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冷幽幽的深夜,一聲肝膽具喪的尖叫驚碎了這份艱難中困苦的休眠。
“鬼,鬼啊!真的有鬼!”
“走開,走開,快走開,滾開啊!”
“鬼,鬼,鬼,鬼啊——”
“不,我不想死,不要殺我,不要!”
恐懼之下,人生百態在此上演,不知多少後悔,多少恐慌,多少瘋癲。
慌亂像潮水在蔓延,小小的火堆頃刻就被慌不擇路的腳步踢散,踩滅。
沒有光明,失去了溫暖,驚慌在泛濫。
“跑,跑,快跑,跑……”
最後一個還能行動的人慌忙中跌跌撞撞離開,偌大的空間完全陷入了黑暗。
小南帶着一身冷氣,面無表情的從黑暗深處步出。
看着慌亂中碰撞踩踏而死的屍體,小南無喜無悲。
這樣的場景,她這幾年早已經司空見慣,心態只剩麻木。
“嗯……”
冷漠的將地面屍體扔出外間的時候,忽然有兩個無意識的呻吟聲響起,讓小南的動作遲鈍了一下。
旋即,捲起屍體的紙張繼續向外飛,那兩個還能發出呻吟的人,卻被小南留了下來。
雨之國這樣的天氣,重傷被扔出去,這般惡劣的環境裡,沒有人能活過半天。
從小就流浪在這個國家的小南,到底還沒有心冷如鐵。
雖然沒有辦法挽回徹底轉變的長門,儘管只能選擇默默陪伴,即便助紂爲虐也在所不惜,可小南到底還是保留了幾分善良。
她選擇將這兩個垂死掙扎,逃過一劫的流民暫時留下。
“小南,你不應該帶他們回來。”
白紙託着兩個傷員回來,長門用冷漠無情的雙眼掃過,語氣聽不出教訓還是教誨。
“只是簡單的治療傷勢,很快就會送走。”
託着傷員的白紙分開,小南解釋着,自顧自帶着人走向裡間。
“善良總是得不到回報。應該接受教訓的,彌彥他……”
“我說了,很快就送走!”
小南猛然回頭,用平靜的冷喝打斷了長門喋喋不休的教訓,固執的像個鬧彆扭的孩子。
你有你的轉變,我有我的堅持。
小南態度鮮明,長門便閉嘴不再說話,只是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兩個重傷員中那個面相普通又蒼老的一個。
昔日親密無間的同伴,此刻的交流卻似針鋒相對。
彌彥的死亡,是難以彌合的裂痕,就插在還活着的兩人之間。
“小南,成爲新世界的神,是我自己的選擇,這並不是你的錯。彌彥的仇,我總會報的。”
小南已經離開,長門孤獨一人,目光遙望着雨天水幕,呢喃自語,彷彿迷失。
“所以要跟我們合作嗎?”
兀然的,有個輕佻又陰鬱的聲音在這高樓的頂端空間響起。
“咻~”
長門的眼神驟然一利,身後一個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漢已經虎撲而出。
“轟~”
一聲巨響,虎撲而出的大漢穿過了一個人影,將鋼鐵的牆壁砸出一個大坑。
“噗噗~”
無數慘白的藤蔓冒出,將撞在牆上的大漢捆綁起來,讓他秤砣一樣跌落在地,無法動彈。
“真是不友好的態度。絕,我想我們應該先讓這位知道,什麼叫做宇智波不容冒犯的榮光。”
被穿過的人影,帶着螺旋般的面具,只漏出了一個的眼睛中腥紅一片,隱約可以透過面具,看到眼睛裡面正在轉動的勾玉。
他的聲音因爲長門的悍然攻擊,變得陰沉下來。
若有若無的殺機在滲漏。
“斑大人,我覺得,還是輪迴眼的主人更重要。所以,請先息怒,暫時按耐一下吧。”
吊死鬼一樣從天花上漏出半個身子,用藤蔓把彪形大漢捆綁成一坨的黑白豬籠草,說着似命令,似勸解的話。
兩人之間的相處關係,一樣並不單純。
“在神的面前,一而再的冒犯神的威嚴。你們,選好怎麼死了嗎?”
長門冷漠,長門無情,長門的身後再次走出了兩個人影,他們同樣冷漠又麻木,身上插着大大小小好似行爲藝術般裝飾的黑鐵棍,身手靈敏。
“哈?神?那就看看是你這個所謂的神,能奈我這個修羅如何!”
螺旋麪具並不是個好脾氣,面具下的獨眼中,勾玉開始旋轉,向着瞳孔中心匯聚而去。
猶如洪荒巨獸的氣息從他身上發散出來。
“斑大人,請不要衝動。長門,我們這裡有半藏的確切消息,你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嗎?”
眼看兩個人就跟炮仗一樣,一點就要着,絕也是無奈,不得不兩頭用力,又是安撫又是威脅。
所以說,斑你找來的這個傢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啊!
典型的大宇智波主義者啊,容不得任何人對宇智波有絲毫不敬,否則就是不顧一切廝殺再說。
可實際上,丫根本就不是宇智波一族好不好!真不知道,他的信念到底是哪來的!
把後續的事情都託付給這樣一個傢伙,真特麼靠譜嗎?
儘管心裡的吐槽就要翻天,但好在絕的話讓雙方又暫時冷靜了下來。
長門沉默,沉吟,猶豫。
半藏是他的心結。雖然知道對面的傢伙並非好意,卻也難以即刻決斷。
螺旋麪具跟絕同樣沉默,他們在等待,耐心等長門給出一個回答。
好難得有機會,長門身邊那個討人厭,徹底拒絕合作的女人不在,正是最好的機會,不能夠就這麼錯過。
“不要答應他,長門!”
想什麼來什麼,卻不全都是好事。正想着趁虛而入說動長門,小南斷然的聲音就響起。
“不可能,我明明佈下了……”
螺旋麪具驚愕出聲,卻被一個冷厲的聲音打斷。
“明明佈下了結界,沒有人可以進來是不是?”
面相普通的老人,手中的苦無抵着小南的脖子,一步一步,從房屋的黑暗中踱步而來,一雙清澄明亮的目光,鷹隼般盯住了螺旋麪具。
“可惜,結界類的忍術,我比你更擅長呢。還有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找你很久了,戴面具的。”
“剛剛纔利用這個女孩進來,你就跳出來了,真的是,好巧啊。也是,好極了。”
長門恨不能碎屍萬段的目光射在身上,風燭殘年般的老人卻視而不見,他脅迫着小南步步逼近。
“你是誰?”
“放開小南!”
面具人的喝問與長門的呵斥同時響起。
“對不起了姑娘,利用了你的善良。希望你不會遇到下一次。”
一把將小南扔向長門,老人無視長門,直接衝向面具人。
“我是誰?當然是乾死你的人!拿你的狗命來吧!”
雷霆奔騰閃耀,咆哮如虎嘯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