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雨秀心臟狠狠一顫,臉色發青,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恨不得活活掐死那個說話不過腦子的傢伙。
“這下子,真的要被害死了。”
她是想要從青雲宗身上撕一塊肉,但絕對不是採用眼下的這種方式,和對方在此時此刻來一回碰撞。
“這個蠢貨,他就沒看出來對面的傢伙一個比一個危險麼,哪裡來的勇氣?”羅雨秀心神頓時提了起來,根本來不及制止,便覺得四周的溫度似乎在一瞬間便拔高許多。
就彷彿是被沸騰的液體所籠罩,連鼻息中的空氣都帶着滾燙的溫度,身上卻是滲透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眼前的沙雲無風自動,飄散出無數的沙子,在她們四周起伏飄蕩,就好像是一陣風,掀起了一陣煙塵,乾燥的沙子從臉面上拂過。
羅雨秀心神繃到極致,感官放大,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每一顆觸碰到自己身體上,沙粒的形狀和溫度。
有點幹,有點熱,還有一種淡淡的血腥味!
這沙子中葬過活人!
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一切說來話長,好似時間被放緩了,一切都過得無比漫長,實際上不過才一息的功夫。
這個時候,那個蠢貨還在一臉囂張的注視着來人,而其他幾位莊主臉上的神色變化,似乎也在表示,他們對於這個愚蠢的提議很是心動。
羅雨秀張開嘴巴,感覺嗓子有點發啞,她能夠看到對面燕飛刀和圖厲看向自己幾人的目光,那是一種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的譏笑,還有看死人一樣的冷漠。
然後羅雨秀瞳孔猝然一縮,“人呢?”
前一秒還在自己眼前的那人,居然無聲無息,下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然後,她便猛地轉身,便看到一向精悍的老四,臉色瞬間變成了死灰色,其餘的幾位莊主也是目光發顫。
“你!”
老四僵硬的從口中吐出一個字,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術,脖子一寸寸的向下傾斜,用盡所有力氣低頭看向自己。
隨着他艱難低頭的瞬間,他臉上的皮膚和肌肉便不受控制的直接扭曲起來,就彷彿肌肉和皮膚早就已經被相互剝離一般,像是一張擠壓褶皺的草紙,全是恐懼和驚駭的神色。
只見他整個身體懸浮在半空中,從右肩到左腰,斜斜地拉開一條血痕切口。
那切口將他整個身體直接一分爲二,此時上半身正緩緩地向下滑動,甚至連一點痛覺都感受不到。
噗!
血水噴濺,從空中狠狠灑下,形成點點血霧,被旁邊的沙塵一卷,連帶着兩截屍體一道被吞噬了乾淨,連渣滓都不剩下。
若不是空氣中還殘留着濃郁的血腥味兒,羅雨秀差點以爲自己看到的是一處幻覺。
旁邊幾位莊主紛紛僵住了,反應快的轉身便逃,反應慢的,則是如墜冰窟,臉上的肌肉好似全部壞死,連恐懼的表情都忘記表現,死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唯有一雙雙眼睛狠狠地收縮成針尖狀,急劇的在顫動着。
“那是骨頭從手裡長出來了,老四就直接被一根手指給分屍了?”羅雨秀身子狠狠打了個激靈。
這一幕,和幾日前,鐵兀鷲秒殺紅老鬼何其相似,不,還是有所區別的,區別是後者更兇殘,更血腥,也更可怕。
噗!噗!
兩道水球炸裂的聲音,羅雨秀恍若大夢初醒,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卻是逃得最快的二莊主和三莊主,被兩隻沙子組成的鐵手,攥在手心,嘭的一聲被活活捏爆。
獻血甚至都沒有炸出一滴,就直接被沙子吮吸了個乾淨,那種視覺的衝擊力,遠比分屍更讓人驚懼,碎屍都不足以形容。
而那羣沙子就好似活着的,喜歡吸食人血的怪物,讓羅雨秀臉色煞白,骨頭都在發寒。
然而,恐懼遠遠沒有結束!
似乎像是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就在你以爲將要結束的時候,總會跳出另一隻更恐怖的妖魔鬼怪。
“攝魂!”
黑色的身影,魁梧的身姿,在羅雨秀眼中這一刻仿若化身神話故事中擇人而噬的妖魔。
無數黑色的蟲子順着魔鬼的掌心飛了出來,很快便呼嘯成一大羣,衝向兩位莊主屍體爆炸的地方,然後詭異地,對着空氣環繞成一個球形,發出啃食的聲音。
腳底板一股涼意,瞬間順着尾椎直衝腦門頂。
屍體早就被沙子吞噬乾淨,那麼,那麼令人發麻的啃食聲音又是什麼,它們總不可能是在吞食空氣吧!
詭異!
無比的詭異,像是一條纏繞人心的毒蛇,那種陰冷滑膩的觸摸感,能讓每一個人的心臟都停止跳動。
其實不僅僅是她們,在場的除了君麻呂,便是燕飛刀,圖厲,乃至日行寧次,天天,小李臉色都有些發白,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蟲羣吞噬靈魂的景象。
“寧次,那是?”天天嚥了口吐沫,緊張的問道。
“應該是靈魂!”日向寧次死死地盯住迅速消融的光球,長呼出一口氣,眼中還殘留着震撼的光芒,但確是最先壓制下內心震驚。
日向寧次的聲音不大,但是,此刻,羅雨秀幾人的聽覺卻從未有過的敏銳,瞬間就清晰的捕捉到了這個聲音。
“靈魂麼!”羅雨秀無意識的吶吶道,接着像是聯想到什麼極爲恐怖的後果,手足有點發軟,呼吸都好似停滯。
原來人死了,是真的有靈魂的,那麼,如果靈魂被吞噬了,又會發生什麼?
這似乎是一個不需要解答的問題,因爲結果不需要猜測,也肯定比死亡還要恐怖無數倍。
真是。。。。。真是。。。。無比令人痛恨的事情啊。
羅雨秀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勉強才提起全身的力氣,根本不敢去看秦昊血紅的眸子,那雙眼睛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只能是魔鬼。
“想必閣下就是秦昊,秦宗主了吧!”羅雨秀頓了頓,對方似乎沒有直接殺死自己的打算,這意味着她們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爲什麼,這種感覺,如此令人苦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