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風水門是個虐菜高手。
飛雷神這樣的空間忍術讓他可以做到一瞬間化身無數,同時對複數的敵人出手。
只要標記足夠,波風水門一個人就是一個軍團。
他是個典型的適合亂戰、羣戰的對軍英雄。
只要實力沒有超過他,無論是什麼樣的敵人,只要被近身,抗不過割喉一刀就是個死。
那什麼樣的人才能保證,至少可以躲過波風水門迅捷到只留下光影的攻擊呢?
這就跟波風水門自己的實力上限所掛鉤。
現在年僅二十出頭的波風水門是標準到不能再標準的影級高手,哪怕還比不上自己師傅的積累及底蘊,但他的實力依舊很可觀。
於是所有影級之下的敵人,不管是上忍還是精英上忍,基本都不是一合之敵。
波風水門的成名絕技,很多人看來是飛雷神空間忍術,亦或者是螺旋丸,再深入一些,恐怕還有仙術。
可實際上,波風水門的成名絕技永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割草無雙。
就看到人羣中暖陽般的光芒閃耀,不但割裂了空間,也割破了巖忍的陣地,更割開了敵人的咽喉。
血噴出來,像霧一樣,在卡卡西他們終於順着冥土搭建的坦途衝過來的時候,巖忍的隊伍早就已經崩潰。
“啊,魔鬼,是魔鬼啊!”
“不,不,我不想死,不想死,你去死吧!”
“殺了你,宰了你,去死啊……”
死不瞑目的屍橫遍野間,波風水門掀起的死亡奔流碾碎了巖忍最後一點理智。
很多人開始發瘋,癲狂到追着光芒攻擊,不管打到了什麼,紅着眼睛追着就不再放過,不死不休。
生命成片的凋零,屍體層疊起來,堆滿了峽谷邊沿的空曠地方。
血漸漸匯聚成涓流,染紅了黃土,染紅了青石。
“嗞啦~”
雷霆跳動出悅耳的樂符,每一次響動都帶來並不遜色暖陽般閃光的死亡。
追着雷霆的是已經黑到發紅的雲霞,玄色的雲霞如龍蛇捲過之後,留下的只有稀爛到不成模樣的破爛屍體。
理智與心智都已經崩潰的巖忍,面對遜色了閃光不少的雷霆,依然是毫無抵抗。
或者說巖忍的抵抗毫無章法才比較準確。
依爲支柱的冥土百人上忍部隊,短短片刻時間就被波風水門絞殺的七零八落,被犬冢獠多番打擊的巖忍終於沒能逃過崩潰。
所以已經說不上什麼抵抗了。
巖忍如今能夠展現的,除了悽慘就只剩下堅韌。
屍橫遍野,血水橫流,敵人在大殺特殺,巖忍已經崩潰癲狂,卻沒有人選擇逃跑。
哪怕失了智之後的死亡,也都全部面向敵人。
生死攸關,回天乏術之際,巖忍展現出了足以動人的優良品質,無愧於他們五大流氓之一的名望地位。
只是這份只有悲壯的優良品質,註定不會被敵人欣賞。哪怕欣賞,也不會手軟。
作爲隊伍中唯一的女性,琳跟着大隊伍衝進巖忍陣容後,儘管天性讓她有些不忍,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慢。
木葉的教育是成功的。
對於敵人,哪怕佩服,也絕不會有惻隱之心。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樣的道理,在數年的學生生涯之中,早已經經由木葉的老師們潤物無聲,潛移默化的根植在了心底。
只有帶土這個逗比,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從最初興奮的大呼小叫到漸漸悄無聲息,最後被巖忍的瘋狂逼得步步後退,一臉惶恐。
他看上去似乎是被血紅着眼睛,死戰不退,悍不畏死,一個接一個毫無章法衝上來的巖忍嚇住了。
“噗嗤!”
眼前五官猙獰的敵人脖子忽然閃過冷光,一個腦袋就沖天飛起,從平滑斷裂的脖頸衝出的鮮血濺了一頭一臉,腥鹹的血衝進了嘴巴,帶土就那麼愣住了。
又一個生命在眼前消失,他到死都沒有後退,沒有猶豫,彷彿從來沒有想過逃跑,即使在回天乏術的局勢下,追求的也是一死而已。
漸漸感受到巖忍死戰不退中的信念,帶土被震撼。
畢業也已經有兩年時間,投身在戰爭中已經是一段並不短暫的時光,但帶土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巖忍這般模樣的敵人。
明明已經失敗了,明明都不可能了,明明堅持下去就只有死亡,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就不離開呢?
“吊車尾,你想死嗎?”
手中的刀在滴血,面罩上也染着殷紅,卡卡西在喘息,一雙因爲殺伐而冷酷銳利的眼睛像鷹隼掃過,他冷視變得踟躕,患得患失束手束腳的帶土。
“卡卡西,我……”
帶土囁喏,張口想要說點什麼,卻被卡卡西冰冷的眼神扼住了喉嚨。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心裡在沸騰,喉嚨卻像被卡主,帶土看不明白巖忍的表現,也看不懂正在殺戮的木葉人們的冷酷。 wWW● TTKдN● CΟ
讓他們投降難道不可以嗎?
“吊車尾,如果想死,我就……”
冷視帶土的囁喏,卡卡西轉身削掉了亡命撲來的巖忍半截身軀,惡聲中猛的把自己的刀扔向了帶土。
“唰—”
刀鋒帶着血色,縷縷殷紅纏繞在冰冷刀身,破空而來的銳利鋒刃閃着森光,帶土望着直取自己腦袋的兇器,眼睛不可思議的瞪大。
他要殺了我?他居然要殺了我!
世界彷彿遲緩了,帶土此刻只剩下最後一點心思,眼睜睜看着卡卡西扔出來的刀扎向自己的腦袋。
這一擊,來的那麼突兀那麼毫無徵兆。
明明是相處兩年多的隊友了,明明都是一個隊伍一個老師,明明只是一點點遲疑而已,卡卡西,你居然想要殺掉我?!
顧不上憤怒,來不及驚愕,血色的刀鋒就飛到了眼前。
“叮—”
突然一聲金鐵交鳴,只有血色刀鋒的目光中恍惚插進了一抹黝黑凝練的寒光,被飛來的短刀打飛。
腦袋前所未有的靈光,世界的遲滯瞬間恢復,帶土猛然向前撲倒,不管不顧地上的血水污穢,一個翻滾離開了原地,動作前所未有的有力而流暢。
然後他回頭,猛看向剛纔身後的位置。那裡有人剛剛要置他於死地。
“你是什麼人?”
崩飛的短刀打着旋重新落回手中,卡卡西橫身向前,半擋在了帶土身前,冷然叱問。
在剛纔帶土站立的地方,地面出現一個破洞,一個渾身都罩在黑色兜衫的人,手上握着一把長柄的黝黑鐮刀,正悄然站在那裡。
兜衫罩住了來人的整個身子,即使臉前也有灰白的頭髮垂落,遮蔽了他的臉龐。
唯一能夠確認的是,這個人不屬於巖忍,是個男人。
“你的眼睛,我很喜歡。把他交給我怎麼樣,宇智波家的孩子。”
似蒼老又似嘶啞的聲音從兜衫的帽子中傳響出來,黑衣人無視了卡卡西的質問,哪怕看不見目光,卻有股貪婪從兜帽的遮掩中透了出來。
“呼——”
猛烈的破風聲,沒有給帶土跟卡卡西說話的機會,神秘人話一說完,就將手中的長鐮甩了出來,直取帶土的腦袋。
浩瀚如汪洋大海的森冷殺機砰然爆發,牢牢鎖定了卡卡西跟帶土兩人。
“老……師!”
空氣徒然在殺機中變得粘稠無比,連動動手指都成了奢望,飛射而來的長鐮寒光閃爍,卡卡西艱難的張嘴,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喚自己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