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鳴人趕在綱手發飆之前把任務報告交了上去,還是免不了被狠揍一頓。
“你是白癡麼,什麼事都要宇智波那個小鬼代勞麼!”
綱手不喜歡佐助,尤其是那傢伙整天在她面前癱着張臉,讓人看了就不爽。再說了,她瞄了眼自己桌上整摞整摞的文件,難道那小子還打算以後連這些都代勞了?現在都這麼護着,以後還得了?鳴人這傢伙不得竄上天去!
“嘿嘿,我本來就不擅長這種東西,要我寫報告,十天半個月也搞不定。”鳴人撐着桌子笑眯眯湊到綱手面前,然後輕輕指了指被她壓在胳膊下的文件,“這個……交給我怎麼樣?”
“哦……”綱手挑了挑眉,“爲什麼?”
鳴人摸着下巴,反問道:“我不適合嗎?”
“沒有。”綱手微微直起身,雙手交握撐在下顎上,“我只是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
鳴人在害怕,或者說是在逃避什麼,綱手知道,卻不肯定是爲了什麼。問宇智波那小子,又死不鬆口,導致她現在都迷迷糊糊。而且,什麼叫做不是他們能插手的,狂妄也要有個限度!
一口氣悶在胸口,綱手狠狠錘了下桌子,鳴人嚇了一跳,謹慎往後縮了縮,“怎、怎麼了?不行,真的不行……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去。”
鳴人面帶難色,說的不甘不願,綱手又氣又無奈,揮了揮手,“趕快滾吧,讓人不省心的傢伙。”
“哦。”他剛走了兩步,又回頭望着綱手,一臉認真,“那任務……?”
“我會考慮。”
考慮,也就是說給他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鳴人放心了,乖乖地退出去,決定不再惹綱手。
未來近一個月的時間,第七班接到的任務不是幫人除雜草,就是尋找那些走失的阿貓阿狗,再不然飯後幫人溜寵物。用小櫻的話來講,她很懷疑選擇忍者這個職業是不是正確的。
“鳴人,我們還要幹多少這種活?”剛清理完河裡垃圾的小櫻整個癱在草坪上,毫無形象可言。與她相比,鳴人乾淨整潔的多,他翹着腿,懶懶散散的望着藍天白雲,愜意的讓人嫉妒。再對比一下仍舊踩在河面上默默工作的佐助,小櫻感嘆道,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連佐助這麼優秀冷酷的人也逃不掉。
“嘛,大概在接一段時間久不用接了。”眯眼回想了下上輩子的經歷,鳴人給出一個比較中肯的答案。畢竟,都是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小孩子,能給的肯定都是打雜的工作。
懶懶的打個哈欠,鳴人翻了個身背對着小櫻,昏昏欲睡:“小櫻,叫佐助快點,我想睡了。”
“誒?”鳴人怎麼說的這麼曖昧,難道……?幻想了下兩人睡在一張牀上的情景,小櫻狠狠抖了下,不不不,這絕對不是真的!鳴人這性子,怎麼可能老老實實被佐助抱着。
“小櫻?”
“沒沒沒,沒什麼。”
小櫻連話都說不利索,眼睛尷尬地不知瞅哪兒纔好,鳴人皺了皺眉,趁着身子,試了試小櫻額頭的溫度,喃喃自語:“沒發燒啊,難道累到了?”
小櫻愣愣盯着近在咫尺的人,那張臉說不上英俊,或許只能勉強稱得上清秀,帶着濃濃的擔憂望着她。
她記得第一次見面,看起來還很瘦小的鳴人安安靜靜站在佐助身後,眉宇間帶着如風一般的淡然,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若非那時候他站在佐助君身邊,她相信很多人都不會意識到班裡還有那樣一個孩子存在。
她曾很長時間觀察過鳴人,當然這並不是說她想和鳴人交朋友,只是不知道那個瘦弱的孩子有什麼好的,佐助君唯一隻允許他靠近。再然後,她知道了,這個孩子在村子並不受待見,村人忌憚他,厭惡他,不允許自己的孩子靠近他。對此,鳴人只能笑,像個白癡一樣咧着嘴,接受一切不平等的對待。
而那時,她看到佐助一邊罵着鳴人,一邊牽着他的手離開學校。雖然隔得很遠,但她看得清,鳴人回望着學校的目光帶着懷念和憂傷。他努力,卻沒有人認同,沒有人願意靠近,除了佐助。
“唉,爲什麼我還會覺得輸的心甘情願?”
一眼不一定能記得住的人,如果一旦放在心上,便讓人感覺窩心的溫暖。小櫻很懷疑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瞭解鳴人。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小櫻。”
鳴人無聊的扒拉着草叢,小櫻來了氣,捏着拳頭拍上鳴人的後腦勺,“有時間在抱怨,不如去趕快去工作。整天把自己的任務丟給佐助,你當他不會累嗎?”
“放心放心,他不會介意的。”
“不介意,嗯?”
小櫻微微垂下頭,活動十指的關節,鳴人見苗頭不對,急忙抓住小櫻的手腕,一手指着行走在河面上的佐助,“小櫻想學那個麼?我可以教你。”
“我……可以學?”小櫻試探道,不是她不相信鳴人,而是卡卡西老師說現在還不是時候,要她再歷練一段時間。
“哼!”鳴人重重哼了一聲,“少聽那個不良上忍瞎說,他只是怕麻煩而已。”
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鳴人衝佐助喊了聲“加油”,拉着小櫻往樹林裡鑽。他的速度不算很快,但對從未經受任何訓練的小櫻來說還是感覺很吃力。終於停下來了,小櫻撐着膝蓋不住喘氣,暗暗發誓以後一定加強訓練,不然真出個什麼事,她根本跟不上鳴人和佐助的速度。
“這是要幹什麼?”小櫻擦了擦額頭的汗問道。
“當然是爬樹。”
小櫻擦汗的動作一頓,怒道:“你這是耍我麼鳴人!”
“冷靜冷靜,我給你示範一下。”凝神將查克拉聚集在腳底,鳴人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一腳踩在粗壯的樹幹上,穩步向上走,如在平地上一樣輕鬆平穩。小櫻看的吃驚,忙問:“這是怎麼辦到的?”
“把查克拉聚集在腳底,然後吸附在樹幹上。”鳴人倒掛在樹上晃來晃去,看的小櫻羨慕不已。
“這個修行的目的在於維持和控制查克拉,現在當然沒什麼,不過等以後我們接到B級、a級任務,戰鬥的可能性很高,而一場戰鬥的輸贏往往取決於對查克拉的操縱,所以很多前輩還是願意花時間在這種基礎練習上。當然了,這些對小櫻來說太早了,估計等升中忍以後纔有機會接到這種任務。”
小櫻感到很奇怪,就算鳴人實力超羣,也是和她一樣的下忍,怎麼對任務這麼清楚,完全是實戰總結的經驗。“鳴人,我怎麼感覺你有事瞞着我啊。”
後背一僵,鳴人衝小櫻乾笑:“怎麼會。”他散掉查克拉,一翻身躍回地面,丟給小櫻一枚苦無,“用苦無在自己能爬到地方做個記號,然後爬到比那還高的地方繼續做記號。”頓了下,他補充了句,“加油,注意安全。”
小櫻張了張嘴巴,最終搖搖頭選擇放棄,能知道早知道了,再糾纏下去,只怕佐助君會更討厭他。
“好像又讓小櫻傷心了。”鳴人窩在樹蔭下,對着小櫻的背影喃喃自語,他和佐助的身份遲早會被綱手婆婆推到幕前,如果那時候小櫻還是半吊子水,他真不敢想象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子。被揍倒是其次,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小櫻委屈流淚。
啊啊啊,當初去暗部怎麼沒考慮到這點呢。
“鳴人,沒想到這麼簡單啊。”
不得不說小櫻是個極爲聰明的女孩子,一點就通,鳴人站起身,正要誇獎幾句,突然被人抓住手腕拉出去好幾步。該死的,哪個混蛋!低聲咒罵了句,他扭頭一看:“混蛋佐助,又發什麼瘋?”
眯眼瞧了眼坐在樹上的小櫻,佐助黑着臉冷冷道:“你們是打算把工作都丟給我嗎?”
“你剛纔也沒說什麼啊混蛋!”
“哼,我現在不爽了,不想幹了。”佐助冷笑。
“你個混蛋!”
“你可以來點新意的,罵來罵去就那麼兩句,我聽膩了。”
“你……”深呼吸,深呼吸,不能生氣,“我只是在幫小櫻修行,你稍微多做點工作沒關係吧?”
“有、關、系。”
這簡直無理取鬧!鳴人發現自己最近真的是太放縱佐助了,不然這傢伙哪敢一次又一次給小櫻難看。拳頭握緊了鬆,鬆了又握緊,鳴人生怕自己沒忍住把拳頭蓋在佐助臉上。
“佐助,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
晚上回家洗過澡,鳴人套着睡衣斜靠在牀上,思來想去都不懂佐助到底在想什麼。即使對方保證他不會背叛木葉,他會好好留在這裡陪他,也沒讓他有一點安全感。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某一天你突然得到了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小心翼翼捧在手上又不知該怎麼去對待它。
鳴人害怕,怕自己說話粗心傷到佐助,卻也不願意小櫻一直受佐助的怪脾氣。該死的,到底是哪裡出錯了,爲什麼佐助會突然喜歡上他?就算不是小櫻,也不應該是他啊?!
“白癡,不擦乾頭髮是想感冒麼。”佐助跳下窗戶,輕車熟路從浴室拿來毛巾,擦拭鳴人一頭溼漉漉的金髮。
“佐助,你……”一個人,即使有再多的說辭,也不能成爲肆意傷害他人的理由。再說了,一個大男人有必要和女孩子計較麼!“對小櫻好點,畢竟,是我們欠了她。”
“欠?你指的是什麼?”
佐助扶着鳴人的肩膀,表情尤其的認真,鳴人下意識想逃,但他逃不掉,而佐助也不允許他逃。手指輕輕碰了碰佐助的臉,鳴人輕輕嘆息一聲,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糾纏不清,逃不開,而他——
也不想逃。
“我們試試吧,在一起。”
眼底閃過極淡極淡的笑意,佐助掀起嘴角,輕聲應道:“好。”
手順勢滑到鳴人後背,他更用力得抱緊鳴人,同時俯身碰了碰他的嘴脣。察覺到鳴人沒有反抗的跡象,佐助試探性伸出舌頭,舌尖細細描繪那柔軟的脣瓣,帶着陽光的味道,讓人癡迷留戀。
多久了,佐助已經記不清楚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人的,等意識到的時候,才驚覺兩人回不到從前了。他是叛忍,五大國的通緝要犯,而鳴人,註定要站在萬人矚目的位置,成爲拯救世界的英雄。
但他自私,他不想成爲鳴人回憶,他要鳴人記着他,即使以後娶妻生子,也永遠將他排在第一位。他親手安排了自己的死亡,卻不曾料到鳴人也做了同樣的打算。
死心眼,一根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佐助再找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鳴人這個白癡笨蛋。可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白癡笨蛋,給了他從來不敢設想的未來。
脣被輕輕廝磨着,有點麻,有點癢,鳴人猶豫了下,順從地張開嘴巴,溼熱的舌一下竄了進來,細細舔舐着口腔內壁。溫度不斷升高,鳴人被吻得暈暈乎乎,腦中詭異的念頭一閃而過:這感覺,其實不錯。
突然,門嗒一聲被推開。
“鳴……”卡卡西挑了挑眉,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啊,不過嘛……還只是孩子啊,縱/欲/傷身吶。”
佐助不動聲色把迷茫的鳴人按在懷裡,一點也沒有被人撞見的尷尬,“下次記得敲門。”他淡淡道。
“少年啊……”卡卡西無奈的搖頭,戲謔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等鳴人終於從重重打擊中回神,火速拎着佐助的後領把人踢出家門,不分場合的混蛋,下次再讓他進門,他跟他姓!啪和上門,當房間重新恢復寧靜,鳴人打了個寒顫,瞬間繃直後背,直覺告訴他卡卡西老師這次不會放過自己,說不準還很悽慘。但他等了半天也沒見卡卡西有開口的意思,於是貼着牆壁,一步步,小心地往自己房間挪。
五步,四步,三步……還有兩步,眼瞅着就要夠到門了,卡卡西涼颼颼的聲音飄了過來:“鳴人啊……”
“在!”鳴人直起身體,貼着牆壁端端正正站直。
“爸爸我不記得有教過你被人壓啊。”
那語重心長的話聽的鳴人一陣陣發寒,他們頂多親了一下而已,爲什麼會扯出這種問題。弱弱的探出爪子,鳴人小心咽口口水,往後貼了貼,“那個……卡卡西老師,我們……真的,真的,只是親一下而已。”
“沒關係的,血氣方剛的少年嘛,爸爸理解,但是被人壓就不對了。”
他到底哪隻眼睛看到他“被壓”了?性質根本不一樣好不好!鳴人很想像平時一樣吼回去,但一對上卡卡西帶笑的眼睛,就心虛得要死。可惡啊,錯的人明明不是他好不好!
“當然了,”卡卡西又開口了,“我不反對你壓人。”
話音剛落,鳴人隨即一腳跨進房門,然後狠狠摔上門。卡卡西無辜的望着一邊的小狐狸,“我只是提醒一下可愛的兒子不要吃虧,難道這也有錯?”
小狐狸睨了卡卡西,反問:“那你和宇智波止水誰壓誰來着?”
“呀……”卡卡西眼底的笑意更盛了,“你說呢?”
止水被關在地下室的時候,小狐狸沒少和他打交道,那人的戒心極重,在敵人面前冷酷,果斷,絲毫不手軟。即使那時候的他可以稱之爲階下囚,也半點不收斂身上的戾氣。卡卡西能壓倒壓倒這種人,不得不說水門教育有方。
“你強。”小狐狸從牙縫擠出兩個字。
“所以說啊,學生千萬不要亂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