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菊花深處遇知音

最後只剩下重傷的秦凌雪原地轉來轉去不敢輕舉妄動。就在這時一道黑影落在了秦凌雪一丈開外。秦凌雪毫不猶豫揮舞寶劍就朝黑影攻了過去,只見黑影單手一揮一道亮光劃手而出,秦凌雪毫無招架之力就見手中寶劍脫手而出飛向半空。正準備再次進攻,突然黑影擊出一掌將秦凌雪打到在地。

秦凌雪單手捂着胸口道:“今日遇到高人,我秦凌雪該有一劫要殺要刮請隨便吧”言罷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黑影大笑一聲伸出右手直衝秦凌雪脖頸而來,就在千軍一發之際馬坤急中生智高喊道:“趁人之危,欺負一位身受重傷的老人家算什麼英雄”

黑影聞聽迅速收回利爪,扭頭衝到了馬坤跟前。

這時哪黑影的利爪已經扣住了馬坤的喉嚨,馬坤眨眨眼睛斜視對方繼續道:“想必前輩也是一位世外高人,何苦與我等過不去呢,我等只不過是路過貴地,天亮以後立馬離開,還望前輩行個方便,他日我馬坤一定屠豬宰羊報答前輩的恩德”

沒想到幾句話惹得這黑影又是一陣怪笑,只笑的林中野獸四散逃竄。

黑影大笑一聲道:“你等要想離開也成,就留着這個小娃娃伺候老身吧,這個小娃娃年紀不大倒是可愛的很,如若不然你等誰也別想離開”說完就消失在了樹叢中。

黑影走後秦凌雪幫衆弟子一一解開穴道,大家也無心再繼續休息了,秦凌雪安排衆人繼續趕路。這馬坤又是擔心師傅的傷勢又是擔心黑影繼續糾纏,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很是矛盾。

這邊秦凌雪怎麼能隨便留下弟子自己逃生呢,更何況自己身爲掌門,倘若傳了出去以後怎麼在江湖上混呢。

馬坤思來想去最後請求師傅道:“師傅你等儘管離開,到前面客棧等我就是,一來師傅可以在客棧繼續療傷,二來我先穩住這個怪人,找到機會我一定去找你們”

秦凌雪拍拍馬坤的肩膀道:“坤兒一切小心”說完協衆人連夜離開了樹林。

話說馬坤告別師傅後就朝黑影去的方向走去,走不到一刻鐘時間那黑影在馬坤身前一閃而到,落在了馬坤前方。

馬坤對這個黑影的動作似乎已經習慣了,並沒有覺得驚訝,很自然的湊了上去,本想趁機會看看她的真面目,卻不想黑影一直背對着馬坤,很是神秘的樣子,黑影朝前走了兩步道:“小娃娃倒是守信用正好我家的兔兒少個人玩耍”兔兒是什麼東西?是人是鬼啊?還是人的名叫兔兒呢?馬坤正思索間那黑影又道:“你隨我來便是”

黑影與馬坤一前一後來到一清幽之地,再向前便是一山谷入口,只見山口處一塊青石上寫道:“菊香谷”這山口如同一瓶頸般,周圍長滿了雜草野花,上面更是爬滿了藤棘。若不是在黑影的帶領下馬坤恐怕今生也沒機會來到這裡。

進入山谷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片金黃色的花海,除了菊花還是菊花,這時侯天已經大亮。

馬坤看清了那黑影原來是一身淡綠色裝束,淡綠色長袍偶有幾朵淺黃色菊花映襯。

山谷里美麗的菊花散發出誘人的香味,經過一夜甘露的滋潤彷彿吸足了水分,更是朵朵奇妙,千姿百態,使人目不暇接。

菊花,花中隱士者也。她有松樹般的風格,有着梅花似的品行。古往今來,曾被世人所讚許。

馬坤嗅着菊花的芬芳,暗暗佩服走在前面的這位前輩,亂世之中有如此世外桃源般的天地,真的叫人佩服不已。再往菊花深處竟出現了一座孤墳,孤墳身居與百花叢中,顯得孤而不單,馬坤正覺得奇怪,卻已經來到了菊花深處。漸漸出現了一座茅草屋,茅草屋不大,身居這百花叢中倒也顯得溫文爾雅,小巧玲瓏;別具一格。

正在馬坤欣賞菊花之時,茅草屋處跑來一黃衣女子,馬坤擡頭張望,微風吹動;一羣蝴蝶翩翩起舞伴隨她輕盈而來, 只見她黃衣照體,身居百花叢中猶如仙女下凡,一張精緻的鵝蛋小臉未粘半點脂粉,雖有些許暗淡之色卻也依然泛着醉人的微紅,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明眸皓齒,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頭插一精緻紫色釵,中間散發被一朵菊花紮起,只見那女子方當韶齡,不過十六七歲年齡,容顏角色不可鄙視,手託一隻純白色兔兒,他正是這菊香谷小主人——周瑩瑩。

馬坤正被這絕世美色所吸引,頃刻間那女子已來到二人跟前,周瑩瑩彎身將白兔放於地上,一手抱住那老者手臂一手後背嬌聲道:“爹啊,這麼久纔回來可想死瑩瑩了,我已準備好了飯菜等待爹爹呢”

那老者彷彿對吃飯並不太感興趣,瑩瑩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嘟嚕一轉從身後拿出一罐老酒道:“我知道爹爹想什麼呢,看這是什麼”

這老者頓時來了興趣,好像已經把身後的馬坤忘得一乾二淨,搶過周瑩瑩手中的老酒打開瓶塞,昂頭就往嘴裡倒了大半:“好酒,好酒啊···”

馬坤一震心想:“這聲音怎和昨晚發出的怪聲判若兩人呢”

馬坤正納悶呢又聽周瑩瑩嬌嫩的聲音:“爹,這位公子是誰啊?請一起進屋進餐吧”

在周瑩瑩的引導下三人共同進入了茅草屋,好一桌豐盛的飯菜,且多以素食爲主,最重要的當數中央的那盤菊花香片了。

這菊香谷主人酷愛菊花,所以飯菜也多以菊爲主了。桌邊一壺菊花茶透發出菊花的清香。馬坤在行過禮後依次落座。

這時終於看清了折騰他師徒大半夜的老者了。

一身淡綠色裝束,淡綠色長袍偶有幾朵淺黃色菊花映襯,綠衣白髮,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視而有情,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他這就是這菊香谷谷主——周銀龍。

這時周銀龍又舉起老酒“咚···咚···咚···”大喝一口轉手遞給了馬坤,馬坤平生也是愛酒之輩衝周銀龍一個行禮道:“沒水沒飯不能沒有酒”言罷高舉老酒喝的好不痛快。這周銀龍總算遇到知己了,二人忘卻了年紀差異,時而舉杯共飲時而你斟我濁。

二人言語間馬坤終於知道爲什麼周銀龍一直糾纏馬坤師徒他們了。

原來,數年前周銀龍與妻子周氏無兒無女,二人有一花圃,以養花爲生,隨然日子過得清貧卻也自由自在,最讓周銀龍遺憾的就是膝下無子,等到二人老了以後卻無人延續香火,爲此常常唉聲嘆氣。

終於老天眷顧二人在一次集市散去二人歸家之時,只見路邊有一嬰兒被人遺棄在河邊,周銀龍夫婦抱起嬰兒見孩子很是可愛,心中起了憐憫之心,二人在河邊苦苦等到深夜,卻也不見有人來尋,無奈便將嬰兒抱回了家,回家後二人發現嬰兒懷中有一塊玉佩掉落出來,想必這可能就是嬰兒父母留給他的信物,周銀龍小心收好,等孩子長大也算有個交代。

自打這棄嬰跟隨周銀龍後,周家夫婦對生活總算有了寄託,對這棄嬰如同掌上明珠,孩子想要天上的星星絕不會去摘月亮,想要騎馬,周銀龍就跪在地上當馬來騎,二老對他百依百順,在二老的嬌生慣養之下,不知不覺這孩子變得驕橫跋扈,目無他人。

在孩子十幾歲的時候周銀龍夫婦如同往常一樣,趕集擺攤,集市上甚是熱鬧,不遠處有一個耍猴的藝人,孩子趁大人不注意獨自跑着看熱鬧去了,這時卻被一個人販子給盯上了,就在衆人吆呼吶喊的時候,孩子被身後一個人販子拍了肩膀暈了過去,之後便消失了蹤影。

周銀龍夫婦尋遍正個鎮子也無任何音訊,只記得孩子走時懷揣當時遺留下來的一塊玉佩,其他別無信物。

就這樣一晃十七八年過去了,周銀龍一直苦苦尋找義子的下落,中間周銀龍妻子竟也給周銀龍生下一女兒。不幸卻也總是伴隨着周銀龍夫婦,就在女兒出生不久周銀龍妻子便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爲此周銀龍也終日鬱郁不振,不久變賣了家產帶領女兒浪跡天涯尋找妻子與義子。

父女二人浪跡天涯數載也沒有尋得妻子的音訊,不料在一個月黑之夜,二人正在路邊小攤夜宵,遠處跑來一黃衣之人,只見這人身受重傷,一跟頭摔在周銀龍腿前,伸出血紅的雙手抓住周銀龍褲腿道:“救···我,救···我”說完趴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黑夜裡一羣人吆呼吶喊追了過來,擺攤的小販見狀丟下手上的活計跑的無影無蹤。只留下周銀龍父女二人和這個受傷的黃衣人了。

周銀龍雖無武功卻樂善好施急人之所急,哪有見死不救之理。隨後將黃衣人藏於身後的破房中,並且將屋裡的雜物蓋在了他身上,等一切掩護好後自己拿起老闆留下的廚具,假裝成了擺攤人。

等後面的追兵趕到時周銀龍已經安排妥當,追兵見路邊只有一擺攤老頭和一個洗刷的丫頭,也沒有過多爲難他們,惡兇兇的盤問一番又在周圍搜尋半天沒有發現情況,最後追兵門也覺得累了,轉身坐在了攤位邊,飲茶喝酒,周銀龍這才發現他們這些人長相兇惡獐頭鼠目。

這周銀龍那會做什麼飯菜,胡亂應付一番就端給了追兵,追兵門連夜追擊黃衣人也覺得腹中極餓,狼吞虎嚥倒也沒覺得哪裡不對,之後揚長而去。

待衆追兵消失在黑夜裡後,周銀龍與周瑩瑩將黃衣人從破房中救出,勉強餵給些許熱湯,黃衣人慢慢甦醒過來,氣色慢慢好了許多,等天微微亮,在黃衣人的指引下二人就將黃衣人送到了這菊香谷,到了菊香谷黃衣人突然口吐鮮血又摔在了地上,周銀龍父女將黃衣人安排妥當不敢離開,又從集市上買來金瘡藥爲黃衣人療傷,熟料這人受傷太重,又加上劇毒入心已經無藥可救。

黃衣人經過幾日與周銀龍父女的相處,對周銀龍父女感激不盡,也覺得周銀龍這人並非大惡之人。在一日清醒之時,黃衣人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一本羊皮書,感激的望着周銀龍道:“周大哥救命之恩在下有生之年無以爲報,此物名叫《羊皮卷》,也稱之爲《金菊葉催揚》今日我將它贈與你,望你好生保管,且不可落於惡人手中······”言罷不久這黃衣人就離開了人世。

這菊花谷主人生平酷愛菊花,所以周銀龍父女二人將黃衣人安葬於百花叢中,臨死也不知這谷主姓誰名誰,所以就在墓碑上書寫了“菊花谷主無名氏之位”

經過多年的漂泊,周銀龍也疲倦了,偶遇黃衣人又來到了菊香谷,所以父女二人便在此定居了下來。

閒來無事周銀龍也研究起了黃衣人留下來的《羊皮卷》,久而久之也深得其法,練就了一身功夫。

馬坤等人路過菊香谷前面河流時正好被出來打獵的周銀龍碰着,誤以爲馬坤是走失多年的義子,所以周銀龍一路跟去便發生了樹林中的一幕。到頭來不想卻結交了馬坤這個年輕人。

雖然馬坤和周銀龍甚是投機,但是一直牽掛着師傅的傷勢,總也是心不在焉,周銀龍看透了馬坤的心事倒也不漏聲色,繼續與馬坤談古論今。

話說秦凌雪衆人天亮時分來到一鎮上,經過徹夜勞頓,秦凌雪臉色蒼白,精神恍惚,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客棧暫且先安頓了下來,手下徒兒見師父病的厲害,掏出幾兩銀子交給店小二前去請大夫診治,不一會功夫果然請來了一位肩挎藥箱的大夫,大夫扶着秦凌雪斜躺在牀榻上,中指按在秦凌雪脈搏處,眯起眼睛並不住的搖頭嘆息,片刻後大夫起身搖頭嘆息道:“無救也,無救也”轉身提起藥箱欲走,卻被秦凌雪徒兒攔下。

衆徒兒們紛紛跪地懇求大夫醫治師傅,這大夫面帶苦色連連搖頭道:“也罷,秦掌門寒冰之氣已入心骨,中毒甚深,欲救秦掌門也未曾不可,除非找到神醫霍不鳩方可有一線希望,只可惜只可惜啊!”說罷彎身坐在了一八仙桌前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又道:“霍不鳩此人行爲古怪要想請他絕非易事,更何況霍不鳩行蹤神秘飄忽不定,十里之外的菊香谷有一世外高人,在江湖上結識豪傑衆多,他與世外神醫霍不鳩交情甚深,如諾有他出山秦掌門便可化解此毒”言罷將到手的幾兩白銀放在桌子上背起藥箱嘆息而去。

正在衆弟子準備起身前往菊香谷時,馬坤風塵僕僕衝到了客棧裡,一進客棧就去打問師傅下落,得知師傅住所後迫不及待來到了客房,馬坤一進屋就看到衆師弟們正在服侍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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