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門前的夜熙蕾頓了頓,繼續:“你們若是硬來,就別怪我天雷公主今日雷劈妖界!”
這下,在場的妖王臉上無不劃過一抹懼色,夜熙蕾雷劈狐王夜孤恆的事,早就傳入他們耳中,妖類最怕的就是雷,而雷系法術在妖界會的人,可謂屈指可數。這夜熙蕾年紀輕輕,卻已精通天雷神咒,要做她的丈夫,還真得日日帶着避雷針,以防被她所劈。
遠處的獓炎又笑了,橫看身邊寡言的魄澤:“看來她不僅是一隻有趣的花瓶,而且,還是一隻會打雷的花瓶呢,看來妖界是無人能收她羅。”
“收她,就等於收了一堆麻煩。”惜字如金的魄澤終於迴應了獓炎,獓炎的臉上多了一分狡猾,但即使魄澤是與他說話,他的目光卻依舊在夜熙蕾的身上。獓炎轉眸看向夜熙蕾,火紅的眸子裡燃起了一撮火焰:“我想要她。”
魄澤一驚,終於側臉看向自己的兄弟獓炎,獓炎的側臉是少有的認真,魄澤雙眉微擰,轉回臉,淡淡說了一句:“那你好自爲之。”
脣角開始上揚,獓炎開始盤算怎麼收服這隻一身麻煩的小狐狸。
夜熙蕾走下臺階,立時,原本圍在臺階下的妖王都退了一步,夜熙蕾自得地一笑,雙手背到身後,有些屁顛屁顛,果然雷電無敵。
“你給我站住!”忽然,夜孤恆的聲音出現在夜熙蕾的背後。夜熙蕾不理,繼續往前,突地,她身後勁風而來,夜熙蕾神情立刻變得認真,起跳,後翻,落地,笑眯眯地看着夜孤恆:“怎麼,要親自捉我?”
夜孤恆右手微擡,手中混元之氣已然成型。
“對啊,如果讓我就這麼走了,狐王豈不是很沒面子?”夜熙蕾的話裡多了一分嘲笑。
“各位,本王今日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說罷,夜孤恆手中的元氣在他的身周環繞一圈,倏忽攻向夜熙蕾,速度之快,如風如電,剎那間,捲起了鋪蓋在地上的花瓣,圓球拖着花瓣形成的尾巴,欺近夜熙蕾的面前。
夜熙蕾立時轉身。躲過那包含強大力量地圓球。但是。她卻疏忽了圓球后地拖尾。瞬即。尾中地花瓣竟似成了利刀。劃開了夜熙蕾左側肩頭地衣衫。連着她垂落在左側地髮絲。也被那鋒利地花瓣無情地削斷。
血絲被花瓣牽出。染紅了她雪白地衣衫。看得衆妖王都心疼抽氣。他們可不想帶回一個傷痕累累地美人回去。
夜熙蕾擰眉咬牙。這二十年。她疏於練習。即使當初是把利劍。如今也已長滿了鏽跡。她地身法不如夜孤恆。她地法力又不及夜孤恆。但是。後悔亦無用。她開始盤算如果被夜孤恆捉住後。怎麼逃離。
在她思索之時。那圓球在夜孤恆雙手地操控下。在空中打轉。再向她而來。這次。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輕敵。她小心閃避那圓球和球后地花瓣。漸漸找回了自己地感覺。身法也越來越快。
淡藍色地光球。拖着五彩斑斕地花尾。環繞着一身白衣地夜熙蕾。她翻飛跳躍。身姿如舞蹈翩翩。此情此景。彷彿不是戰鬥。而是她控制着花球在衆人面前歡舞。
她伸出手。法力運至手心。準備接下那團混元之氣。目光隨着圓球而動。漸漸捕捉到他地軌跡。她立時迎向那圓球。
與此同時,夜孤恆忽然雙手做出了一個撕扯的動作,那團圓球在夜熙蕾的面前,立時化作了兩個。
夜熙蕾情急之下,接下其中一個,同時,她加大了手心的法力,反之將其推出,攻向另一個,兩團氣在空中相撞,“轟”一聲,元氣炸開,從中心往外推出了層層氣浪,如同水波的氣浪揚起了塵土。
風靜塵落之後,露出了正在拍灰塵的夜熙蕾。
“咳咳咳咳。”她咳嗽着,揮開面前的灰塵,“老狐狸,我沒功夫陪你玩。後會無期!”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夜孤恆狹長的狐狸眼中劃過一抹陰險,陰陰沉沉說道:“哪位妖王若將小女擒獲,小女便歸他所有。”
立刻,衆妖王目光交錯,神情驟變,眸中溢出了捕獵的興奮。
夜熙蕾暗叫不妙,起身要躥,突然,一頭黃髮的獅王就落在她的面前,她驚然後退,身後有人撲了上來,她腳步飛轉,轉向右側,原來是兇殘的虎王。
“老狐狸,你真狡猾!”她憤怒地瞪視夜孤恆,夜孤恆微擡下巴,高傲的目光中,是對她自作聰明的嘲諷。
忽的,有人扣住了她的手臂,那人興奮地大吼起來:“我抓住啦!我抓住啦!美人歸我啦!”
夜熙蕾憤怒之極,抓住她的是全妖界最臭的鼬王。可惜她還不會運用狐媚之道,不過,按照她這雷公性子,她也不會降低身價來靠勾引男人逃脫。
“你不去?”魄澤繼續冷眼旁觀。
獓炎微笑:“這搶來的哪有自覺送上門的好?而且,我賭這丫頭能逃脫。”
忽然,一道寒光劃過夜熙蕾的面前,劍氣欺近那鼬王,臭鼬王感覺到殺氣立時鬆開了手,一個白色的人影護在了夜熙蕾的身前,衆人立時一驚,竟然是夜闌。
“闌兒!”夜孤恆厲喝,夜闌沒有回答,而是立刻對夜熙蕾說道:“小蕾,快走!”
夜熙蕾震驚之餘,是對夜闌這位大皇兄的感激,她情不自禁地從夜闌身後擁住了他,夜闌身體一僵。
“雖然,那老狐狸不再是我的父親,但是,你永遠都我最好的大哥!對不起,我要保存實力去救我的朋友,這裡,就麻煩你頂住!”
“好……”劇烈的心跳,讓夜闌只會說出這個字。
夜熙蕾迅速放開夜闌,轉身就跑,她果然是妖界打架不吃虧,逃跑是最快,有事兄弟頂,沒事虐兄弟的傢伙。
但是,她忘記一個夜闌又怎麼頂得住這麼多妖王?所以在她還沒跑出去幾步,面前就出現了兩個妖王攔住她的去路。
她立刻看向一直站在角落看戲的魄澤和獓炎,在與他們視線相觸的瞬間,她擰了擰眉,魄澤泰然的表情彷彿在說你想如何?而獓炎的臉上,依然掛着純良無害的微笑,彷彿在歡迎她撲向他的懷抱。
面前是獰笑的妖王,右側是魄澤和獓炎,如果他們願意讓路,那他們的方向就是這裡唯一的出路。
她咬了咬牙,揚手從頸後慢慢順起所有的長髮,她看向魄澤:“魄澤,你可願收下我的發,了卻當年你我恩仇?”
她和魄澤的話,讓那兩個原本要捉她的妖王發愣,什麼恩仇?這天雷公主與狼王魄澤又有何淵源?
而同時,獓炎看向魄澤,雙眸漸漸垂落,平直而長的睫毛遮住他眸中所有的心思。
魄澤看了一眼夜熙蕾那一頭銀色墜地的長髮,笑了笑:“可以。”
夜熙蕾心中鬆了口氣,她倏然手中運力,當大家都明白她接下去想做的事時,眼中都露出了驚懼。有人情不自禁地大喊:“不要——”
可是,晚了,任何人都無法阻止夜熙蕾所要做的事,他們急於上前,卻刮來一陣狂風,他們只看到夜熙蕾站在狂風中,衣衫鼓舞,銀髮飄揚。
她手中的法力化作一把鋒利的剪刀,銀絲瞬間齊齊斷裂,那墜地的銀髮片刻間只到耳根,短髮在風中飄揚,她剪斷了長髮的同時,也剪斷了她對妖界的牽掛,對夜孤恆的親情,對這裡的一切一切干係。
她在衆人驚詫的痛惜的目光中走向魄澤,伸長手將長髮放到他的面前:“我們的帳清了。”
魄澤凝視夜熙蕾,她剪斷了一頭迷人的長髮,卻增添了一分魄人的英氣,這股子英氣竟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直到那些令他討厭的妖王進入他的視野,他才擡手,從夜熙蕾的手中接過她的發,瞬間,那把銀絲化作了一條閃亮的銀色的絲巾,那是夜熙蕾身上殘留的法力而成。
“謝謝,這個可是冬暖夏涼哦。”夜熙蕾笑着說完,就飛身躍過了魄澤和獓炎的頭頂,身形快如靈猴。
魄澤看着手中閃爍着銀色光輝的絲巾,陷入沉思。
同時,那些妖王緊追而來,夜闌匆匆攔住妖王,他起先擔心魄澤和獓炎會袖手旁觀,因爲他們一直如此。
可是,他卻沒想到魄澤和獓炎依舊站在原處,獓炎上前一步,微微而笑:“抱歉,各位,此路不通。”
夜闌安了心,他似是察覺到什麼,慌忙轉身,之間原本站有夜孤恆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他心中大驚,一層陰翳蒙上了整個王宮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