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十七章 月讀幻影 下
這個世界的一切控制都在鼬的掌控之中,猩紅的天,黑色的日,以及無邊的視野。極其刺激感官眼睛的顏色遍佈這個虛幻的世界。
倒計時——72個小時。
睜眼所見到的還是那一片猩紅的天空,壓抑着沉悶和一觸即發的緊張感。轉了轉眼珠子,迷迷糊糊的看見居高臨下望着我的鼬,哀嘆了一口氣。究竟已經過了多久了,渾渾噩噩中眼前血紅的一片,總覺得已經呆了很長時間了,時間像是凝固住了一般不會再繼續下去,而我也還要在這個地方繼續的呆下去。
每把刀所刺進身體後的傷口在下一秒之內就完全癒合,但是所留下刺激一般的痛楚卻直直傳入大腦摧殘着身體中的每一根神經。餘蕩在體內的疼痛消磨的差不多了,躺在這裡手腳絲毫沒有力氣爬起來。
乾脆,就這麼再睡一會好了。
對上鼬的那雙眼睛,我竟然詭異的彎起了嘴角。在萬花筒寫輪眼中還會想着睡覺,不知道被鼬知道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弟弟的想法會不會氣死。
但是,真的是好累,疲倦感覆蓋了全身上下的每一處,要是能夠睡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那是最好的。沒有想到還能再度睜開眼睛,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宇智波鼬竟然會停手。爲了讓我成長他不惜用這麼扭曲的手段,現在我醒過來了,指不定他又一把刀的刺下來再把我弄暈過去。手指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四肢彷彿已經割離身體了一樣,軟綿綿的酸脹的毫不感覺。
月讀吶,對付我,需要用着這樣的瞳術嗎。
完完全全他有能力,一隻手就制服我。
毫無疑問,他只是想讓我產生對他的憎恨和恐懼,精神和身體上同時施壓,他要我記住他曾經對我的傷害從而把這股怨恨變爲殺了他的力量。
“我,躺了多久?”動也不能動,擡頭就又是鼬的臉,目光所到達的範圍內還能看到他此刻手中的那把尖刀,在這樣光線下散發了駭人的冷光。
“12個小時”鼬也同樣盯着我,口氣淡漠。
已經不指望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表情了,不過在我暈過去的期間他並沒有把我以非常手段叫醒還真是必須感謝他。只是,一直持續着月讀對他來說傷害也非常的大,那雙漂亮又凌厲的雙眼,他不想要了嗎。
“是嗎”比起鼬淡漠卻很有力的聲音,我從口中說出來的話音輕飄飄的,能虛弱到這種境界,要是鼬再給我幾刀恐怕我就直接掛在月讀中了。他很清楚的說過,着這裡,他可以隨意控制着任何的一切,包括我的命。
我們之間所產生的隔閡,不光光只有實力的差距。
“還剩12個小時”鼬往前向我走近幾步,手中舉起了那把尖刀湊近我卻沒有再像初次那般果決的刺下來,只是如恐嚇一般在我眼前搖動着。銀晃晃的顏色在眼前不停的晃動,亮的刺眼。
回想起先前在樹枝上和他的打鬥,明明是相同的投擲動作,他可以做的天衣無縫完美之極,而我在學校時被一堆老師共同稱讚的動作,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同樣的體術,他所出的每一個招式都讓我招架不能,而我卻漏洞百出。同樣的寫輪眼,他的那雙眼睛妖紅瞳孔看穿了我的所有。就連父母都是相同的,可是我們兩個卻有着本質的不同。
這種差距,可不是隻是嘴巴上說說努力加油,回家後熱血的奮鬥就可以相比的。這究竟是經歷過多少腥風血雨纔可以歷練出這樣的身手,怎樣對自己苛刻的訓練才能擁有強大的力量。
除了知道原先劇情上所講述的一切外,還有多少關於他的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呢?
他是我哥哥,可是我卻對他一無所知。
如果不是錯覺,似乎我還可以記起,進入月讀的前一刻他不屑眼神中隱藏着的失望。
“接下來呢,再繼續嗎”腦海裡成片成片的出現了很多,眼睛的視線從未從鼬的身上離開。刀背上反射的刺眼的冷光在臉前閃晃着,一時間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鼬聽到我這句話,手毫不猶豫的提起刀由上至下的刺去。
閉上眼睛準備承受着下一輪的攻勢,卻久久沒有感覺到刀子沒入身體的鈍痛感,奇怪的睜開眼睛把頭一偏銀白色的刀面倒映出了我那雙漆黑的眼睛。刀直直的刺入地面,距離我臉的位置不過毫米,快可以像直接貼着我的面頰刺落下來的一般了。我並不認爲是他一失手所以刺歪了的結果,能夠想到的就是他在警告我閉嘴。
鼬的身子緩緩的蹲下,越來越近的臉龐和放大的寫輪眼在眼前出現。眼前再一次的模糊,所不能控制的突然腦子裡產生的混亂感和衝突讓我噁心的想吐。眼皮有點不受控制的閉上,似乎又要陷入一場永遠的漆黑當中。
口中一用力,淡淡的血味在口腔裡蔓開來,通過這種疼痛的方法來使自己清醒。果然,眼前原本慢慢模糊的環境開始漸漸變爲清晰,鼬那張放大的臉也清楚的呈現在了眼前。不過咬自己嘴脣的感覺,好痛。眼角快溺出眼淚一般,記得鼬刺我時候我都沒有留一滴眼淚。
“你到底,還在有着什麼樣的期望”鼬的目光一閃,手指間擦過我咬破的嘴脣,道出了和之前一樣的話語“你那時還在猶豫着什麼”
千鳥快命中他的一瞬間,我因爲擔心他真的不避開,而分心的差點熄滅了千鳥。心中油然而生的對與他的擔心和在醫院中害怕他被木葉的暗部發現的情緒,完全一致,簡直就跟出於本能一樣。這具身體裡還殘留着對他哥哥的那麼一份眷戀和喜愛,而我完全的將這份感情融入心內,轉變爲自己對他的感情。
“你想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一字一頓,我老老實實的回答,出於本能下的反應,我怎麼會知道是怎麼回事。
鼬的目光一冷,我感覺有一雙手出現在我雙肩上直接的把我架起來轉爲雙膝着地正對着他的姿勢。而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影。
*鼬用出了月讀,之前所下的狠手,都是在告訴着佐助,這就是他們間的差距。佐助對自己絲毫沒有恨意,這點在看到那張照片時鼬就可以完全確定。就連千鳥的那一瞬間而來的猶豫,也讓鼬心中有着一絲暖意的同時伴隨着強烈的怒意。
他是隻對自己手下留情還是對任何的人都是?如果現在對手是別人而他還這麼分心的話,會死的難道他不知道嗎?幾秒鐘就可以決定一個忍者的生死,佐助所面對的更何況是一名S級的叛忍,這點失誤足以讓他在今後的戰鬥中死上千萬次。所到底,他那份猶豫是最最不該存在的。
明知道打不過卻還是爲了同伴而出手與自己決鬥,鼬不願佐助和鳴人有過多的交集和接觸,因爲鳴人是九尾的人柱力,是註定要被曉抓起的人之一。除了自己下手傷害自己弟弟外,鼬的確不怎麼樂意見到佐助傷心的樣子。
短短的十二個小時一直到佐助醒來才放開擁抱着他的手臂,重新拿起尖刀聽到的卻是對方淡淡的疑問。沒有什麼情緒,單純的只是詢問。手中的刀還是沒有落下,宇智波鼬向來不喜歡猶豫不決,下手果斷,唯獨對着面前的佐助下不了手。
莫過於先前那一聲哥哥所帶來的震撼,那麼一瞬間的動搖,原來內心防線的完全潰裂也可以如此簡單。赤色的寫輪眼倒映出的畫片清冷平淡,心中所一直隱匿的感情似乎快摧毀長久以來他的理智。
滿月之夜,滅族的殘像重現,清冷消瘦的背影被月光拉長。身後架着我的手沒有鬆開,強硬着讓我正視着那般殘酷的場景。嘗受過被刀刺下的滋味,眼前的每一幕死亡都如一把小刀在心口磨着一樣,身體排斥着拒絕。
他無非是想讓我記起,讓我恨他,讓我變強。月讀如沙漏一樣,消耗着他所剩不多的生命。他用他的命成全着我的,眼前的畫片再悽慘也不過如此。而現在用着極端手法對着我的人卻是真真確確固執着秉持着他的方法,來使我變強。
如果我能夠變強就是他的願望那麼這對於我而言有什麼難度,血肉間磨合的感覺,痛徹心扉。
我會變強的。
這一次,就算爲了你,我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子下去了。
因爲,我懂得。
“鼬,夠了”我垂下眼,體內的痛楚呼之欲出“夠了”
“這樣嗎”耳邊熱熱的呼吸,天空中寫輪眼的樣子漸漸消失,眼前的殘像頓時化爲烏有。
轉過身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圈住對方的脖子,苟延殘喘一樣閉上眼睛“我知道的”
冰冷的布料觸碰到眼睛,眼眶中熱熱的液體溢出,對方肩膀有一絲的僵硬後恢復平常,剋制住內心中的一切情緒。意識又開始模糊,身邊的事物都開始不真切起來。霎時擡起頭對上鼬如妖似血的紅瞳,沒有漏掉那一抹直入眼底的悲哀。
距離很近,彼此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完完全全失去重點往前傾斜,默默的閉上眼睛感覺到肩膀上有隻手緊緊的抓着我使我不至於再次狼狽倒地。還能感覺的到,不經意間,擦過嘴脣的冰涼溫度。真實而又柔軟。
猩紅的天空開始慢慢扭曲,月讀落幕,這個以鮮血所鋪成的世界。
卡卡西和凱在聽到小櫻邊哭邊說的情況後,心中一緊,二人都不會想到宇智波鼬會再度現身木葉。更可怕的是,佐助還在一邊。
血海深仇,仇人相見怎麼會輕易罷休。
卡卡西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便是如此,兩人的差距,根本不能相比。相叫而下,他還是不想看到佐助那種懊惱的神色。
“鼬,會不會把佐助給…”一路上凱望着卡卡西,難得正經的說話。
“不會的”心中有一點就是這麼肯定,不知道爲什麼,卡卡西難得會這麼堅定這番事實“鼬絕對不會殺了佐助的。”
那個果斷冷靜的少年,卡卡西相信,佐助永遠是鼬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