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山路上左牛右轉,似乎行駛進了山區,我們坐在車裡顛簸了一會後,車子停了下來,白通對我們說前面的山路已經不能走了,這方圓十幾裡都是一片山,而且路也不通,估計前面已經沒有住着的人家了。
這外面黑乎乎的,而且還是在山裡,可該怎麼找進去,千代子他們怎麼會找個這麼偏僻的地方?不過市區也不適合他們,畢竟人多不好施展手腳。
胡三胖首先從車裡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山裡走,也不打開手機燈光照路,彷彿這黑夜對他的視力並沒有一點的影響。
白通見胡三胖已經下車,也趕緊跟了上去,我們幾個就着手機的燈光,在一片濃黑的密林裡行走,黑暗包圍着我們,我們手裡的那點光,就猶如點點的螢火蟲般,在這黑夜裡,孤獨又明亮。
“應該就在前面不遠了。”白通對我們說。
話音剛落,我們眼前的原本全是大樹亂石的林子,忽然間就像是被神仙使過法術般的變化起來,一條木板小道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小道兩旁,是一道接連不斷的紅色燈籠,倆個穿着和服的女人邁着小腳,急衝衝的向着我們幾個人小跑了過來,到我們身前的時候,稍微鞠了個躬,對我們說老爺和夫人已經等候我們多時了,說着站在木道兩旁,彎腰做了個請的動作,讓我們先走。
既然來了,那就是抱着必勝又必死的心情,也不管是鴻門宴還是什麼宴,我們幾個人順着木板小道向前走。
不遠處一座日式的小樓房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兩個藝妓站在門口,見我們過來了,十分有禮貌的將我們請進屋,並且給我們脫鞋。
屋裡一片明亮,這個屋子看起來和真實的一模一樣,但是我知道這只是千代子他們變幻出來的法術,畢竟誰會在這裡修建一個這麼日式的房屋僅供千代子一家居住。
“你可算是來了。”千代子的聲音從裡屋裡傳了出來,隨即一扇木門一推,千代子一身櫻花藍色和服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我對她最好奇的事情就是她的那張臉,但是這會千代子像是和我捉迷藏般的,故意拿着一把大疊扇子遮住了她的臉,側過身來,對我們說:“裡面請。”
我和胡三胖先走了進去,白錦繡就坐在屋裡,和剛纔拍照的姿勢一模一樣,動都沒有動過。
“真沒想到,你們這一來,還是來三啊!”我的背後一陰,千代子的臉向着我的肩膀處貼過來,我不經意的轉頭往我身邊一看,只見一張鮮紅只有兩個眼球的血臉猛然的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被嚇的瞬間尖叫,十分狼狽的撲在了生前的地上,那張血臉,就是千代子的,依舊是之前那頭短髮,那張臉血肉模糊,兩隻乒乓球般的眼球凸爆,她看我嚇成這副模樣,哈哈哈笑起來的樣子露出了滿口的白牙,一身美麗的衣服,頂着這樣的一張臉,十分恐怖,雖然知道她是千代子,但還是緊張心臟都快要往胸膛外爆!
白通和胡三胖並沒有被千代子這副模樣嚇倒,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硬着身體的白錦繡身上,胡三胖目不轉睛的看着白錦繡,表情十分認真,千代子見她這副樣子嚇不到我們了,咧了一口白牙笑了下,伸手摸了摸臉,一層潔白的肌膚從她的下巴處開始往整張臉上生長,還沒幾秒鐘的功夫,她的臉又恢復到了原貌,依舊是一臉精緻的妝容,紅脣紅的幾乎就要滴出血來。
千代子怎麼厲害,也是個正正經經的人類,並不是胡三胖也不是鬼,怎麼會有這種皮膚瞬間生長的本事?我在驚訝千代子臉的同時,隔間的竹簾拉了起來,但是在那道竹簾拉起來的時候,一道半透明的珠簾又立馬降落了下來,不過透過這層珠簾,我們還是能隱隱約約的看的見珠簾裡面坐着兩個人,在珠簾相互碰撞時候,能隱隱約約的看的見珠簾里人的衣着裝扮,一男一女,都穿着和服,女人有一頭長長並且十分漆黑的頭髮,男人的話,帶着個高高帽子,身上一身奶白色衣服,造型像極了電影陰陽師裡面的那個男主角,衣服肥大,衣襟卻是非常的小。
“貴客來了,千代子不可無理。”一聲十分低沉但是又無比溫婉的女人聲音從房間內傳了出來。
這個女人大概是千代子的母親,千代子笑着一張臉給我們應承了下來,叫我們坐下,給我們倒茶。
胡三胖坐在了白錦繡的身邊,珠簾裡的女人似乎也並不在乎胡三胖的到來,而是叫了句我的名字。
我應承了一句。
“你過來。”
這女人的語氣就像是天生自帶着一種魔力,促使着我向着他們走過去,千代子有點生氣,讀對她母親說了句日語,我聽不懂,不過語氣挺不好,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責怪女人不應該叫我過去,說完後轉頭看向我,叫我在原地聽着就好,不能過去。
簾子裡的女人沒說話,胡三胖用眼神意識了我一眼,叫我過去。
胡三胖應該是準備對白錦繡下手了,需要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我從地上起來,撩開珠簾,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女人那張大白臉,一雙細細的丹鳳眼,大紅脣,雖然並不符合現在人的審美,但是細細的看長得非常的有韻味,根本就不能用凡俗來形容這個女人,身上一生大紅牡丹大麗花和服,把她襯托的十分的嬌豔美麗。
因爲這個女人的驚豔,讓我直接忽略了她身邊還有個男人的存在,那個女人看着我,雖然她和和白錦繡一樣,都長着丹鳳眼,但是白錦繡的眼神比較冷漠不可敢輕易靠近,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就不一樣,笑起來眼睛微彎,眯成一條嫵媚的弧度,擡起手向我伸手過來,笑吟吟的對我說:“二十年沒見,瑤瑤長得真是越發標緻動人了呢。”說着轉頭看向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太郎,二十年前,你還記得嘛,二十年前,我們都還抱過瑤瑤呢。”
我驚訝的神色簡直就是寫在了臉上,我原本以爲這女人會要我做些什麼討厭的事情,但是我沒想到,她一開口,竟然就是對我說她二十年前的見過我,還抱過我!我頓時一臉懵逼的楞看着我眼前的女人,問她:“你們怎麼認識我的?”
女人溫柔的一笑,要我坐在她身邊,我做了下來,她伸出一雙潔白纖細的手,撫摸上我的臉,並且向着我的腦袋挽了過來,將我的頭抱像了她的臉前,寬大的袖子遮着我的臉,讓我只看見她一個人,微微對我笑了笑,因爲她的臉就在我的面前,帶着點淡香的呼吸灑在我的臉上,像是女人勾引男人般的向我湊過來,鮮紅色的嘴脣在我的臉上稍微的碰了碰,對我細着聲音說:“因爲……。”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珠簾外的千代子忽然驚叫了一聲,一道劇烈的陰風吹翻了這女人蓋住我臉的袖子,我轉頭看向這陣陰風的來源,只見是白錦繡毫無表情的一張臉向着我面前的女人脖子裡掐了過來,五指關節突出,使勁一捏!一聲淒厲的尖叫瞬間就從我面前的那個女人喉嚨裡叫了出來,一片白色的紙忽然出現在了白錦繡的手裡,緊隨着是女人身邊的男人,立即也變成了一張紙人,整個屋子都開始在紙片化,最後只剩下我們幾個坐在一片白花花的紙上,沒有千代子,更沒有千代子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