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爲慶祝鹿丸回家乾杯!”
“爲慶祝我們小隊終於團聚, 乾杯!”
“爲成功救回我愛羅,乾杯!”
“爲,爲……爲了烤肉乾杯!”
鹿丸嘴角抽了抽, 看着還在不停地搬出各種乾杯理由的幾人, 話說他們把剛出院的自己拽出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寧次擡手抓住一根不知道從誰那兒飛過來的筷子, 忍着額頭暴起的青筋, 語氣平靜的對鹿丸解釋道:“這段時間大家都很擔心你, 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你的身體沒事了,他們只是想找個理由大吃大喝而已。”
‘咻——’又一根兇器朝着這邊飛過來,寧次飛快地伸手接下, 二話不說的站起身朝着已經鬧得一片混亂的區域走過去,在他身後騰起了隱隱可見的有形的怒氣。
一排排黑線掛上後腦勺, 鹿丸悄悄的挪動地方, 向阿斯瑪老師和卡卡西老師坐的位置靠近, 呼,還是呆在這邊安全些。
卡卡西擡眼皮瞄一眼活力十足的鳴人幾人, 慢悠悠的調侃道:“大家的精神狀態都很不錯嘛,鹿丸你也應該像他們那樣放鬆些。”
“免了,我剛出院,需要靜養。”鹿丸跳過因爲聽了他的回答而被一口水嗆住的卡卡西,問向阿斯瑪道:“阿斯瑪老師, 有時間再下一盤棋吧, 也不知道三年沒摸棋盤, 我會不會輸得特別慘。”
阿斯瑪笑道:“會輸是肯定的, 不過我相信也不會很慘。倒是這種狀態贏了你, 我也沒什麼成就感啊。”
井野笑得一臉曖昧的湊過來,上上下下的對着鹿丸掃視了一圈, 直到鹿丸被她盯得渾身發毛,這才神神秘秘的小聲問道:“吶吶,鹿丸,老實說你和寧次同牀共枕的這幾天都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雖然井野壓低了聲音,但是並未影響到旁邊兩位老師的聽覺。
阿斯瑪無奈的一笑,自從那天他們任務回來看到病牀上相擁而眠的兩人之後,井野就沒放棄過從鹿丸嘴裡挖出點他跟寧次的小八卦來。
卡卡西雖然視線放在手中最新一期的《親熱天堂》上,但是耳朵卻是早就關注了鹿丸和井野的談話內容。
鹿丸在井野閃亮的眼神注視下不慌不忙的喝掉半杯飲料,然後開口道:“爲什麼一定要追問我和寧次睡在一張牀上的事呢明明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寧次在我昏迷的時候照顧我因爲很累了所以休息一下一般照顧病人不都是這樣的嗎這件事井野你都問過我不下十次了還有爲什麼總是來問我就算去問寧次不是也可以得到答案的嗎……再說離開醫院的時候醫療忍者們交代過要讓我好好休息醫生說的話肯定不會錯的我應該乖乖的呆在家裡纔對……”
井野:“……”
慶祝會從中午一直折騰到傍晚纔算是結束,烤肉坊門口,衆人一一告了別準備各自回家。
寧次看着夕陽餘暉下鹿丸被渲染上一層淡淡光暈的平靜面容,說道:“陪我走走吧。”鹿丸點頭同意,兩人並肩走在一起。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下意識的走到以前一起訓練的地方,寧次終於首先開了口,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講給鹿丸聽。
“很久沒跟你一起來這裡了,總覺得有種久違了的感覺呢。從忍者學校畢業,參加中忍考試,做任務修行,還有你不在的這三年裡,變化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只有這裡一直沒有變。”
鹿丸靜靜地聽着,坐在以前他最喜歡的那株樹樁上,回想起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所經歷的種種,一幕幕畫面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耳聽得寧次繼續說道:“吶,鹿丸,還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吧?就算只作爲單純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因爲我想要分擔你的煩惱。鹿丸,其實你今天一直在困擾着什麼吧,爲什麼不說出來?是因爲不相信我嗎?”
鹿丸搖搖頭,“不是的,這件事沒有人能幫到我。”擡頭盯着寧次認真的眼神看了一會兒,鹿丸在心裡輕嘆一聲,決定那件事還是要隱瞞到底,“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寧次,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一個人去到一個和這裡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做着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你會不會呆不下去而想要回來?”
寧次微微皺眉,“那是當然了。”因爲你在這裡,所以他必須回來。“爲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鹿丸仰面望着天邊的霞雲,“就是在昏迷的那段時間裡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而已。我們回去吧。”說完也不等寧次回答就徑自站起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恩。”寧次隨後跟上,心底裡的不安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有加深的趨勢。
視線轉回昨天晚上。
從醫院回到家,看着和三年前一樣的房間,媽媽說她每天都會幫他打掃,而且窗臺上那盆不知名植物已經開過好幾次花了。
趴在熟悉的牀鋪上,整個臉部埋進透着陽光味道的鬆軟枕頭裡,鹿丸習慣性的喚了一聲“阿飛”,喊完纔想起來那隻小貓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
翻個身成大字形仰躺着,無焦距的視線落在屋頂上,鹿丸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過了許久,嘴裡嘟囔一句:“這樣應該算是完成任務了吧。”
按照當初那位大神的說法,是不是他很快就能離開這裡,回到他原來的世界裡去了?但是,爲什麼一想到要離開心裡就有點捨不得?
“呦!少年,你在糾結什麼呢?需不需要本大神來幫你一下?算是完成任務的獎勵哦。”憑空出現在房間內的某大神看到牀上挺屍的奈良鹿丸,忍不住笑着開口調侃他。
聽到這聲音,鹿丸‘唰’地起身坐起,急切的問道:“你是來送我回去的是嗎?”
某大神看慣了奈良鹿丸懶洋洋的樣子,這樣的急迫姿態直接讓他怔住,然後才反應過來,笑着道:“是啊。這是當初我答應過你的。怎麼,已經等不及了?也難怪呢,離開這麼多年想家的心情我稍微也能理解一點。既然你這麼着急,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我……”終於等到這一刻的鹿丸卻有些猶豫了。
某大神看着奈良鹿丸一臉的掙扎,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哈哈,我就說怎麼剛纔看你那麼糾結呢,是不是捨不得這裡了?放心吧,等你們兩個換回來以後,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就會像一場夢一樣,誰都不會記得了。”
鹿丸嚯地瞪大眼睛,誰都不會記得……也就是說他會忘記這裡的事,忘記這裡的人,忘記寧次……
一想到會忘記寧次,鹿丸覺得心裡一陣陣刺痛,“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哎?”這回換某大神瞪大眼睛滿臉的震驚了,“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回去了,想留在這裡繼續做奈良鹿丸?”
鹿丸沉默着,他現在腦子裡一片亂麻。網王世界裡的家人,朋友,還有他最愛的網球都在召喚着他回去;但是這個世界裡也有他捨不得放不下的人,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這個世界也早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離開,還是留下,竟是個如此難以抉擇的問題。
某大神也看出了奈良鹿丸的爲難,於是只留下幾句話便消失了,“奈良鹿丸,我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是走還是留,明天晚上我要聽到你明確的答覆。還有,這個問題也不是你一個人就能決定的,我還要去問那邊代替伊武深司的那個人的想法。只要你們兩個都同意繼續代替彼此,那我會尊重你們的選擇。如果他執意要回來,那麼,我也肯定要送你回去。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而今天晚上,就是鹿丸要答覆某大神的時間。但是他依然猶豫着,掙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