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救贖的曙光【下】

既沒有能夠傾訴苦水的知心朋友,亦無法保持對自我身份的認知。甚至連獲得一夜安眠,都已然成爲了一種奢侈……直到親身經歷了這種種困境之後,藥師兜才明白,母親曾經長期執行的任務,對於身心來說,究竟是何等可怕的折磨。進而感同身受地理解了,在團藏登門拜訪,並開門見山地要求母親,重新迴歸根組織當中效力時,母親爲什麼會顯得那般不情不願。

好在,不幸中的萬幸是,即便藥師兜在這些年來,對於自身身份的認知,已然逐漸淡忘……但在他心底的最深處,卻有一股近乎於本能的執念,在牢牢堅守着他心靈裡的最後一處清明淨土。以至於縱使藥師兜所面臨的那些,足以讓人徹底絕望的窮途困境,在這些年裡可謂是層出不窮,但卻依舊能夠死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至於就此徹底崩潰或放棄!

而那一抹執念,便是每一分每一秒裡,都在不斷加深着的,對遠在木葉忍者村裡的福利院的同齡夥伴們,對身爲養母的野乃宇……對“家人”的那份懷念渴望!以及宛若美好夢境般,滿懷希冀等待着的,與“家人”們重逢相聚時刻的到來,在不斷驅使着藥師兜疲憊不堪的身體,牙關緊咬地繼續負重前行!

也正因如此,在藥師兜眼中看來,若世間當真存在神明的話,那他對待每一個人時,都絕對是公平公平的……

畢竟,在忍受了如此之多的苦難,在藥師兜即將忍受不住,徹底選擇就此放棄時……朝思暮想的母親,竟然會在這意想不到的時刻,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藥師兜的眼前!而這一突如其來的驚喜,對於瀕臨絕望崩潰邊緣的藥師兜來說,無疑是一劑堪稱救命良藥的強心劑!以至於不僅僅是將藥師兜這些年來,積壓在心底裡的諸多委屈與絕望,盡數一掃而空。更是如同姍姍來遲的救贖的曙光一般,讓藥師兜幾近消亡的希望,在這意外重逢的一瞬間之中,徹底重燃!

當然,沉浸在與養母重逢的狂喜之中的藥師兜,是絕對想不到……在另一個時空,或者說,是在他原本的人生軌跡當中。他雖然的確如預期的那般,同樣與野乃宇重逢,但卻並沒有相認。更是對他這些年來的堅持,開了個巨大的玩笑一般,讓他在陰差陽錯下,親手殺死了牽掛多年的養母!

只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鳴人恍然大悟般,猛然想起,自己還能夠藉助野乃宇的力量,提前將藥師兜帶回木葉忍者村,並徹底培養爲己方夥伴這點之前。就已經因爲鳴人的一次衝動之舉,而在無意間,陰差陽錯地徹底改寫了藥師兜的命運!

而這衝動之舉,便是在與小團扇初遇之後,因下定決心,要守護住這小傢伙兒的單純乖巧的小天使性格,所幹出的一件,足以令木葉忍者村爲之震顫的大事件——志村團藏與根組織的覆滅!

這可不是誇誇其談,而是有事實根據下,產生的良性蝴蝶效應,在悄然影響、助推着這一幕的出現……

要知道,藥師兜在當年,之所以會主動在團藏面前提出,讓自己代替已經金盆洗手隱退了的野乃宇,加入進根組織當中。並順從於團藏的安排,成爲一名出色的間諜忍者。既是爲了不讓野乃宇爲難,也是爲了從根組織——或者說,是從團藏的手裡,給因花銷開支上的赤字過多,導致日漸陷入揭不開鍋的窮困窘境的福利院,爭取到足夠的資金支持。

但藥師兜絕對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加入進根組織,纔不到一天的時間……老謀深算的團藏,便違背了他給予藥師兜的保密承諾,將藥師兜之所以會主動加入進根組織的原因,毫無保留地盡數告知給了野乃宇。進而導致野乃宇在得知真相後,無可避免地陷入深深的愧疚自責狀態時。讓早已事先有所算計的團藏,給瞅準時機趁虛而入。用保證藥師兜的zì yóu與人身安全爲條件,成功說【威】服【脅】關心則亂的野乃宇,再度迴歸到了根組織的編制當中!

在這同時,團藏將野乃宇成功說服,讓其迴歸根組織當中後。作爲“保護”藥師兜,並將zì yóu返還給藥師兜的代價,便給予野乃宇一個極其特殊的任務——那就是在未來的某一天裡,在團藏的授意安排下,去解決掉對根組織具有威脅的一個“叛忍”。

而這個“叛忍”的身份……就是剛剛加入進根組織,甚至還沒來得及進行系統學習的藥師兜本人!

很顯然,爲了達到目的,能夠無所不用其極的團藏,打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履行過自己的承諾!

畢竟,在黑暗之中,掌權根組織多年的團藏,心中可是很清楚……在多年執行任務之後,間諜忍者腦海中,留存的諸多情報,不僅僅對敵方勢力來說,是一種可怕的威脅。對於木葉忍者村本身來說,因爲間諜忍者常常需要充當雙面間諜,導致無法百分之百肯定,間諜忍者對於自身所效忠的木葉忍者村,會不會一如既往地保持忠心。亦或是在這過程中,有關木葉忍者村的情報,會不會無意泄露等諸多不確定因素的存在。便使得間諜忍者裡外不是人一般,也同樣成爲了足以威脅到木葉忍者村的心腹大患!

也正因如此,對於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隱患的團藏來說……別說是試圖金盆洗手地就此隱退不幹,迴歸普通人生活的野乃宇,能夠得償如願地平靜生活下去。哪怕是年齡稚嫩的藥師兜,在主動提出加入進根組織,以便代替野乃宇,成爲一名間諜忍者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了,等待着這對艱難坎坷母子倆的諸多結局裡,是絕無善終的可能!

換句話說,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藥師兜前腳剛剛踏入進根組織——或者說,是看似光明祥和的木葉忍者村下,所隱藏着的諸多污垢與黑暗——當中,野乃宇後腳便在團藏的算計下,遠遠超出藥師兜預料範圍地重操舊業。進而捨本逐末般,讓藥師兜所做的一切犧牲,都徹底成爲了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無用功!

只可惜,縱使團藏心底裡的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可以說是從藥師兜選擇自我犧牲的那一刻起,便暗自安排好了一整套天衣無縫的計劃……

但有句話說得好,叫人算不如天算……團藏估計到死也想不到,還沒等自己找尋機會,安排野乃宇前去親手抹殺藥師兜。自己反倒會是自食惡果般,在他原本以爲掀不起多大浪花的鳴人手裡,先行一步地徹底死去!

也正是從鳴人下定決心,開始着手準備解決團藏的那一刻起……讓藥師兜與野乃宇之間,本該以相殺告終的悲慘結局,被徹徹底底地就此改寫,偏離了原有的命運軌跡!

首先,是在採納了鳴人提議後,使得原本默默忍氣吞聲的三代目火影,突然換了個人般,開始對團藏與根組織,展開了雷厲風行的刻意打壓與制裁。進而使得猝不及防的團藏,整日裡都忙得焦頭爛額,甚至不惜親自出面,去隔三差五地討好拉攏“懵懂無知”的鳴人的情況下。便導致了原本打算在那一年裡,就安排野乃宇離村外出,前往藥師兜的主要活動區域潛伏隱藏起來。以便在時機成熟後,讓這對間諜母子倆自相殘殺的計劃,自然是在這按照輕重緩急的優先級排序下,bèi pò暫時擱置下來。

而在這之後,更加令團藏意想不到的,便是他遠遠低估了,三代目火影要徹底剷除他這顆木葉毒瘤的決心。以及在他心目中,按照常理判斷,本該是因年齡的過於稚嫩,導致天性懵懂無知,而極易掌握操控的新一代九尾人柱力。竟然會在這次行動中,成爲置他於死地的關鍵人物!以至於這項暫時被擱置了的計劃,自然是隨着團藏的身死隕落,而永無止境地無限延後了下去!

也正是因爲在這次行動當中,所隱藏着的悄然變化與影響。才使得鳴人在時隔一年,方纔驟然開竅般,猛然想起提前收服、洗白藥師兜這一茬時。能夠依照根組織舊有情報的指引,輕而易舉地在那破舊福利院中,找到野乃宇身影。進而在將團藏暗地裡策劃的一切陰謀,都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給野乃宇後,能夠輕而易舉取地得野乃宇信任的重要原因!否則的話……

嗯,別說是藉助野乃宇的力量,趕在大蛇丸插手之前,將流離在村外的藥師兜,提前勸說回木葉忍者村……只怕是連野乃宇的身形所在,都得花上老大一番功夫,才能夠勉強找尋探查得到。甚至可以說,在這過程中,鳴人還得默默祈禱,野乃宇不會在潛伏藏匿的過程當中,就此意外死去才行!

如此一來,在這陰差陽錯間,造就的足以徹底顛覆、改寫他人命運的蝴蝶效應影響下,相比較於袖手旁觀的神明……早在一年多之前,就做出了無心插柳之舉的鳴人。纔是真正意義上,救贖了野乃宇和藥師兜這對母子倆的曙光!

當然,因爲在這一看似意料之外的美好重逢當中,所藏匿着的諸多不爲人知的真相,除了令人感到驚喜不已外,卻也同樣是足以證明,藥師兜此刻懷揣着的感激念想,究竟有多麼的天真滑稽……

畢竟,在這世間,雖然某種意義上,或許的確存在着神靈——例如,在自然老去、壽終正寢後。仍舊以一種特殊形式存活,並不斷旁觀着世界發展的六道仙人——但所謂的公平公正這點,只不過是自我安慰的話語。甚至可以說,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因爲家境、個人天賦的不同,便足以導致生而平等這句話,註定是絕無可能存在的美好幻想!

換句話說,除了個人運氣使然,造就的奇遇意外事件之外。便正如同不會任何忍術的洛克李,能夠憑藉自己的不懈努力,險些擊敗身爲一尾人柱力的我愛羅一樣……

想要活得平等公正的待遇?

那麼,相比較於毫無作爲,被動地默默等待着轉機出現。並相信着在這世間,存在着所謂的苦盡甘來,與絕對的公平公正。倒不如自力更生,依靠後天的努力,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改變。以便讓原本註定的悲慘命運,就此徹底顛覆反轉!

當然,等到藥師兜徹底明白這些,早已是好些年之後的事情了。

……

“唔……啊——!”

在鳴人悄然贈予的飽含漩渦一族強盛生命力的查克拉,配合藥師兜從未中斷過的醫療忍術治癒,帶來的驚人恢復效力下。讓本就沒有遭受到多大傷勢,僅僅是徹底虛脫的野乃宇的意識,終於是在藥師兜一眨不眨的緊張注視下,緩緩甦醒了過來。隨即頭腦尚未徹底清醒,便因意識徹底昏迷之前,深深烙印在腦海當中的“親手弒子”的宛如噩夢的一幕,而鯉魚打挺地猛然坐起身來,飽含絕望的驚呼出聲。

“快躲開,兜!走啊——!”

“媽媽!你終於醒……!”

與此同時,早已從野乃宇異樣顫動着的眉目中,隱隱約約察覺到了母親即將甦醒的跡象的藥師兜,在瞧見了野乃宇當真是安然無恙地甦醒過來後,早已是被近乎登頂的狂喜,給徹底佔據了整顆心靈。卻在剛準備下意識開口,衝野乃宇說點兒什麼時,便在耳畔傳來的驚恐呼喚聲中,微微呆愣在了原地。隨即短暫沉默些許後,因野乃宇哪怕是剛剛甦醒,也仍舊牽掛着自己的緣故,而在藥師兜的心底深處,不由自主地升騰起陣陣暖意的同時。一邊生怕好不容易重逢相認的母親,從眼前就此消失般,牢牢緊抱住野乃宇的身形。一邊迎着野乃宇難以置信的目光,彎眸微笑間,伴隨着流淌而下的兩行喜悅熱淚,若有所指地輕聲迴應道。

“不,媽媽……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走了……”

……

而對於眼下,正沉浸在好不容易與母親重逢,所帶來的巨大滿足與喜悅感的藥師兜來說……

需要做的,僅僅是拋下過往的全部負擔與委屈。並在全身心放鬆的狀態下,卸去一切強顏歡笑的僞裝,與自我保護的戒備警惕。做回曾經那個,在野乃宇的關懷呵護下,享受着家庭溫馨感的孩子,便已經是足夠了……不是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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