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源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肚子,表情十分痛苦。臉色剎那間就變得慘白,黃豆大的汗水冒出來。
我心裡一驚,問他怎麼了。“扶我去廁所,肚子好痛。”周源艱難的說道。
沒有猶豫,我小心翼翼將周源攙扶起來,然後向廁所方向走去。周源不重,但他整個人都掛在我胳膊上,非常的沉。他的腳步非常輕,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一路上週源都嗯嗯啊啊的呻吟着,看樣子痛得不輕。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纔將周源扶到廁所,他直接趴在水池上,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都差點把膽汁嘔出來了。
“我去把藥拿過來。”我說了一聲,就跑出去將地上的塑料袋撿了回來。
等我再次來到廁所,周源已經吐乾淨了,正用冷水洗臉漱口。
我擔憂的望着他:“感覺咋樣,不行再去看醫生?”
“沒事了。吐完就好了。”周源擦了擦臉,有些不以爲意, “每次都是這樣。肚子痛得要死,吐過之後就沒事了。真不知道吃了些啥吃壞了肚子。”
看着小結巴輕鬆的樣子,我的心卻沉入谷底。
這其中肯定有妖蛾子。剛纔還非常的痛苦呢,站都站不穩,現在跟沒事人一樣。正常人嘔吐後都會有些虛弱的,而小結巴倒好,越吐越精神。
“沒事了,那就走吧。”我想着事,心不在焉的說了句。 走出醫院,立馬給老李打了電話。
沒響幾聲老李就接通了,問我啥事。我也沒客套,問他鬼上身是不是會讓人嘔吐?
老李罵我說扯犢子呢,鬼上身關肚子什麼事。
“我那倒黴朋友被鬼上身後一直嘔吐,有五天了。”我沒心情跟老李開玩笑,語氣很嚴肅。
老李不以爲然,說吃壞東西了唄。我說不是,然後把小結巴的狀況詳細說了下,尤其是嘔瀉物裡的小白蟲。
“肚子裡有蛆蟲?”老李聲音忽然變得凝重起來。我急忙說是,不過不一定是蛆蟲。
老李沉默了半響,又問:“還有沒其他不對勁的情況?”
“有,他的吃相很難看。要不是我早認識他了,肯定會被他嚇着。跟餓死鬼投胎一樣,看到食物就沒命似的。”我補充道。這個纔是最奇怪
的點,誰他娘吐了一地後還能狼吞虎嚥的吃東西。
“你那朋友……”
老李說到這,電話突然莫名其妙就斷掉了。
以前我在場裡也經常遇到這種情況,不是場裡太偏僻信號不好,而是經常性的會出現斷線、串音的離奇情況。
我甚至有一次半夜接到電話,那頭一直跟我說“打火機、打火機”啥的。第二天送來一具屍體猜怎麼着?死者下樓買菸忘記買打火機了,回去買的時候被車撞了個稀巴爛。到死都沒買着。最後我把自己帶着的,跟它一塊燒了。
我都見怪不怪了,又打了好幾次,電話才接通。老李也把話說囫圇了:“你那朋友…是被餓死鬼上身了。”
我心頭一驚,回想女鬼被勒死的場景。她不是餓死鬼啊!
跟老李說了藏在水泥裡的乾屍後,這老油條也傻眼了。頓了半天才說,周源現在的狀況就跟餓死鬼一樣,肯定跟餓死鬼有關係。他叫我再好好想想。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大概猜到問題出在哪了。電梯裡的小女孩和老奶奶!當時周源可是吃了老奶奶一個包子。
她倆是那玩意兒沒跑了,那包子肯定有古怪,周源吃下去不出事纔怪咧。
而且我現在回想一下,那一老一少也很像餓死鬼。不管是老奶奶還是小女孩看着都瘦巴巴的。尤其是老奶奶,用皮包骨頭來形容都算客氣。
“瓜娃,如果你沒說錯的話,十有八九了。”老李在電話那頭說道。
我說肯定沒錯,那有什麼好法子能解決呢?周源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誰知道他會不會把胃給嘔出來。
“叫他炒幾盤菜,在出事的路邊祭拜餓死鬼。如果還不行的話,你帶他去找富貴。”
炒幾盤菜?我有些詫異。老李說是的,最好是肉食,不過一定要自己煮。然後嘮叨幾句請罪就行了。
我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這不是常用的法子嗎?先是燒紙錢道歉,如果還不行的話,那就再想其他法子。不過該來硬的時候就要來硬,畢竟小命掌握在自己手裡才安心嘛。
掛了電話後,我沒好氣的看了滿臉不可思議的周源一眼,“聽到了吧。”通話期間我一直開着免提,讓小結巴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說
我不懂就別摻和。
“那…老奶奶還有小女孩是那玩意兒啊?我還吃了她的包子。”周源苦着一張醜臉,支支吾吾的。
一句話剛說完,他捂住嘴往路邊衝了過去。“嘔~~~”又是一瀉千里。
看他這樣,我也是一陣反胃,就是這噁心的氣味都能把我弄吐。我捂着鼻子朝上頭看去,果不其然,有數不清的小白點在遊動着,在黑糊糊的髒東西上格外的顯眼。
“不行,我得去炒幾個菜。”嘔吐完後,小結巴氣喘吁吁的說道。
“你家裡有肉食嗎?”我問了聲。現在都九點多了,去哪買肉食啊。
周源沮喪的搖了搖頭。那今天沒辦法了,只能明天叫周媽買點豬肉、雞鴨肉啥的,再去公司祭拜。
“要吃燒烤不?”我指了指不遠處一家燒烤攤。
周源可憐兮兮的點點頭......我都懷疑他吃下去,是不是幫餓死鬼吃的。
被我剛纔一說,周源吃相收斂了很多,不再吧唧嘴巴了。不過胃口還是異常的大。
吃完後,他拿出錢包付賬。等待老闆找錢過程中,他從皮夾裡拿出一張黃紙條,衝我抱怨道:“張巖,這黃符怎麼不管用啊?”
不清楚,大概是那一老一少道行比較深吧。我有些不以爲然。
況且這黃符只是驅邪用的,又不是什麼情況都好使。雖然我嘴上說店老闆專坑熟人,但心裡還是蠻信任他的。
快到家時,我在附近超市裡買了瓶糯米酒,也是驅邪的好東西:“小結巴,這酒你晚上喝點,應該能讓你胃好受些。”
臨了我老調重提,叫他晚上招子放亮些。如果有什麼邪乎的事情腦子裡記下來。這些都是線索,說不定啥時候能排上用場。
這樣一想,突然發現自己也算得上半個“高人”了。基本的思路都有,也會點驅邪的法子。
一回家躺到牀上,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那個臉上掛着古怪笑容的保安到底是誰呢?他確實對我沒什麼惡意,好像還保護我。
我昨晚乘電梯的時候就是,那小女孩和老奶奶出來沒多久,估計都來不及對我做什麼,年輕保安也出來了。
而且仔細想想,她們好像蠻害怕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