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黑,整個人倒插蔥一般插到了棺材裡。
我歇斯里地的慘叫着。下一秒,我腦袋磕到了堅硬的東西上。雙手壓在凹凸不平的僵硬物體上面,兩條腿彎曲壓住棺材蓋,艱難的穩住身體。剎那間,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萬籟俱寂,只有我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砰、砰、砰……”
我這是……壓在…白骨架上吧。我閉着眼睛,渾身發顫,想死的心都有了。我還能再倒黴一些嗎。竟然掉到了棺材裡,這時還和白骨架親密接觸。
“老李,富貴叔。”我害怕的喊着,聲音微弱到我都很難聽見。根本就不敢大聲。
“窣窣窣窣…”
有蟲子?我心裡一驚,耳邊響起蟲子爬動的聲音,不大卻密密麻麻的感覺。我立馬就想起在黑影墳墓裡看到的黑色甲蟲,密密麻麻的在屍體裡鑽來鑽去。
媽呀,不會是屍蹩吧!專吃死人肉的蟲子。我想起來以前看過屍蹩的介紹。說這類蟲子常年生活在墳墓裡,把死人肉當做食物。它們先鑽到屍體裡,吃內臟器官,內臟吃完之後再吃人肉,最後身體各處鑽出來。
聽着周圍密密麻麻而細微的聲音,我汗毛管子都炸開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瓜娃,別亂動。”老李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來。
“你丫的快點啊。”我哭着說道。
我話剛說完,耳邊響起清脆卻讓我想死的聲音,“公子,你壓疼我了。”
一個字一個字敲打在我的心臟上,真怕我會心肌梗塞而死。
媽啊,快來救我!
我猛地睜開眼睛,一個雪白的骷顱頭出現在我視線裡,兩個空蕩蕩的眼眶直溜溜的瞪着我。骷顱頭上戴着一個紅色的帽子,身上穿着火紅的婚服。
嘶!我吸了一口涼氣。
娘咧,我手咋這麼賤呢,壓到這麼一個位置!
“姑…姑奶奶,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幾乎要哭出來了。倒插蔥下來,我雙手竟然壓在白骨架的胸口。因爲屍體穿着嫁衣,我可以很清楚分辨出位置。
現在的氣氛着實詭異,不大的棺材
躺着一具剛死的男屍,還有一具死了不知道多少年頭的女屍。濃烈的屍臭味幾乎讓我無法呼吸。而耳邊卻還有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說話。媽的,別說你是一具骷髏架子。你特麼就算是個軟妹子,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敢碰一下啊。
我慌忙擡起右手,撐在“吳明”和白骨中間,擡起左手抵住棺材壁。
這時我近距離看到右邊吳明的屍體,也穿着大紅婚服,臉上塗着白麪粉,慘白慘白的,兩個眼睛緊閉着,眼眶四周黑烏烏,就好像有團黑氣環繞在他臉上一樣。
吳明這時候應該走了吧,要不然現在看到我這麼‘欺負’他‘媳婦’,會不會跳起來掐死我啊。
欲哭無淚啊!他娘咧我怎麼掉到了棺材裡面啊。
“公子……”聲音羞澀無比,就好像真的是嬌滴滴的新娘一般。
尼瑪,我不是什麼公子啊。
你找你的老王去啊,再不行邊上的吳明也能湊合着看吶。
“瓜慫,我拖你上來,不要驚慌。”老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你倒是快點啊!”我聲音都帶有哭腔了。
刺溜!
我雙腿被老李給抱住,然後我就感受到拉力,身體慢慢向上移動。我雙手抵在棺材壁上,不斷向上移。
出了棺材,我立馬翻個身,坐在棺材上。呆呆的看着老李,真想大吼幾聲,發泄心中的恐懼。
“咋啦?是不小心還怎的?”老李問道。
我搖搖頭沒說話,一個勁的喘氣。
“瓜娃你快些緩過來,待會還要你把屍骨給抱上來。”老李說道。
啥玩意兒?要我抱屍骨,乾脆殺了我得了。我朝着老李拼命搖頭,你叫我抱屍骨,和要了我的命有啥區別啊。
“這應該就是在你耳邊唱戲的‘好朋友’吧。”老李沉聲道,眉毛不自主皺了起來。
我去!你咋知道的?我驚訝的看着老李,好像沒跟他說過吧。在我耳邊鬼唱戲和偷屍體兩件事我是分開說的啊。
“所以。”老李冷冷說道,向棺材裡努了努嘴。
我好像聽到
心碎掉的啪嚓聲,拔涼拔涼的。這算什麼理由啊,鬼奶奶找我,我就要抱她屍體嗎?
如果又在我耳邊嬌滴滴的說‘公子,快來’這些話咋辦,難不成我還得和她入洞房啊?
這時店老闆跑過來,勸說道:“張巖,這事只有你來。老李和我說了原因,人家找上你的,你去最合適。”
我艹,我躺着中槍就算了,現在這兩老頭還給我胸口再補一槍!
我氣呼呼的瞪着老李一眼,隨後從地上爬起來,低頭看向昏暗的棺材。我來就我來,大不了給女鬼非禮一下。
“你們在上面幫我照電筒行吧。”我說道。
老李和店老闆同時搖頭。頓時我就抓狂了,給我照電筒讓我膽子大些都不行啊。我還沒開口,老李卻催促道:“快點,早上還要幹活,別磨磨唧唧的。”
我又惡狠狠的瞪了老李一眼,如果眼神能殺人,老李早就死了千萬遍了。
沒法,這火海還是要下的。如果現在我不幹,估計後面有更厲害的幺蛾子在等我。
我小心翼翼的重新爬回土坑,站在棺材上。有了剛纔的驚嚇,此時我倒不是很害怕了。換句話說,就是做好了以身赴死的準備。
看着棺材裡的屍骨,突然有個問題跑出來,是不是要先把婚服給脫掉啊?可是脫了,這位鬼奶奶會不會又誤會什麼。還是不脫了吧。
我趴在棺材蓋上,彎下腰,雙手伸向穿着婚服的屍骨。說實話,一個白骨架穿上婚服真他娘咧的嚇人。給我一種在看日韓恐怖片的感覺,只是視覺衝擊卻強十倍百倍。
“嘎嘎。”
我渾身一顫,裝作沒有聽見,雙手托住白骨架的胳肢窩,然後把它向上託。
“嘎吱。嘎吱。”聲音持續在我耳邊響起。
而我像是麻木了一般,身體僵硬的將白骨架往上託。慢慢的,骷顱頭已經從棺材裡出來了。
我也不管骨架子會不會散,心想如果散了我分幾次揀走就好了。
可能有嫁衣裹着,骨架子竟然沒有散。可嘎吱嘎吱的聲音一直沒有停,讓我牙齒都有些發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