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來到鎮口的時候,秦焰哈欠連天,眼圈都是黑的,張玉卻是精神煥發,神情飽滿。
林清和霍蘭早就等候二人多時了,霍蘭本來不用來的,但她不知爲什麼,還是鬼使神差的跟上了。
秦焰邊走邊道:“以後再也不跟你這麼搞了,太累了。”
張玉卻白了秦焰一眼:“還不是你太沒用了,我換了那麼多花樣,你說你哪次堅持了一刻鐘?”
聽着二人的對話,林清慢慢漲紅了臉:“呃,那個,你們兩個,昨天晚上一直在一起?”
“是啊。”秦焰點點頭,“這是我見過最難應付的女人,我發誓,沒有之一!”
林清忙道:“秦兄,你說話還是不要這麼直白吧......旁邊還有霍蘭姑娘呢。”
“呃,所以呢.....?”秦焰不明就裡,“這和霍姑娘有關係嗎?啊,對了,霍姑娘要是有興趣,下次我們一起啊。”
“你......流氓!”本來就臉色泛紅的霍蘭一聽這話,更是怒罵了一聲,轉過了身去。
“流氓?”秦焰一怔,旋即知道了這兩個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嗨,我說你們倆腦子裡想什麼呢?以爲我們倆昨晚去......嗨!我們昨晚上賭了一宿!玩骰子,玩麻將,玩牌九,各種賭博我們都試了一遍,可我沒想到,這女人太厲害了,賭了一晚上,現在我欠她至少五千兩銀子。所以我說,以後我再也不跟她這麼搞了。”
林清聞言卻是哭笑不得:“秦兄,你知不知道說話歧義會害死人的啊!算了算了,咱們快走吧,張玉姑娘,你也要跟我們走嗎?”
張玉點點頭:“我已經讓手下人先回月涼山了,秦焰這小子還欠我五千兩呢,我可得跟着他追賬。”
林清道:“好,我也已經在鎮上安排好一切事項了。既然如此,咱們這就啓程!”
徐州城,陳國邊陲重鎮,以生產原木而聞名。天下箭陣,以趙國最爲靈活,宋國最有威勢,但不管哪一國箭,都不如陳箭射的遠。其中大部分願意,卻還是因爲陳箭所用是徐州城的原木。
陳國的版圖有許昌、徐州、壽春、廬陵五個郡,國土面積雖然比趙國要小上不少,但也正因爲其版圖較小,便於垂直管理,故而整個陳國沒有家臣克上的現象發生,陳國真正掌握話語權的,還是當今陳王,陳思勉。
陳思勉是一位勵精圖治的君王,雖然算不上聖君,但也勉強算是賢明。他在任期間,選賢任能,頒佈律法,鼓勵生產,倒也使得陳國國力穩中有升。只是陳王本人也有一個嚴重的缺點,那便是好大喜功,又不喜歡逆耳之言,所以身邊也不免有奸臣隨侍。比如陳國現在的禮部尚書薛敬臣,早年也不過是卦攤上潦倒的算命先生,只因給陳王算了一卦,令得陳王心花怒放,這便當上了禮部尚書。
當然,秦焰對於這些本來是知之甚少的。大部分的詳情,都是一路上林清給他介紹,然後他加以分析得出來的。這三天,秦焰可是沒少聽林清講述陳國的一應細節,秦焰心中瞭然,多一分了解,自己也就能對這次任務多一份把握。
就這樣,衆人走走停停,曉行夜宿,卻也在第三天下午到達了徐州城下。
林清因爲有平陽鎮長這個官家身份,所以輕而易舉過來徐州城城門的關卡,也省去了偷藏兵刃的麻煩。
一行人進得徐州,林清輕車熟路的帶着三人來到徐州城一家旅店門前:“今天我們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咱們出西門,至奔許昌,應該有個兩天左右也就到了。”
秦焰卻笑道:“林兄看起來對徐州城很熟悉啊,怎麼,林兄經常來這裡嗎?”
林清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想了想,還是避開了這個話題:“還是別說我了,各位這就上樓休息吧。”
正在此時,秦焰卻聽得身後有人笑道:“喲,這不是林家的小少爺嘛,怎麼不經人允許,就擅自回徐州了?”
秦焰轉過身,循聲望去,卻是兩個身穿黃色衣袍的漢子,看起來似乎是某府的執事之類的人物。
林清眼中閃過憤怒的光,冷聲道:“徐階,我林清想去什麼地方,還輪不着你徐府的人過問。”
“哈,真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啊,說話還是那麼橫。”那名叫徐階的漢子眼一瞪,冷笑道,“林清,用不用我帶你回家看看?告訴你,現在趕緊滾出徐州,否則,死路一條!”
林清強忍着怒氣,雙拳緊攥:“徐階,我明天就會離開徐州,你不要咄咄逼人!”
徐階聞言,笑着走到林清面前,忽然一個巴掌就呼了過來:“小雜種,我讓你現在就滾,沒聽清嗎!”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
然後,徐階捂着臉,錯愕的站在了那裡。
張玉卻是甩了甩手腕,悠然道:“現在這是什麼世道,怎麼這麼多人喜歡把自己當狗,喜歡狗仗人勢呢?哼,這種畜生,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張玉突如其來的這一下,不僅打愣了徐階,連林清和秦焰都被嚇了一跳。
良久,徐階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當然,取代震驚的是不可遏制的憤怒。
徐階指了指林清,又指了指張玉這羣人,連聲道:“好,好啊,你們......你們膽子還真不小,敢在徐州城惹上徐府的人!林清,你是不是以爲,找了兩個人給你撐腰,你就了不起了?”
這徐階只是個二級武士,他自然看不透張玉的境界,更看不透秦焰的境界。他若是知道秦焰乃半聖之體,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囂張了。
徐階緩了一口氣,又道:“林清,看來給你留條活路,當個鎮長,你很不甘心啊。很好,活路不走,死路自尋。既然如此,若是讓你活着走出徐州,老子就不叫徐階!”
這邊徐階和林清的爭端,瞬間吸引了徐州城裡百姓的目光。很多人都在對着林清指指點點:
“他就是那個林清啊。”
“沒錯,據說他就是林氏大夫唯一的血脈了。”
“哼,什麼林氏大夫,一個賣國賊罷了。依我看,老賣國賊養出來的肯定也是小賣國賊。這種人,真想不通爲什麼還會讓他活着。”
“話不能這麼說,林氏大夫曾經對咱們徐州百姓還是不錯的......”
“哎,這林家的孩子,現在看來卻也怪可憐的......”
“可憐什麼呀,賣國賊,全家死了都不多!”
衆人的憐憫、猜忌、議論讓林清低下了頭,秦焰分明看到,晶瑩的淚光,正閃爍在林清眼眸之中。
徐階冷哼一聲:“小子,不管你爲什麼,既然敢回徐州,就給老子做好死的準備吧!”
撂下這句話,徐階帶着隨從,氣哼哼的離去了。
而圍觀的百姓,依然圍着林清議論了一會兒,直到將張玉氣的拔刀,這些人才一鬨而散。
待四下沒什麼人了,秦焰這才一隻手搭在林清肩膀上:“兄弟,我覺得,有些事你有必要告訴我們了。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