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的及是如此,既然達到了,那又何必再多說]
銀木走後,那些液體像發瘋了一樣落在了飛段的身上,互相擠兌着,想要爭先恐後地擠進他的身體,液體劇烈摩擦發出的聲音聽得飛段全身打顫。它們在飛段的身上形成一層流質的膜,並且以驚人的速度滲透進他的血液裡,像有薄薄的刀片在刮蹭他的皮膚一樣。
很快,那些液體便透過了薄如蟬翼的血管,充斥了整個身體。飛段覺得自己的內臟都像是在游泳一般,尖銳的疼痛使他失去了喊叫能力,他甚至覺得自己快要死去,可是他的意志不允許,他要讓銀木嚐嚐自己的滋味,至少也要親手殺了這個沒有人性的女人。
那些液體不斷撕扯着飛段的內臟,像是絞肉機一樣,要把它們扯成碎沫。飛段漸漸適應了這種疼痛,偶爾能發出一兩個單音,簡單地扭動一下痠痛的身體。
液體不再滴落,附着在皮膚上的也慢慢滲透了進去,他不再覺得疼痛,不再覺得難受,更像是重新煥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試着把指甲嵌進手掌,有清晰的感覺,卻不覺得有任何的疼痛,彷彿他只是撫摸了一下而已。
“哼!”飛段冷笑了一聲,嗜血地舔舔乾燥的嘴脣,把查克拉在身上游走了一遍,原本堅不可催的鐵鏈就四下斷了開來。
“銀木。你真的這麼幹。”男人的黑色絲線縫合好了最後一點傷口,沙啞着問到。
銀木鳶尾的嘴角不斷地溢出鮮紅的血液,雙手間懸着一顆漂亮的預言球,整個身體都靠着支架勉強維持着坐姿“走人。”
“角都先生,這邊走吧。”火花蘭默默地看了銀木鳶尾一眼,帶着男子走了出去。
沒關係…馬上就結束了,別記得我,好好活着,爲你自己,活着。
砰!木門碎裂的聲音伴隨着刺穿玻璃與血肉的聲音清晰得傳進了銀木鳶尾的耳朵。她愣了愣,像是有什麼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一般。
劍並沒有刺得很深,只是再深一點,便會致命。
“大爺我大人大量,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飛段輕蔑地看着銀木鳶尾,惡狠狠道。恨得磨牙的聲音格外的響亮。淡色的眸子像要迸出炎漿一樣,只是靠着唯一的理智壓抑着。
銀木鳶尾卻笑了,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笑,第一次開心的笑,看起來是那麼天真無害。爛漫的,彷彿是田野中的鳶尾花一般。耀眼到讓人無法觸及。
血紅色的瞳孔眯成一條縫,像是珍稀的紅色瑪瑙,又像是對什麼有着眷戀一樣,不肯閉合。她特地穿了件白色的衣裳,血紅的長髮蜿蜒在上面,顯得是那麼楚楚動人。
飛段承認,他真的是看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疼嗎…”銀木半天,才微笑着說出這一句話“以後…就…不會…再…疼了。”
飛段確實有些心慌,他愣了一下,隨即便惡狠狠道:“你以爲我還這麼傻?!被你玩得團團轉還追你追的死去活來?!你有話快說!”
銀木低下頭,伸出右手緊緊握住了身體外的銀劍,如泉的血液順着手心上特有的紋路流淌下來,匯聚在碎了的玻璃片上,凝結成一個詭異的圖案。
“會有人對你好的,你也不會再記得我了…”
銀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飛段硬生生地打斷了。
“少廢話!少煽情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再多聽一會兒,只是怕再聽下去,我就會不忍心。所以傻瓜對不起,請讓我了結了你。我們下輩子,繼續。
飛段用力把劍向裡一頂,卻被銀木連着劍鞘一併拔了出來,血液蜿蜒成了星河,沒過了那詭異的圖案。
“你……!”飛段驚得想往後一退,但銀木鳶尾抓得死死的,只是毫無反攻的的意思。
片刻,飛段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向前帶了幾步,接着就是一陣銀劍刺進血肉的聲音。
“我…的…致…命…點…在…這…邊…”銀木鳶尾把古劍刺進了心臟的另一邊,斷斷續續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既然我早晚要死,死在你手裡,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