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
夜色蒼茫,慘白月光照着黑漆漆的海面,海浪拍打在岸邊礁石發出嘩嘩聲響。
江小白和老王踩着月光往一處廢舊的倉庫走去。
倉庫裡亮着一盞燈光,略顯陰森,兩人的到來驚到了一隻棲息在樹上的鳥兒,撲棱棱,扇動着翅膀飛走了。
“少主,到了,給那個殺手提供船的人我們找到了。”老王在門口輕聲說道。
江小白點點頭推門而入,發現屋子裡站着五個面色冷峻的漢子,三根水泥柱子上綁着兩個皮膚粗糙,粗手大腳的男人,和一個麪皮白淨的年輕人。
三個人嘴裡都塞着毛巾,眼中充滿驚恐,一看到江小白兩人立即嗚嗚的叫喚起來。
“他們是誰?”
江小白皺眉問道。
“這個是焦平。平時在東海一帶打魚,也做些走私的勾當,我們查出來三天以前有人從他那裡買了一艘快艇。”
老王指着第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說道,頓了一下,等江小白目光落在第二人身上,繼續介紹道:
“這個外號蛇皮,中海延邊偷渡的生意都是他在做,如果那個殺手從水路走,要出國的話必須找他。”
江小白點點頭,目光落在第三人身上,老王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道:
“這個人叫牛興盛,是我們金門的人,秦三收的一個徒弟,他的賬戶上半個月前多了四十萬,他說不清楚來由,而且我們查出來,出事的那天他給一個外國號碼打了電話,問他打給誰他死也不說,可能是叛徒。”
江小白目光微凜,伸手扯掉了牛興盛口中毛巾,問道:
“你被誰收買了?說出來給你一條活路。”
牛興盛的神色有些慌張,但立即大聲說道:
“少主,我沒有背叛秦三爺,三爺對我就像親生兒子一樣好,我怎麼會背叛他!”
“你們冤枉我了!”
江小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點點頭,從一個黑衣人手裡取來一把刀挑斷了幫着牛興盛的繩子,說道:
“好,我相信你。但是你得告訴我你的錢誰給的,國外的電話是打給誰,說清楚你就可以走了。”
“我…”
牛興盛臉色蒼白,緊張的嚥着口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確被人收買了,但是那些人抓了他的家人做威脅,他現在說了實話,必定會害死全家,所以除了背叛別無選擇。
就在這時,老王的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他低頭看了一眼,立即走到江小白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少主,牛興盛的家人兩天以前突然消失了。”
江小白麪不改色,揮揮手,老王便站在了一邊。
江小白同情的看了牛興盛一眼,輕聲道:
“如果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告訴我,我肯定能保護你,我們是兄弟。”
牛興盛嘴脣哆嗦了一下,但還是硬氣道:
“我沒有遇到麻煩,我也沒有背叛秦三爺,你們冤枉我了!”
江小白眼中失望一閃而過,目中綻開凌厲殺機,把刀塞到了牛興盛的手中,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斷上一隻手自證清白,退出金門,離開中海,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很平靜的語氣,帶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其實從牛興盛一開口,江小白就已經知道他在說謊, 牛興盛在說那番話的時候刻意壓制了呼吸,眼神也很鎮定,顯得問心無愧,但是心跳,血流速度卻比正常要快的多,這些生理指標根本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夠控制的了的。
江小白給了他三次機會,但他自己放棄了,現在只要他一隻手已經算是很仁慈了,要不依照老王的脾氣他會死的很悽慘的。
牛興盛的臉色煞白,身子不停的抖動,額頭上冷汗順着臉頰刷刷直淌,站在一邊的四個黑衣人慢慢的靠攏過來,手中的短刀緩緩出鞘,殺機瀰漫。
咕咚!
牛興盛猛地吞口口水,緩緩跪在了江小白的面前,深吸一口氣,把毛巾咬在嘴裡,左手平放在木桌上,右手揚起短刀…
咔咔咔,猛揮三刀!
左手只砍的剩着一點皮肉相連。
咚!
牛興盛再是狠狠一刀,連帶着手腕和一截桌角一起砍落地上,而他整個人也疼的抽搐在地上,眼看就要暈過去。
“帶下去包紮一下,送他今晚離開。”
江小白淡淡道,同時揮手招來老王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監視他的所有通訊。”
老王眼睛一亮:“引蛇出洞,好計謀。”
等兩個手下擡走牛興盛,江小白走到了蛇皮的面前,扯掉他嘴裡毛巾,和顏悅色問道:
“蛇皮哥是吧,最近販賣人口的生意可還行?”
蛇皮臉皮抽抽兩下,看江小白做事手段這麼兇殘,以爲遇到哪位大佬了,連忙滿臉堆笑的說道:
“託大哥的福,一年跑個三四十趟,搞個幾百萬養家餬口,弄個辛苦錢。大哥,我對天發誓,我最近兩個月一單生意都沒做,更沒見過你們要找的人,我兩個月前出車禍了,一直躺在醫院裡,不信你們可以去查,真的!”
江小白點點頭:
“好,我相信你。”
蛇皮驚喜道:
“大哥英明!”
江小白衝着兩個手下招招手,懶洋洋道:
“把這傢伙沉到海里去。”
蛇皮臉色大變,驚叫道:
“大哥,大…”
話沒說完,江小白已經重新把毛巾塞到了他的嘴巴里,兩個手下過來,狠狠一拳打暈蛇皮,攙扶了下去,門外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蛇皮的命運已經註定。
販賣人口,罪不可恕!
情報對江小白很重要,但是殺一個人渣顯然更能叫他心情舒暢,因爲他已經很久沒打獵了,他很懷念以前在山裡稱王稱霸的時候,來到這大城市,條條框框確實太多了。
今晚他要用自己的方法做事。
殘了一個,死了一個。
當江小白走到焦平身邊的時候,這個一米八五的大漢居然嚇的不停顫抖,黃尿順着褲腿滴滴答答直往下淌,江小白厭惡的皺皺眉,往後退了一步,輕聲說道:
“把他放了!”
焦平一獲得自由就咔的跪在了江小白的面前,不停地磕着頭,嘴裡哭喊道:
“大哥,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全說,我全說。”
“三天以前確實有人從我這買了一艘快艇,還買了一桶油,那是個年輕男人,話很少,扔下錢就走。”
“哦,對了,我有他照片,我那房子裝了隱藏攝像頭,本來是防賊的,恰好拍到了那人的臉,我早知道這錢不好掙,遲早要出事,唉,我真是該死,我真是該死!”
江小白斜眼看他一眼,笑道:
“知道這錢不好掙你還要掙?行了,別哭了,把照片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