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和蛤蟆……交流?這種事情,我當然能夠做到啊?”

正如綱手所猜想的一樣,在妙木山的修行過程中,與自來也相比,幾乎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鳴人,自然也掌握瞭如何用妙木山的語言,來與蛤蟆交流的方式。以至於聽聞綱手的話語後,仍舊沉浸在溫馨、祥和的安逸日常中,尚未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鳴人,自然是想都沒想,便點頭應和道。

“畢竟,有很多的修行內容,都需要用妙木山的文字,才能夠翻譯、閱讀啊。”

“是嗎……那就再好不過了。”

而在得到鳴人的肯定答覆之後,綱手的內心,也隨之悄然鬆了一口氣。隨即一邊側頭些許,用自己的眼神,示意鳴人看向那趴臥在辦公桌上,與普通蛤蟆幾乎一般無二的小蛤蟆。一邊順着鳴人的話茬,出聲解釋着這麼晚,還把鳴人找尋過來的原因。

“事實上,在不久之前,來了一隻妙木山的蛤蟆。只是我們都不懂得如何跟蛤蟆交流,所以無法弄清楚,它究竟想向我們傳達什麼意思……而且,原本我們是打算等到明天,再叫你來翻譯一下的。但從它的樣子來看,似乎挺着急的,怕耽擱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只好現在就把你找過來了。”

“哦哦,原來如此……”

與此同時,因爲綱手在與自來也成爲夫妻後,連帶着對妙木山的事情,肯定或多或少有所瞭解的緣故,使得鳴人並未詢問,綱手是如何確定這不起眼的小蛤蟆,就是來自妙木山的通靈獸忍蛙,而非普普通通的蛤蟆。隨即在綱手的眼神指引下,自然而然地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那小蛤蟆的身上之後,鳴人便本能湊近些許,辨識起這小蛤蟆的身份來。

“說起來,這隻蛤蟆的樣子,我總覺得很眼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在哪兒呢?”

言語間,儘管鳴人對於原著劇情的走向,可以說是大致銘記在了腦海中。但歸根結底,鳴人本身,也只是個普通人,而非什麼過目不忘的天才的緣故,使得有關於原著劇情的記憶,隨着“鳴人”這一身份,所經歷過的記憶增加,無可避免地逐漸淡化了起來。再加上眼前的小蛤蟆外貌,實在是過於不起眼的緣故,便導致了鳴人無論怎麼端詳,都沒能立刻辨識出,眼前這隻小蛤蟆,就是幫助自來也潛入雨隱村的見世蛤蟆!

“呱……呱……”

好在,見世蛤蟆雖然無法口吐人言,但憑藉與自來也的交流方式來看,聽懂他人所說的話語,還是能夠辦到的。以至於在從綱手的言語中,確認眼前的金髮少年,就是自來也叮囑自己要找的“鳴人”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見世蛤蟆,便迎着鳴人的目光註釋,若有所指地呱呱蛙鳴了起來。

“嗯嗯,原來如此,你是受到了契約者的委託,特意從雨隱村,跑到木葉村來找我的啊?大老遠地跑這麼一趟,真是辛……”

而這番對其他人來說,與普通蛤蟆沒什麼區別的鳴叫,落入進鳴人耳中時,便隨着鳴人掌握到的知識,被自動過濾、轉化爲了人類的語言。以至於稍稍沉默片刻,消化、理解了見世蛤蟆想要表達的意思之後。鳴人便在那微微點頭中,習慣性地出聲慰問道。

“哎?等……等一下……你說你是……從雨隱村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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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到鳴人從自己嘴中複述的話語,後知後覺地捕捉到了“雨隱村”這一敏感詞彙後,不僅臉上的笑容,就此徹底僵硬、石化。連帶着原本涌現到了嘴邊的話語,也像是被人硬生生掐住了喉嚨般,再也吐露不出半個字來。進而在綱手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註釋中,面色變得鐵青、陰沉起來的鳴人,一邊緊握起了雙拳,一邊用那毫無禮貌可言的冰冷語調,一字一頓地出聲低語着。

“綱手……你最好現在開始祈禱,‘他’會平安無事地回來。”

“嗯?平安無事?你這是什麼意……”

鳴人前後對比間,完全算得上是判若兩人的變化,讓原本稍顯期待間,等待着翻譯內容出來的綱手等人,也隨之在內心當中,沒來由地涌現出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連帶着首當其衝,直面鳴人爆發出的可怕氣勢的綱手,更是莫名心虛起來的同時,根本顧不得怪罪鳴人目無尊長的禮儀問題,出聲詢問起箇中緣由來。

“飛雷神之術——!”

只不過,鳴人迴應給綱手的,卻是渾身上下,再度變得金光閃閃起來。隨即沒等在場其他人,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鳴人便在那近乎於淒厲的怒吼聲中,化作一閃即逝的金色光芒,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綱手與卡卡西等人,在這完全沒有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情況下,百思不得其解地面面相覷着。

“……氣息徹底消失了……用飛雷神之術,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嗎?”

在這溫度驟降的冰冷氛圍中,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半晌之後。率先打破僵局的,便是除了綱手之外,距離鳴人最爲接近的卡卡西。隨即一邊將左眼當中,正緩緩旋轉着的猩紅三勾玉,重新恢復成漆黑如墨的普通形態。一邊在藉助寫輪眼的力量,確定鳴人的身形,已經不知去向的情況下,擔心鳴人會不會像營救阿斯瑪一樣,再次遇見危機的卡卡西,不得不硬着頭皮,冒着頂撞上司的風險,直截了當地詢問起綱手來。

“綱手大人,您知不知道,鳴人離開前說得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那個‘他’,指的是……等等,不會吧……”

不得不說的是,卡卡西的智謀水準,放眼整個火影忍者世界,也絕對是排得上號的存在。以至於在口中本能涌現的質問話語,尚未來得及全部吐露出口。卡卡西便憑藉着手頭已有的蛛絲馬跡,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那就是,先前還是老老實實地聽從衆人安排,留在村子裡休養身體的鳴人,之所以會匆匆忙忙地離開,多半是因爲,那從五代目火影就任儀式開始,到現在爲止,都不曾露面過一次的自來也,遭遇了什麼足以致命的危機!

而得出這一結論,所需要的線索,也相當地簡單——畢竟,如果自來也他現在,和以往一樣,安安分分地待在村子裡,和綱手過着夫妻小日常的話。翻譯妙木山訪客話語的這種工作,綱手爲什麼不找關係更爲親密的丈夫,而是讓路過的卡卡西代勞,去尋找當時,不知身在何處的鳴人呢?

換句話說,打從綱手下令,讓長輩之中,除了自來也與三代目火影外,最熟悉鳴人行動模式的卡卡西,來找尋鳴人下落的那一刻起,就足以說明……

綱手早在所有人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自來也本人,並不在村子裡的這一事實!

“有……有那麼誇張嗎?”

與此同時,聽聞卡卡西若有所指的驚歎話語後,被鳴人的過激反應,給嚇得呆愣在原地的綱手,也終於是緩緩回過神來。並以此爲憑據,同樣意識到了鳴人口中所說的‘他’,指的多半就是自來也無誤。隨即秀眉微皺間,用那飽含不滿的語調,來掩蓋着內心深處,因鳴人的突然離去,而變得越發旺盛起來的不安預感。

“自……自來也他,又不是什麼三歲小孩子了,而且還是鳴人的長輩……就算是暫時離開了村子,也犯不着跟那臭小子彙報吧?”

當然,這後半句話語,在綱手看到鳴人的反應之後,也逐漸在那結結巴巴中,夾雜了幾分不確定的意味。

畢竟,在綱手的認知當中,鳴人不久之前,出現同樣的反應時,恰好正是阿斯瑪小隊一行,即將遭遇滅隊危機之時。進而在這前車之鑑下……

那個面對自己時,一向是一口一個“奶奶”,小嘴兒叫得清甜的鳴人,會突然對自己這般惱怒。不正預兆着,悄然離村的自來也,很有可能和阿斯瑪一樣,即將……甚至是正在面臨一場危機嗎?

“以自來也大人如今的實力,無論走到哪兒,都不可能有人威脅得到他的生命……雖然我很想這麼回答,但事實如何,想必您的心裡,應該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吧?”

當然,對於曾經在暗部工作了數年,更是憑藉自己的本事,當上了暗部隊長的卡卡西來說,自然是能夠第一時間裡,察覺到綱手情緒上的細微變化。隨即深感無奈地擡手扶額間,一邊出於最壞的打算,考慮起鳴人這次迴歸,將會是一副什麼模樣。一邊短暫猶豫了片刻,出聲迴應着綱手的話語。

“因爲,您和我一樣,都多多少少察覺到了,鳴人那孩子,擁有着遠超暗部、根組織,乃至整個木葉村的特殊情報網……或者說,是未卜先知的預言能力,不是麼?”

言語間,儘管鳴人在這十五年有餘的生涯當中,有意遮掩着自身的穿越者身份。但那早已不能用情報量豐富,就能輕易概括過去的破解對手全部能力,甚至是精準確定對方行動路數的算計,足以引起卡卡西等人的注意力。只是礙於鳴人對於這核心秘密,一直都在刻意迴避,讓人不好輕易探索。並且鳴人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事,是對村子有害的情況下,讓卡卡西等人,一直對鳴人的“預言”能力,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有任何察覺罷了。

但現在看來,眼下正在悄然發生的不知名危機,或許正是鳴人在自己獲悉的種種“預言”中,最不願意看到的一種發展。進而憑藉着對鳴人的瞭解,讓卡卡西能夠斷定……

若是自來也本人,的確在這次外出行動的過程中,不幸犧牲了的話……

那麼,連平日裡相較之下,接觸算不得有多麼密切的阿斯瑪遇險,都能在救援過程中,不惜以命相搏的鳴人……

在自來也死後,還能保持得住他的那份理智……

還會是他們印象當中,所熟識的那個“鳴人”嗎?

“……也許,是我們太過放鬆了警惕吧……”

在這一點上,本就不是什麼蠢貨的綱手,憑藉着卡卡西隻言片語的提醒,同樣能夠迅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隨即在那死一般的沉默過後,彷彿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的綱手,只得一邊無力地癱坐在軟椅上,一邊在那若有所指的低聲呢喃中,本能地伸出手來,緊握住自己脖頸間,懸掛着的那枚小巧精緻的水晶項鍊。

而這枚項鍊,正是陰差陽錯間,並未交遞到鳴人手中的初代目火影的遺物。也是綱手的印象中,“害死”了弟弟與斷的“罪魁禍首”。

“拜託了,自來也,你可是親口答應過我,會很快回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言語間,顯而易見的是,自來也在出發前,爲了避免綱手擔心,甚至是不準自己外出,而故意隱瞞了這次行動的危險性。加之自來也出發的那天,綱手正在三代目火影的吩咐下,忙着追趕鳴人的步伐,前去支援阿斯瑪小隊,後續更是在鳴人和阿斯瑪的委託下,直接駐守火之寺,也就沒法詳細追問自來也,有關這次行動的利害關係。讓自來也在衆人都沒能注意到的情況下,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村子……

而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來也真如眼下所擔心的一樣,遭遇到了什麼危機,甚至是耽擱了好幾天時間的鳴人,沒能像救援阿斯瑪一樣,成功救下自來也的性命的話……

恐怕到時候,精神崩潰的,就不光會是鳴人一個。連帶着在自來也的多年陪伴與悉心照料下,好不容易走出心理陰影的綱手,也會承受不住這份打擊,再度變回以前那副,無論面對什麼事,都無動於衷的行屍走肉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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