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且存在着挽救機會,又早在數十年前,就得知了旗木朔茂本人,已經不堪重負地自殺身亡的情況下。向身爲仇敵親兒子的旗木卡卡西,就此遷怒着當面尋仇的這件事,顯然是遠遠不及找尋到赤砂之蠍,並儘可能嘗試着,將其重新帶回砂隱村的這件事重要!以至於在先前的爭鬥插曲中……
無論是現身突襲也好,情緒暴走失控也罷,還是最後關頭裡,看似毫無防備間,被卡卡西的土遁·心中斬首之術,給成功困縛住……
所有發生的一切,其實都是千代婆婆爲了從這夥不速之客中,找尋出那個男人所承諾透露的,能夠找到赤砂之蠍行蹤所在的人,究竟是誰,而自導自演着,做的一場戲罷了!
“總得來說,那個男人說的話,應該是有幾分可信的。畢竟,就像他告訴我們的一樣……”
也正因如此,相比較起先前發難時,顯現出的怒不可遏模樣。眼下正一字一頓間,不快不慢迴應着海老藏疑問的千代婆婆,便像是徹底變了個人似的,完全看不到半點情緒波動。彷彿自己只是在闡述一件,與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關係的小事一樣,保持着這些年裡,早已習慣了的無喜無悲的淡漠模樣。
“不僅是來的這一批人裡,的確有旗木朔茂的兒子。而且,原本被我們視爲危險怪物的我愛羅,如今的實力,也的確是出色到了,能夠視爲下一任風影的繼承人,去精心培養扶持的地步了……這對於如今人才凋零,幾乎沒有什麼可用之才的村子來說,應該算是件值得慶幸的好事吧。”
“是嗎?難得從姐姐的口中,聽到如此高的評價呢……既然姐姐都這麼說了,那麼下一任的風影,應該就是那個叫我愛羅的孩子了吧。”
好在,對於相依爲命了這麼多年的海老藏來說,想要從自家口嫌體正直,明顯夾帶了幾分傲嬌屬性的姐姐的話語中,辨識出千代婆婆想要表達的真正含義,倒也算不得什麼太過困難的事情。以至於短暫停頓過後,便大致猜想到了,遵照着先前與那個男人的約定,準備重新出山的姐姐,已經決定好了,要站在小熊貓那邊,扶持小熊貓當上新任風影的打算。以至於嘴角微微向上揚起的同時,海老藏只是隨口附和着迴應了一句,便話鋒一轉,詢問起自己,乃至眼前強裝鎮定的姐姐,最爲關心在意的問題的答案來。
“而且,由身爲羅砂親生兒子的他,來繼承羅砂的風影職位的話,應當不會有多少人反對纔對……話說回來,除了這些之外,姐姐你現在能不能確定,那個男人曾經提到過的‘關鍵人物’,究竟是誰?”
話音剛落,令海老藏感到意外的是……
“別看我……這件事情,連我自己,都還沒辦法確定呢。”
就在海老藏提及這一問題之後,原本還像是女版姜太公般,拿着沒有魚餌的釣竿,優哉遊哉地垂釣着的千代婆婆,卻是身形微僵後,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邊艱難啓齒,給予海老藏一個,與他原本心中所想,堪稱截然相反的答案來。
當然,會顯現出這種尷尬局面,其實也怪不得千代婆婆……
畢竟,在最開始時,時隔多年,方纔重新出山的千代婆婆,曾按照以往的常理認知,誤以爲那個男人向自己提及的,能夠找到赤砂之蠍行蹤的關鍵人物,就是一聲不吭間,突然跑來砂隱村拜訪的四代目雷影……
但從先前的表現來看,從頭到尾間,都忙着在對峙過程中,作爲一股無法忽視的威脅,限制住羅砂行動自由的艾,注意力打從一開始,就盡數匯聚在了羅砂身上,不曾有絲毫的鬆懈分散。以至於在千代婆婆釋放出“父”與“母”之後,故意多停頓了一小會兒時間,才重新展開攻擊時,都沒有及時出手,去幫助鳴人他們脫困的情況下,便足以證明艾對於千代婆婆是個傀儡師,這種稍加調查,就能輕易得到的情報,明顯是毫不知情——或者說,是絲毫不感興趣——的。
如此一來,對於連千代婆婆的能力類別,屬於較爲稀有的傀儡師,而不是純粹忍者的這一基礎信息,都沒有半點興趣,去稍稍打探一番的艾來說。又怎麼可能在這非親非故的情況下,特意分出人手,去吃力不討好地找尋搜查着,那除了在數十年前,就已經得到了s級叛忍的最高通緝級別外,如今更是已經加入了曉組織,導致行蹤較之以往,變得更加毫無規律可循的蠍,究竟會躲在什麼地方呢?
也正因如此,在心中確定下來的第一目標,被果斷剔除出猜疑名單之後。哪怕是活了這麼多年,可謂見多識廣的千代婆婆,都不得不承認,在這種過於籠統的提示下,想要推測出那個男人,所告知給自己的人選,實在是太過困難……甚至可以說,在千代婆婆想來,僅憑直覺與猜測,就從中找尋出目標的可能性之渺茫,絕不亞於赤砂之蠍心血來潮間,主動回到砂隱村的這一荒誕發展!
“是嗎?還沒辦法確定下來啊……實在沒辦法的話,也只能找個機會,去挨個確認一遍了吧……”
與此同時,和千代婆婆一樣,希望赤砂之蠍能夠回到村子的海老藏,在聽聞千代婆婆的話語時,也不免略顯沮喪地低下了頭。隨即短暫沉默片刻後,彷彿突然想起什麼般,一邊雙眸微張,顯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來。一邊單手抱臂扶額,自言自語地嘀咕嘟噥着。
“嗯?等會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那些人裡面,表現最爲突出的,好像是……不,不不不……應該不可能吧?就他那年紀,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找到蠍的行蹤的樣子啊……”
“啊咧?怎麼了?海老藏?”
當然,在這兩人獨處的寧靜空間中,想要察覺到海老藏自言自語的內容,對於千代婆婆來說,明顯不是什麼難事。以至於從自家弟弟的臉上,難得瞧見了一抹左右爲難的猶豫神色後,意識到了海老藏在糾結的事情,肯定是與從鳴人一行中,找出他們想要的人有關的千代婆婆,便像是看見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般,趕忙出聲詢問道。
“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說是發現的話,還太早了點呢,姐姐……不過,在你先前的出手過程中,我的確有發現一些怪事。”
重新擡起頭來,與千代婆婆四目相對間,海老藏這才下定決心般,試探着出聲詢問道。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你第一次出手,向木葉白牙的兒子發起攻擊時,我愛羅曾經用他的能力,幫忙抵擋住了你的攻擊?”
言語間,因爲能夠在千代婆婆與鳴人一行,就此停手和解的第一時間裡,不多不少地及時現身,並充當和事佬的海老藏,壓根就不是什麼湊巧趕上。而是打從一開始,就隱藏在了不遠處,靜靜旁觀着事態發展的緣故,使得千代婆婆與鳴人一行交手的全過程,自然是被暗中觀察的海老藏,給毫無遺漏地盡收眼底。以至於在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定律下,能夠從與千代婆婆不同視角,去觀察鳴人一行的行動的海老藏,便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絕大部分注意力,都鎖定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啊?讓我想想……嗯,是這樣沒錯。”
而在聽聞了海老藏的話語提醒後,千代婆婆腦海裡,所浮現出的畫面,也在這迅速回想搜索中,定格在了關鍵時刻裡,因小熊貓及時出手,方纔讓鳴人與卡卡西二人,得以“僥倖”閃躲掉自己攻擊的一幕。隨即微微點頭,下意識給予了肯定答覆之後,千代婆婆便眉頭微皺之餘,頗爲不解地出聲反問道。
“不過,這跟我們要找的人,有什麼關係?你總不會是想告訴我,我愛羅就是那個男人說的,能幫忙找到我那寶貝孫兒的人吧?”
“不不不,怎麼會呢……雖然在當年的刻意安排下,讓他成爲了新一任的一尾守鶴的人柱力之後,那孩子就跟我們之間,沒什麼來往。但說到底,他也是從小到大,都在村子裡長大,基本沒怎麼出過村子的。”
只不過,對於千代婆婆的猜想,海老藏只是微微一愣,便立刻搖了搖頭,讓千代婆婆知道自己猜錯了人。進而沒等千代婆婆開口,便一字一頓地慢慢解釋着。
“在這種成長環境下,讓我愛羅說清楚,這世上除了五大忍村之外,還有哪些忍村,估計都夠嗆。又怎麼可能有辦法,找到蠍那孩子的去向呢?”
只不過,在這順理成章的解釋迴應間,令海老藏想不到的是……
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熊貓還真就有這個能力,讓這兩位老者,擁有與赤砂之蠍再度見面的機會……畢竟,曉組織的最終目標,就是集齊九大尾獸,並以此作爲威懾各方勢力的“核武器”,來強行打造出一片和平有序的新世界。以至於身爲一尾守鶴人柱力的小熊貓,就算什麼都不做,也遲早會被砂隱村出身的赤砂之蠍,給主動找上門來的。
當然,赤砂之蠍主動找上門來,肯定不會是專程爲了跑回自己的故鄉,來與奶奶敘敘舊那麼溫馨。以至於若是指望小熊貓一人,來讓他們祖孫倆見面的話,那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自然是身爲人柱力的小熊貓,會被前來抓捕尾獸的藝術二人組,給強行擄走。進而因被曉組織從體內,強行抽離出了守鶴,迎來身亡隕落結局!
“說得也是……”
也正因如此,使得這思孫心切的千代婆婆,便因過度小看了小熊貓這條命的價值,而將其直接從排查名單中,就此剔除出去後,便耷拉着腦袋,再度顯現出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來。直至沉默停頓了半晌,方纔一邊強打起精神,一邊再度出聲,向海老藏追問道。
“不過,你既然已經猜到了,我愛羅不可能找到蠍的話,又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不懂感恩的怪物呢?按你的說法,他跟這件事,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吧?”
言語間,雖然千代婆婆嘴上,說着村子的未來會如何發展,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但對於將自己的大半輩子,都奉獻給了村子。就連唯一的兒子,也和他的妻子一同,爲村子捐軀犧牲在了戰爭中的情況下,要說千代婆婆完全不在意村子,那肯定是騙人的。以至於早在羅砂帶着砂隱村的敗兵們,士氣低迷地返回村子時,隱居幕後的千代婆婆,便得知了計劃失敗,以及小熊貓在關鍵時刻裡,偷襲了羅砂,選擇背叛砂隱村的事情。並順理成章地將小熊貓的身份,定義爲了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然而,將村子的地位,擺在弱勢受害者一方的情況下的千代婆婆,卻壓根就沒想過……
在小熊貓的成長過程中,砂隱村給予小熊貓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憎恨,根本沒有半點溫暖可言的情況下,還想讓小熊貓至始至終間,都對砂隱村保持忠誠什麼的……
那隻能說,要麼,是千代婆婆選擇性忽略掉了砂隱村在這些年裡,給予小熊貓的“厚愛”,要麼……
就是千代婆婆的腦袋,估摸着被門夾過,或者遭受過別的毀滅性打擊,才能不經大腦思考,說出這種令人發笑的話語來吧。
“當然有關係了!如果不是因爲這孩子的行動中,展現出的一個微妙細節的話,我又怎麼能將推測範圍,大致縮小到一個人的身上呢?”
“哦?細節……?”
“嗯,沒錯,就是細節……”
相比較起強打起精神的千代婆婆,海老藏卻是面色逐漸紅潤間,明顯是一副越說越起勁的模樣。以至於千代婆婆話音剛落,海老藏便在用力搖頭之餘,有條不紊地反駁解釋着。
“姐姐,可能你在戰鬥的過程中,被沙子遮擋住了視野,所以沒有注意到。但我可是在那無遮無掩下,看了個清清楚楚……”
“看起來平等對稱的那道屏障,其實是一邊厚一邊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