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倉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從出生到現在,他一直生活在沐川縣,以他的生活軌跡來說,這一輩子估計也不會走出這片區域了。
淺倉家只有一畝小田,平日還需要上山砍柴背去城裡販賣,賺些小錢補貼家用。日子不富裕,但勉勉強強還能活着。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三年前的那場洪災,將他家的那一畝小田給淹沒了。他的大兒子,也在那場洪災中失蹤了。萬幸的是,小兒子被兩夫妻保護了下來。可是,沒有了田的農民又能做什麼呢?
眼看着小兒子就要餓死了,一位救星從天而降。他彷彿具有神力,將所有的人都團結到了他身邊。於是,有了萬衆一心開運河。於是,有了那清理出來的萬畝良田。而他的小兒子也得以存活下來,當運河開通的那一天,整個沐川縣都沸騰了。這條河,可是沐川縣的百姓們挖出來的啊!緊接着的分田地更是讓每個人都喜笑顏開,淺倉家也從中得到了三畝良田,這下他們一家人不用再爲未來而擔心了。
畢竟,田就是農民的根本啊!
也就是在那一天,鞍馬明鏡這個名字深深的刻在了每一個沐川縣的人民心裡。也就是在那一天,明鏡在這些樸實的人心中不僅僅是丞相,更是他們的守護神!
朝陽初升,淺倉老頭嚮往常一樣揹着鋤頭來到自家的田地裡,令他意外的是,自家的田埂上居然蹲着一個人。老人家一愣,他立刻把鋤頭放了下來,朝着那個背影喊道:“你是誰?!蹲在我家田邊幹什麼?!”
“嗯?”明鏡一呆,不禁回頭看去。此時的他手裡拿着一支麥穗,嘴裡正嗑着一顆穀子。
“誒?!這個人難道是……丞相大人?!”淺倉老頭看清那人,頓時驚呆了。他有些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難道自己是不是喝醉了。要不然的話,堂堂千金之軀的丞相大人怎麼會蹲在自家田埂上嗑穀子呢?
“喲,老伯,你家的水稻種的很好嘛!顆粒飽滿,吃起來甜甜的。”明鏡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粘着的草屑,一臉溫和的說道。
“你…您真的是丞相大人?”淺倉老頭小心翼翼的走近了一些,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如果老伯說的是火之國丞相的話,我想應該是我了。”明鏡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道。
“啊!沒、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活着的您!”淺倉老頭一臉驚喜,這可是沐川縣百姓心中的守護神啊!居然活着站在他面前,老頭子怎麼能不激動呢?
“啊哈哈哈…嗯…還活着呢…”明鏡尷尬的笑了笑,這老伯可真不會說話。
“抱歉抱歉,我嘴笨不會說話,請丞相大人不要往心裡去啊!”淺倉一邊說着一邊就要跪下了,明鏡趕緊扶住了這位老伯,只要不是敵對關係,他還是挺尊重老人的。
見老人似乎挺緊張的,明鏡便笑眯眯的問道:“老伯,整個沐川縣都水稻,都跟您這裡的一樣嗎?”
“那可沒有啊!”一談起種田,淺倉老頭立刻換了一副模樣,他搖着頭說道:“這沐川縣要說種田,我老頭子不敢說最厲害,但一定是排名前幾位的。您看到的這三畝田,就是老頭子我精心培育的,可以養活我家人呢!”
“聽您這話的意思,水稻長勢這麼好,還有什麼秘密不成?”明鏡不禁好奇的問道。
“當然了!”淺倉老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一臉溫和的說道:“其實水稻就跟孩子一樣,只要真心的照顧它們,就會有回報的。”
嗯,這個回答很火影,明鏡感受到了老農滿心的真誠。雖然,這個並沒有什麼卵用……
正當明鏡和淺倉老頭聊天的時候,又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木知河下公辦的院子裡。那“轟”的一聲悶響,不禁驚動了正在工作的木知河下,也把外面的守衛給招惹了進來。一羣人拿着太刀將來人團團圍住,只等着灰塵散去就抓人。
“咳咳咳…”漸漸的,一個人影從裡面走了出來,她一隻手捂着口鼻,看着衆人皺着眉頭說道:“圍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工作嗎?”
“魂淡!休得在運河衙門撒野…”一名護衛想要表示忠心,不過還沒等他說完,木知河下便衝了出來,對着來人單膝跪地行禮道:“運河衙門主管木知河下,拜見內務省主官大人!”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安靜。緊接着,幾個護衛都憐惜的看向剛剛開口的那人。拍運河衙門主管的馬屁而得罪內務省主官,挺有一套嘛!
而那名出聲呵斥的守衛則滿頭大汗了,他感覺今天自己似乎作死做出新高度……
“嗯,丞相呢?”來人正是月息,她點了點頭,壓根沒把那位守衛放在欣賞。
“丞相大人前天晚上到的,這兩天的行程我卻不知道了。”木知河下低着頭,語氣中有些惶恐。而周圍的護衛們更加驚訝了,那位丞相大人居然一聲不響的來了沐川縣了?!
月息微微皺眉,她看着木知河下,語氣嚴厲的說道:“作爲屬下,卻不知道自己的長官身在何處,這就是失職!罰你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起丞相在哪裡了,什麼時候出來!”衆人一驚,不是吧?堂堂運河衙門主管就這麼被一擼到底了?
月息掃了周圍一眼,凡是被她看到的人都下意識的低下頭,沒有一個人敢與之對視。開玩笑,這位可是一出場就滅掉一位平時大家都是需要仰視的高官啊!萬一她看誰眼神不對,也一併擼了才叫尷尬呢!
月息心中很是滿意,她大手一揮:“統統給我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是!”所有人神色一緊,立刻快步的離開了這個院子。這些人心中目前還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這個冷麪少女遠一點。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月息才轉身看向低着頭木知河下,語氣不似剛纔的嚴肅,反而多了幾分溫和的說道:“委屈你了,河下君。”
“您太客氣了!”木知河下擡起頭,表情認真的說道:“想要處理好這個地方的事情,就必須這麼做,不然無法樹立起您的威望!也就沒有辦法爲丞相大人吸引火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