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林清終於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大家把傷員和死難的弟兄安置一下,另外,找找潘二的屍體。”
林清之所以說找潘二屍體,因爲他清楚的看到,對面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在林清這邊緊鑼密鼓的進行善後時,秦焰卻看到那出手殺敵的灰衣老者,對着他勾了勾手,意思是讓秦焰過去。
秦焰心神一動,跟張玉林清打了個招呼,便走到了那老人身邊。
老人緩緩落在地面,上下打量了秦焰幾眼,露出滿意的表情:“你......是六級武士?”
“你看得出?”秦焰好奇的問道,“我確實是六級,不過目前有些......這個,特殊情況。所以實力一時沒辦法發揮出來。”
“我也是六級武士,看出你的等級不足爲奇。”老人笑着點點頭:“我還看得出,你傷得很重,沒有七八天,怕是好不了的。”
秦焰苦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己不小心,怨不得人。”
秦焰這話本是說他自己不小心中了宇文家的埋伏,但灰衣老者卻臉色一變:“你這是在奚落我?”
秦焰聞言,卻是不明所以:“老先生此話何意,我這是說我自己不小心弄了一身傷,我連老先生名字都不知道,何來奚落一說?”
老者聞言一怔,旋即笑道:“哈,是我想太多了。後生,那天你收拾潘二的時候,我就在邊上圍觀,我記得,你叫秦焰?”
秦焰道:“不錯,卻不知老先生姓名呢?”
灰衣老者的神色忽然變得傷感而惆悵:“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罷了。一切的過往,都隨着名字而煙消雲散了,也好。呵,現在你叫我糟老頭子就可以。”
秦焰一笑:“我還是叫您老先生吧,不知先生叫我過來有何吩咐?”
灰衣老者一直沉靜的眼神中忽然爆出一道精芒:“秦焰,我問你,若有一天,你獲得了這個天下最強的力量,你會用這力量去做什麼?”
秦焰被老人的話嚇的一驚,天下最強,這老人難道有此自信?可他也不過是個六級武士吧?
想歸想,秦焰還是如實答道:“我會用自己的雙手保護我心愛的人,並且,我會幫助我一直追隨的那位大人,一統天下。”
“一統天下麼?”老人喃喃道,“一統天下,是爲了什麼呢?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權麼?”
“不。”秦焰義正言辭的道:“首先,我並沒有自己一統天下的打算,那太累了。而若老先生這個問題是問我家主上,我想我可以替他回答你。一統天下,人與人不再紛爭,兄弟不再分離,武士的兵刃不再沾滿鮮血。”
說這番話的時候,秦焰的眼神飄向了遠方,似乎在懷念着一位逝去的朋友。
灰衣老者聽完秦焰這番話,輕輕點了點頭:“好,我可以看出,你並沒有很強的貪慾。所以,我想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畏懼挑戰嗎,比如那種會付出性命的挑戰?”
這次秦焰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思忖良久,方纔道:“說實話,這種挑戰我不太想接受。因爲我還有必須保護的人,我若是死了,誰來保護她們?但也正是這個原因,我必須在這個亂世之中變強。所以,如果給我這樣一個機會,我賭了!而且我相信,我能賭贏。”
老人輕嘆一聲,欣慰的點點頭:“好,沒有貪慾,卻有勇氣。你是個很合適的人選,既然如此,那麼,秦焰,如果你願意,老夫就告訴你一個驚天的秘密。”
秦焰神色堅定的點點頭:“老先生,願聞其詳。”
老人道:“這個秘密就是......成爲聖階,其實有捷徑可循!”
在秦焰和灰衣老者對話的同時,林清和張玉也在對屍體進行處理和排查。不多時,一個個擔架擡了過來,負責清理的士兵將戰死者分爲敵我雙方,自己人死後會統一通知家人,敵人就找個大坑一把火燒了,然後埋進公墓裡。
但是林清和張玉帶人找了一圈,連魏豹的屍體都找着了,卻偏偏漏了一個關鍵人物。
這次戰鬥的始作俑者,潘二,竟然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林清來回確認了好幾遍,確定沒有看到潘二後,林清也懊惱不已:“潘二這小子溜的倒還真快,我覺得他一定是在這邊戰端一開就先跑了。否則的話,他肯定躲不過那位老先生的劍氣。”
張玉也認同的點點頭:“這小子溜得這麼快,倒也便宜他了。不過現在,他的靠山武士會已經全滅,他已經變成了一條喪家之犬,興不起什麼風浪了。”
林清輕嘆一聲:“哎,但願如此吧。但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正在二人討論着潘二時,平陽鎮十里外的樹林中。
“駕,駕!畜生,你倒是快點啊!”潘二騎着一匹不知從哪兒偷來的戰馬,毫無方向的疾馳在樹林裡,他也顧不得辨認方向了,現在,他心中所想就只有一件事——跑!跑得越遠越好。
自從嶽遠的人一和林清的人動上手,鬧出了人命,潘二就知道自己完了。潘二看得出,雙方的實力差距不大,不管哪一方獲勝,都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而如此一來,勝方不管是誰,都不會放過身爲始作俑者的自己。
故而,潘二在雙方一開打時,就溜了出去搶來匹馬,之後隨便選了方向,此時已經不知道狂奔了多久。
一邊跑,潘二也不忘了咒罵張玉秦焰等人:“林清你個小畜生,你等着吧,將來老子一定要你好看。還有那個張玉,你個小浪蹄子,老子下次見你非把你賣進妓院當窯姐不可!最可氣的還是秦焰,秦焰啊秦焰,你潘爺若不把你大卸八塊,今生我死不瞑目!”
潘二剛說完這句話,卻覺得身下的馬前蹄似乎一腳踏空,然後,這匹馬長嘶一聲,栽倒在地,也將潘二栽倒在了地上。
“你他媽個畜生,連你也給潘爺找麻煩!”潘二捂着沾了泥的半邊臉,勉強站起來,對着那已經口吐白沫的馬狠狠踢了兩腳。馬吐白沫,潘二知道這是疲累過度了。其實若有行家在此,一眼就會看出,這匹馬吐白沫時的表現根本不是累的,而是中毒了。
潘二正猛踢這匹馬時,卻聽得身邊一個聲音問道:“你剛纔說......秦焰?秦焰現在在哪兒!”
潘二嚇了一大跳,轉頭一看,一個帶着虎面具的男人,就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