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動着的傀儡線,一絲絲帶着璀璨的淡藍,殘忍、不停的收割着弱小的生命。
這卻是身爲一名忍者的任務。
他不停的接受着暗殺的任務,麻木的撿拾起他欣賞的人,把他們帶回去做成可以永久保存的傀儡。不停的製作,像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一樣,在屋子裡堆積的滿滿的屬於他的藝術。
密集的甚至沒有空隙,企圖彌補心中那一份未知的空缺。
這樣,真好。
一次偶然的A級任務,他卻遇見了那名改變了他,全身都透着古怪的男子,“赤砂之蠍,你作爲一名強者,加入我們的組織吧!”
橘紅的頭髮,蒼白的皮膚,怪異的裝飾,和那身處上位者音調中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
這讓他很是反感,有種噁心的感覺,“加入?可以,只要能夠贏我……”
下意識的抽出了十指淡藍的查克拉絲,緩緩的驅動着周圍的數具傀儡。少年孤傲的音調,略微揚起的嘴角,和他憂鬱面容並不相符,卻透出奇異的魅惑。
“呵呵。”那人笑的很是開心,“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砂隱村有史以來最出衆的傀儡師——赤砂之蠍。你確實值得我一戰!……那麼,來吧!”
橘發男子彷彿很是興奮,好戰因子驅動着爆發出的龐大查克拉……
他的心中猛的一沉,因爲這並不是他散發出的!……而是,從陰影走出的另外二人。
擁有着奇怪卻相同的眼睛的三人緩緩的聚攏在一起,背靠背圍成一個三角形。
這是怎樣的情況?他還從未遇見過如此詭異而強大的對手。
不過這並沒有讓他產生一絲的膽怯,反而是那長時間被沉默壓抑的興奮被徹底的激發出來。能與強者一戰,是他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殊不知,蠍自己在潛意識裡是多麼厭惡這種命令式的口吻,那受創的心中無法撫慰的傷痕。
隨着靈巧操控的手指紛飛散出的傀儡,帶着雨般密集的暗器攻擊而去。
呵,不管你們是誰,讓你們擁有見證這永恆藝術的榮幸吧!
【讓帶着這該死口吻的人,全部下地獄。】
…………
那一天,一個平淡無奇的日子。
那一天,一場怎麼激烈的碰撞。
那一天,他將永遠牢記的戰鬥。
他一直以來引以爲豪的藝術,在那一天,敗了。
敗的徹底,敗的體無完膚。
那個有些驕傲自滿的他,在那一天知道,和那個人比起來,自己又變得多麼渺小。
一滴滴落下的雨潤溼了他的發,他的額。看,連天空都在奚落他的失敗呢……
“砂隱村,……不,整個忍界都已經在安逸中腐朽了呢。看,你在村子裡也再也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了吧?那麼,現在,你願意加入我們的組織嗎?”
那個男子依舊平靜無波的聲音,難以想象之前他曾經多麼劇烈的戰鬥過。
【好強,難以想象的強大。】
他默默的單膝跪在地上,埋着頭若有所思。
【忍界果然,都在安逸中腐朽了嗎?】
村子於他過多華而不實的稱讚,確實是讓他忘乎所以了呢——自負強大,卻敗的如此體無完膚。
“你們的組織,……實力都會很強大的對吧,?”既然在村子找不到目標,那麼至少眼前有想要超越的人,是不是心中就不會那樣空洞了呢?
“是的,我願意加入。”
面癱的男人向他伸手——
“歡迎加入,我們的組織‘曉’。……你的代號是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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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隱村,……不,整個忍界都已經在安逸中腐朽了呢。看,你在村子裡也再也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了吧……】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放着那個他現在應該稱呼爲‘首領’的男人說的話,心裡沒由來愈發的有種認同的感覺。
這個已經腐朽的村子,果然,纔是讓我迷失的原因麼?
“蠍,你回來啦!過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我給你治好喲,美少年是不應該留下傷疤的!”
剛踏入家門就迎面而來的喧鬧,那頭晃眼的金髮又一次印入他的眼簾,笑的很是開心。
心一陣顫動,頭一次發覺這帶着陽光的笑容竟然讓他覺得刺眼,更像一隻尖利的矛刺入他肚子舔舐着的傷口,然後升起莫名的嫉妒。
纖細的眉在中間皺起了一小塊凹陷,帶着冰霜般的音調,
“沒有,讓開。”
沒有理會被他大踏步甩在身後的少女臉上愕然的表情。
【這樣的你和我,猶如陽光與黑暗,天與地的巨大距離。那麼,離我遠一點吧,不要讓我把你也同樣帶入這無盡的深淵。】
有了這一次的開頭,他開始故意疏遠起家中的三人。但每當在不經意間看到他們的滿臉笑容,心又是一陣難過的疼痛。
心中偶爾冒出的渴望,和被那一抹顏料染上的黑交織在一起,糾結,纏繞成矛盾複雜的死結。
【我只是一個處在黑暗中的人,追求的唯一目標是打敗那個人洗刷我的恥辱。】
和他們不同,……所以選擇遠離。
他總是企圖着自我安慰,獨自一人承受這個年紀不應有的痛苦。
“曉之玉女,有你的任務了。”
自上次後就神秘消失的首領‘零’突然出現,平靜的陳述組織的命令,“我們今後還會有一系列的大事要做,留給你至今的時間已經是極限。”
留給他的時間?是做什麼?他並不記得自己接受過什麼任務。
看出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疑惑,橘發男子好心的替他解答,“下決心離開這個腐朽的地方了嗎?給你的時間,應該是足夠的呢……”
離開?他對此確實不覺得驚訝,‘零’標新立異的想法確實讓他本就對村子沒多大感覺的他產生了離開想法,但是……
很明顯,‘零’不會因爲這種事情親自來提醒他。
那麼,又是要他做什麼嗎?
“由你自己來斬斷與這個村子的羈絆,如何?從此之後,再也沒有的赤砂之蠍。”
似乎很有深度的一句話,讓他禁不住一絲迷茫,“聽說三代是有史以來最強的風影,如果他成爲了你的收藏品會怎樣……曉之玉女?”
“你是說——”難道是刺殺三代風影?
“這樣不是很有趣嗎?”零意外的笑了出來,“還是說,你自認沒有實力幹掉他,需要組織的幫忙?”輕佻的聲音帶着幾分毫不猶疑的戲謔。
“怎麼可能?”
…………
沒有漫天飛舞的砂鐵,沒有多麼激烈的打鬥,甚至沒有遇到一份多餘的抵抗。
那個號稱最強風影的男人,他所謂的叔叔就這麼直直的倒下了。
他還沒有自負到自己對他來說小兒科般的攻擊會如此輕鬆的獲取他的性命。
怎麼會這樣呢?
處於震驚的他立即檢查起那具還殘留着預熱的屍體,那明顯放大的瞳孔,蠍他狠狠的將拳頭錘向了水泥的地面,任由血從白皙的皮膚上流出。
——那明顯是被高強的瞳術進行過精神攻擊的徵兆。
換句話說,自己根本就是撿了別人的便宜!而且,沒有懸念的是那個輕鬆擊敗了他的零!驕傲的少年,怎麼能忍受這種近似於侮辱的勝利?
“嘭”的再一拳,又一次讓地面產生了一道裂紋,還伴隨着隱約可聞的“嗖嗖”的聲音。
是暗部的到來嗎?他剛剛想到這,隨即發現了出現在屋子裡的帶着面具的一行人,“!……三代大人!赤砂之蠍,難道是你?……”
只可惜先頭一人話還未說完,就被無情的傀儡線劃過了咽喉,揚起一陣鮮紅。
被刺激的少年,毫無疑問的打算用眼前的數人,發泄自己在零身上受到的侮辱!
一個,再一個……
不斷噴灑的血液,幾乎讓他瞬間感覺興奮的要爆炸,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難道這就是斬斷羈絆的感覺嗎?那麼,很不錯。】
有些雜亂的頭腦突然閃過傍晚看到的畫面,手鞠居然走出了家門,正抱着一個同樣是紅髮的孩子。
——【姐姐的名字,是手鞠喲~】
——【這是姐姐對小熊貓‘愛’的證明喲~♥】
少女對着那個孩子,滿臉燦爛,宛如曾經的他一樣。
是真的回不去了吧……
那些充滿着溫暖與陽光,回憶與軟弱的童年。
想要抓住的七彩光線,再多的努力也抓不住,那不過風雨之後的一抹美麗幻影。
他下意識的握緊的沾滿暗部鮮血的傀儡,努力的想要最後一次回憶那些曾經讓他溫暖的畫面的碎片。
那一聲無奈的嘆息,又是爲了誰呢?如今,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決絕斬斷的羈絆,毫無猶豫的奔向與她們相反的黑暗。因爲他再忍受不了心靈的孤寂,渴望找尋到能夠麻醉疼痛的,就算是□□也好。
他和她們,也許完全就不應該屬於同一個世界呢……
透過這雙眼睛,看到的光芒究竟是虛幻還是真實?
在邁出村子的最後一步,他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最後一次的看了看這個養育了他的村子。
也許無論如何,對他來說,——【你是我無法企及的光。】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