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擺上了各地上貢的時鮮水果,特色乾果和蜜餞,上好的鐵觀音,滿園飄香。
夜熙蕾新奇地看着那些水果,裡面有許多夜熙蕾都沒見過。
妖界也有水果,但畢竟世界不同,人間有的,妖界不一定有。比如擺在夜熙蕾面前的火龍果,她看着就很驚奇。
火紅火紅的表皮,雪白雪白的肉,還有像小芝麻的東西,吃在嘴裡,咯吱咯吱,不好,卡到牙縫裡了。
她趕緊喝水,偷偷漱口,但還是欠地死死的。怎麼辦?
有東西欠在牙縫裡,就像穿衣忘穿內褲一樣不自在。她偷偷瞄瞄周圍,見無人關注她,視線就落在桌面上的牙籤筒上。
不是說不可以當衆剔牙,只是在剔牙時,要衣袖遮掩。
夜熙蕾以非常快的速度拿出牙籤,然後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只露出那雙大如牛的眼睛,然後開始剔牙。這下,她那雙鹹蛋眼就變得更明顯。
就在這時,國師留正離席,衆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大步上舞臺,朝那蘇大神女撇了一眼,發現她用袖子遮臉不知在忙活什麼?他哼哼一笑,揚手掃過她,立時,她用來遮掩的衣袖,消失了,露出了一節藕臂,和她正努力剔牙的認真神情。
她張着嘴,牙籤在牙齒裡攪動,衆人的目光慢慢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效果並沒像留正所期望的那樣,讓蘇大神女當衆出醜,因爲他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美人剔牙,也是美的。雖然這蘇蘇遠遠不及夜熙蕾傾國傾界,但在人間,也算是一南方佳人。
所以。她那節白玉地藕臂成功地吸引了男人們地目光。讓他們身邊地女眷。都嫉妒不已。
而夜熙蕾還不自知。她依舊在跟牙齒裡火龍果地黑籽奮鬥。吃火龍果吃到欠牙。她也算古今第一人了。
“啊————”忽然。蘇蘇驚叫了。夜熙蕾還覺得莫名其妙。她沒有發現自己左臂已經沒了衣袖。所以依舊平舉着。她聽見蘇蘇地驚叫。隨意叼着牙籤。右手掏了掏耳朵。不滿:你鬼叫什麼?
“袖子!袖子沒了!羞死人了!”
袖子?夜熙蕾擡眸。發現大家都在看她。有癡迷地。有嫉妒地。有搖頭地。有取笑地。她隨着那些人地目光移到了自己地左手臂。立時牛眼圓睜。當即甩下手臂。眯眼瞪向臺上地留正。
人類保守。尤其女子。體不露人。是爲貞潔。
也不再顧及什麼形象,夜熙蕾將牙籤一吐,起身右手叉腰,站姿形如美女蛇,要多妖嬈,就有多妖嬈。
“國師,你這算什麼意思?”她將左手背到身後。
御花園安靜下來,大家都知道,好戲就要開演。順帝抹着上脣兩撇小鬍子,笑意融融,他身邊的皇后,斜睨了他了一眼,嘲諷地發出一聲輕笑。
御花園正中的舞臺上,留正依然穿着早上的袈裟,手中未拿任何器件,他雙手合十:“本國師想提醒蘇姑娘,鬥法開始了。”說完,他面朝順帝,順帝便點了點頭,轉首關切地看向夜熙蕾:“蘇姑娘,國師只是與你開了個小玩笑。來人,先帶蘇姑娘下去更衣。”
“不用了!”夜熙蕾揚起手,只是撇了一眼留正,就對順帝笑道,“多謝皇帝大叔,我這裡有衣服。”說罷,她慢慢走向舞臺,衆人和順帝一樣,眼中露出了期待,接下去到底會怎樣?
夜熙蕾走到留正身邊,嬌美一笑,留正像被雷擊般,渾身一顫,趕緊撇開目光,閉眼默唸:阿彌陀佛。
但是,他沒有看到夜熙蕾的眼神赫然變得凜冽,神情也變得桀驁而鄭重。
她右手在身周慢慢掃過,遠處花園內的花瓣竟是飛舞起來,從四個方向,向夜熙蕾集中。這神奇的景象震驚四座,衆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些飛在空中的花瓣,它們如同被人牽引,拉拽到了夜熙蕾的身邊,花瓣開始圍繞夜熙蕾旋轉,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花繭。
就在衆人都爲此而驚歎的時候,突然,那花繭爆炸開來,衆人都下意識地擡起手臂,可是,他們看到的卻是花瓣化作了蝴蝶,從他們的面前翩翩飛過,而站在舞臺上的蘇大神女,已是換了一身白底碎花的裙衫,形如金魚尾巴的袖子,在風中翩翩飛舞。
夜熙蕾微揚脣角,臉微微側向留正,傲然挺立,渾身散發着一種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霸氣。
“好!”忽然有人喊了一聲,立時,掌聲雷動,四座稱妙。
順帝的雙眼內,只剩下了蘇大神女,他抽着氣,驚歎着,然後大笑起來:“哈哈哈,留正,你這第一局,可是輸了,哈哈哈。”
留正面色帶青,他原本想讓對方當衆出醜,可沒想到卻爲她贏得了喝彩。他根本沒有出手,竟是已經輸了氣勢。而她用的是最簡單的法術,甚至連法術都稱不上,竟是贏了。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留正忘記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和他的對手,都是外行人,他們懂什麼?自然就是看個熱鬧。
夜熙蕾輕輕撣了撣裙衫,挑眉斜睨留正:“國師,你一上來就毀我衣袖,害我蒙羞,若你不是國師,我還當哪裡來的淫僧。”
“蘇姑娘莫要狂妄,且來接招!”說罷,留正大掌一揮,平地出現了一縷嫋嫋的煙霧,那煙霧漸漸成了人形,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竟是一女子。
不就是花哨點,他留正也會。
煙霧漸漸變濃,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只是那曼妙的身材,就分外撩人,若是得見此女的容貌,定然風華絕代。
就在那女子即將成行,從煙霧中化作實體時,忽然,平地起了一陣狂風,狂風飛沙走石,揚起了留正的袈裟,也吹散了那個所有男人期盼的美人。
從順帝,到文武百官,乃至站立在角落的侍衛太監,都目露失望。
留正青着臉看向身側,夜熙蕾正站在原地晃啊晃,無聊地撥弄着指甲。
“哼!本國師不陪你玩這些雕蟲小技,拿出你的真本事來!”留正怒了,自己像一個小丑一樣站在舞臺上,對方卻還心不在焉,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
夜熙蕾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她站定身體不再搖晃,牛眼劃過一絲狡黠:“好啊。”
她話才說完,留正隔着空氣就朝她打來一道藍色的光束,她眯上雙眼,在那道光束即將打中她時,千鈞一髮之際,她伸出右手,對着那光束輕輕一彈,她的手法極其迅速,別人沒有看清,但留正卻看得清晰,立時,他倒抽一口冷氣。
與此同時,那變了軌道的光束衝向夜熙蕾的身後,那裡正坐着當朝的一名將軍。
將軍嚇得立刻縮頭,好在他縮得快,不然光束就打他身上了。光束從他頭頂擦過,只聽“垮察”一聲,他身後的一棵樹木被活生生打斷,斷樹直直倒落在他的身邊,立時,文武百官沉寂了。
留正心中帶過一絲懊惱,他應該想到,若是如此鬥法,會傷及無辜,他看向對面,立時火又冒了上來,對方又開始心不在焉地撥弄指甲。
故意的!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