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點了點頭，儘量讓自己語氣平緩：“這沒問題，不過我想把這鏡子換掉，有些嚇人。”
王成峰很大度的揮揮手，說隨你弄，只要不影響美觀就行。我問他以前這位置是幹什麼用的，怎麼會有一面鏡子，怎麼看都很礙眼。王成峰說他也不清楚，公司遷過來就這樣了。
我也沒多想，從哪裡找裝修工纔是應該考慮。唉，隨手一砸一千快就沒了。
中午，我叫好的裝修公司來人了。
“就是這個？”王頭問道。他是四個工人裡面管事的。
我點點頭，說把鏡子給下下來。
工人們很負責，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立馬操起傢伙捯飭起來。我走到窗邊，點燃一根菸抽起來。
“小哥，你看這樣行不？”王頭問道。
我掐滅菸頭走上前。地上全是鏡子碎片和泥渣。我伸手摸了摸牆壁，粗糙不平。從外面看壓根看不出有什麼異常，可我總感覺有些不舒服。
“在這裡再鑿幾下。”我指了指一塊比較軟的地方。王頭很疑惑的跟我說：“不需要啊。裡面沒啥關係的。”
我說鑿幾下吧，如果要加錢你就說。王頭搖搖頭說不需要，就幾錘子的事。
砰！砰！石塊硬生生的被錘子給敲了下來。
幸好王成峰所隨便我整，要不然就算不是承重牆，在公司裡搞出怎麼大動靜也不太方便。
“啊~~~”有工人忽然慘叫，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手上的錘子都給扔了。
我也被嚇了一跳。
被鑿開的地方有大量黑色細長的東西掉了出來，是女人的長髮！隱約間可以看到發黑的皮肉。
頭髮很難腐爛，通常來說是人身上最後腐爛的東西。掉出來的頭髮，看起來除了枯燥一點和普通人的並無不同。據說人死後，還會指甲和頭髮還會生長，不知道頭髮本來就怎麼長，還是她死後又長了一截。
因爲裡面澆鑄着王慧慧屍體的緣故，水泥塊非常的脆，收到外力作用後，大量碎石塊掉下來。她頭部顯得更加明顯，我好像看到一個四肢扭曲的女人靜靜的趴在那裡，面部扭曲，兩個凹進去的洞瞪着我！
......
“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王成峰拼命的和趕到的警.察解釋。
公司裡出了這檔事，肯定要找管事的。公司老總不在，加上發現屍體的辦公區是王成峰的地盤，他這位經理自然被推了出去。
這貨看到女屍，差點被嚇的屁滾尿流。當聽到警.察說要去派出所錄下口供，他臉色更加慘白，兩條肥腿還嗖嗖抖個不停。
德行！不就是去下派出所嗎，人又不是你殺的，怕啥子。想來是被地上這具乾屍給嚇破膽了，基本的判斷力都失去了。
娘咧，王慧慧的屍體根本沒腐爛，最多說是縮水了，一個乾巴巴的乾屍，蜷縮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倒是破成了碎片，不過還是可以看出是一套工作制服。我說怎麼沒屍臭味傳出來，鋼筋水泥也沒爛掉，原來屍體都陰乾了！
恐怖是她裸露的四肢和頭顱，皮包骨頭，乾巴巴的皮膚上全是褶皺。尤其是頭部，那叫一個慘。皮包骨頭就算了，眼眶、嘴巴兩個器官全部向下陷，讓臉看起來慘不忍睹！
繞是有準備的我，都被嚇得一跳。
工人挖到屍體後根本不敢再動手了，等警察來才做的。不僅是工人，全公司的員工都被嚇破膽，一個個臉色白的跟石灰粉一樣，男的還好些，有些女人直接跑到廁所嘔吐去了。
廁所還有個更厲害的玩意，我心裡暗暗說了句。
“張巖，這你早就知道了吧？”周源捅了我一下，悄悄對着我說道。
我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待會我還得跟王成峰一起進派出所，畢竟我也是目擊證人。
法醫確定沒什麼遺漏之後，將乾屍放到擔架上，用白布蓋起擡走。沒有意外，我和王成峰，還有管事的王頭跟着警.察一起走。
上了車，王成峰膽顫的心恢復了一些，竟有心情問我怎麼回事？他接到我電話後就火急火燎的趕到公司，而那時警.察也已經到了。
我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一遍，沒什麼需要隱瞞的。沒待我說完，沉默寡言的王頭突然開口了：小哥你有些太鎮定了。說着還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
“哪有，當時嚇得我都站不穩了。要不是人多，估計我早就跑了。”我尷尬的解釋道。總不能告訴他們，我看到了女鬼這才決定砸牆的吧？
王頭沒繼續問，不過臉上的狐疑並未消失
。其實不管換做誰都會想到一些，畢竟是我叫他們做那些無用功的。
警.察倒是沒爲難我們，單純的錄下口供。最後還說，後面可能還會叫我們過來詢問。
我們自然都沒說啥。都是小平民，拒絕都沒資格！
“王經理，你說咱們公司是不是因爲這個鬧鬼的？”回去路上，我小聲的問着王成峰，臉上裝出心有餘悸的樣子。
王成峰沒說話，眉毛緊皺着。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舒緩下來，叮囑我說：“小張，這事已經過去，以後不要在公司裡提起。”
我很上道的點點頭，說同事們都看到了。王成峰不以爲然，說他會下封口令禁止在辦公室裡討論這事。
我心裡有些不以爲意。其實王成峰也認同我的說法，公司裡鬧鬼大家心知肚明。現在發現一具女屍，想不往上面想都難。再禁止討論也難免會人心惶惶。
乾屍估計被送到法醫那屍檢去了，警方說後面可能還得請我們去，應該也是等屍檢結果下來。到時候就能確定，她到底是不是王慧慧，是不是被人勒死的？
跟王成峰一同回了公司，其他同事都以好奇的目光看我。估計想過來聊聊這件事，不過礙於王扒皮在這，也都沒開口。
王成峰告訴我，後面牆壁不用我來修了，他會找人來處理。我沒理由拒絕，樂得少花點錢啊。
可能是出了這檔子事，王扒皮也不好意思叫我和小結巴加班。我倆一到點，就收拾好東西往外頭。剛出大門，周源就迫不及待的問我是咋回事。
“昨晚你不是被鬼上身了嗎？就是這個乾屍。”我不急不緩的說道。
其實我心裡還是蠻輕鬆的，屍體被挖出來送走，王慧慧的陰魂應該也就跟着離去了。
“還真是啊？”周源臉色一變，非常震驚。
其實這貨一點都不笨，昨晚我倆在鏡子前面遭殃，今天就挖了個乾屍出來，傻子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你這眼光啥意思啊？”我不滿的瞥了他一眼。這貨從剛纔就斜着眼睛看我，就像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我在想你在火葬場裡到底幹了啥，連牆裡面的屍體都能發現。”周源說道。
“也沒啥。屍體燒多了，對屍臭味比較敏感。”我轉了轉眼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