, 他理應表示遲了千年的歉意。
他這話一出,有人不幹了。
渾身雪白, 頭髮眉毛都白如雪的白澤挑眉, 戲謔出聲:“小公主性情坦率,如此直爽的性格少有,又很是招人喜歡,吾心甘情願陪她玩耍。”
其他神獸也跟着出聲:“阿阮是我們看着長大的,這麼多年她也算是我們的開心果,即便不懂事也是大家一起慣出來,神君如今說抱歉,豈不是見外。”
也有人唉聲嘆氣:“當年風風火火的小丫頭如今要嫁人了,也不知道是便宜了誰。”
知道內情的容夢闌,想到秦阮跟霍三爺的愛恨糾纏,額角青筋跳動。
無法無天的狐族小公主,千年前不知何故隕落,再次出現在人界爲一個短命鬼生兒育女,兩人甚至連婚禮都沒有舉行。
當真是荒唐,有失塗山狐族公主的身份。
容夢闌喜愛世間一切美好之物,而阿阮是他曾經認爲最美的人之一,雖不能將其擁有,日日看着也賞心悅目。
如今得知秦阮的身份, 再想到她已經生兒育女,過兩天就要嫁人了,容夢闌心情有些不爽,像是種在靈田長得水靈靈的大白菜,突然被闖入園子裡的豬給拱了。
突然,有人出聲試探地問:“敢問神君,阿阮大婚要以上古禮儀送嫁,日後她豈不是都與那凡人命運糾纏不清?”
秦阮如今沒有恢復身份,記憶不全,可她終究是狐族公主。
又行上古送嫁儀式,分明是讓天道認可這樁婚事,往後兩人的命運哪怕是轉世輪迴也無法分割。
肖雲琛看向問話的人,覆在護欄上的手用力些力度,沉聲道:“的確如此,那人是阿阮從前就喜歡的人。”
他知道說出去的話,會透露出多少讓人懷疑的信息。
看着衆人面色微變,不敢置信的驚疑模樣,他緩緩勾起脣角:“衆位只管爲阿阮送嫁,待她日後神魂歸位,自然知曉她爲何如此所爲。”
樓下衆人紛紛面面相覷,臉色變得更加怪異起來。
千年前的那場大戰,他們至今記憶猶新。
阿阮當年隕落與冥界酆都城那位有關,內情如何衆人不知,傳聞卻是催人淚下,都是些愛恨情仇的糾葛。
白澤雪白雙眉緊皺,仰頭望着站在樓上的肖雲琛,沉聲問:“小公主可是心甘情願?”
肖雲琛用短暫的時間內回想,秦阮在霍雲艽身邊的模樣,她對那人不知自的依賴與喜愛模樣,輕嘆道:“阿阮性子倔,認準了什麼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但凡她有半點勉強,今日大家都不會相聚於此。”
白澤毫無血色的白皙臉龐,神情若有所思:“如此甚好。”
周圍其他人也暗自點頭。
見衆人不再有疑問,肖雲琛接下來安排大婚送嫁事宜,首先要求的是大婚那天衆人都不許暴露真身,一切都按照這個時代的禮儀裝扮進行。
一條條命令下去,密集的大廳隨着領命陸續離開的人,逐漸變得冷清起來。
直到天色變得暗沉,偌大的廳內只剩肖雲琛、長淵、藍桉、宋情與容夢闌。
月明星稀時,容夢闌才走出莊園。
他前腳離開沒多久,容家大少現身的消息就傳到霍奕容的耳中。
根據暗衛傳來的信息,容夢闌獨身出現在北城,身邊沒有宋情的蹤影。
霍奕容不準備守株待兔,直接下令給暗衛把人帶回霍宅,他要親自從容夢闌的嘴裡得知想知道的一切。
……
容夢闌是在容家門口被人堵住的,他知道暗中有人盯着他,見他們沒有殺意也就沒理會
眼下這些人現身,只看裝扮與身上訓練服的家族族徽圖案,知道他們是霍家的暗衛。
容夢闌本不打算理會,腦海中不經意閃過上個月霍二爺在酒吧把宋情帶走的記憶,那雙朦朧感十足的鴛鴦眸中浮現出戲謔光芒。
他沒有反抗,順從的被霍家暗衛帶進霍家大宅。
已經是深夜,霍奕容所在的小樓燈火通明。
他身穿綢質睡袍,腰間的帶子鬆鬆垮垮的繫着,露出性感撩人的胸膛,保養完好的修長白皙手上搖晃着紅酒杯,清冷眼眸沉沉睨向客廳門外。
容夢闌被帶進小樓大廳時,就看到渾身懶散居家氣質十足的霍二爺。
如果對方的目光友好一些,臉色不難麼陰鷙,容夢闌說不定還會跟他調笑幾句。
霍奕容視線落在眼前被暗衛押着的容大少,那隻空着的手做出邀請手勢,態度彬彬有禮:“容少,請坐。”
他話音一出,站在容夢闌身後的暗衛立刻退開。
後者像是在自己家般隨意,坐在了霍奕容的對面,脣角揚起的淺淡弧度沒有絲毫變化:“霍二爺,大晚上的請我過來,是容家最近行事上有哪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