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三老爺發狂,侯爺一把將他打暈了,醒來時,他見到的是三太太和沈安溪。
兩人眼眶通紅,抱着他哭的肝腸寸斷,三老爺還以爲三太太已經死了,一個大男子竟然哭了。
三老爺想到嫡妻差點被燒死,他就憤怒的想殺人,可是是誰放的火,他不知道。
查了半天,也只知道有人潑了火油。
最近侯府事忙,也不知道是誰趁亂將火油弄進了府,而且對三房下手。
三老爺纔回來,離京兩年的他,壓根就沒得罪過什麼人,三太太就更是了,她都兩年多沒有和京都貴夫人交流了,就最近幾天,也是忙的腳不沾地,和誰都只來得及說三兩句話啊。
沒道理有人要害她,而且最重要的是,西苑裡裡外外都是她的心腹丫鬟婆子,都是從任上帶回來的,被人收買的可能性極小。
而且有好些不是被燒死就是燒傷,顯然不是西苑的人所爲。
不管三老爺說什麼,老太太就一句話,不查出誰是縱火者,他就別認她做娘!
侯爺和三老爺連連稱是,便是沒有老太太吩咐,這口窩囊氣,兩人也忍不下去。
安容站在屏風處,聽着屋子裡說話聲,眉頭輕隴,清秀絕美的臉龐上閃過一抹寒意。
前世,三叔三嬸兒雖然沒在京都,在三叔倒黴之前,可以說的上是順風順水,在京都人緣也是極好,三嬸兒更是沒有和誰紅過臉,這一次回來,怎麼可能有人會下毒手害她,而且是放火!
安容忍不住往大夫人身上想,內院,除了老太太,只有她有那個本事悄無聲息的買通人手去放火油燒院子。
而且昨兒白天,三太太才以牙還牙讓大夫人臉上長滿紅疹,前世無冤無仇,她都害的三房家破人亡,何況今生還結了仇怨。
安容一想到昨天那場大火,她就忍不住心愧難安,她只是不忍心三叔受難,三房沒落,沒想到這才短短數日,已經連累三房遭了兩回難了。
冰雹之災,馬車差點翻下山崖。
昨兒,三太太險些被人燒死。
這些都是前世沒有過的事。
安容心中有些恐慌。
她怕自己好心辦壞事,這個世上充滿了太多的未知,不會因爲她是重生,就格外的關照她。
這一世,已經和上一世天差地別了。
安容捏緊拳頭,她以爲自己能護她們周全,可事實呢,遇到這些苦難時,她根本就無能爲力。
這一刻,安容想拔掉侯府那些禍害。
不再是阻止她們犯錯,不給她們機會犯錯,有些人,你不斬草除根,她遲早會春風吹又生。
安容心底第一次有了殺人的想法,這個想法才冒出來,她便覺察到手腕有一股刺疼。
安容微怔。
低頭去看手腕,她發覺木鐲大了一分,明明刺疼,木鐲卻變大了,好像用力能拽下來一般。
安容心上一喜,趕緊試了試,可惜還是不行。
安容有些失望。
對着木鐲有些發呆,世上居然有木鐲能變大變小。
當初那麼小的鐲子能戴手腕上去,今兒又變大了,太神奇了。
要是再大一些,估計就能弄下來了,她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安容在走神,卻沒發現三老爺走了過來。
三老爺瞧見安容,臉色有些蒼白,尤其是聽丫鬟說她夜裡趕去西苑,瞧見漫天火勢,悲痛欲絕的暈了。
三老爺拍了拍安容的腦袋,輕嘆道,“你三嬸兒沒事了,只是虛驚一場,倒是老太太昨兒怕是嚇壞了。”
安容點點頭,她會陪着老太太說話的。
三老爺這才邁步出去。
安容邁步進屋,瞧見老太太臉色沒有昨天的好,安容請了安,心疼的問道,“祖母,你沒事兒吧?”
老太太朝安容招手道,“祖母倒沒什麼事,只是昨兒受了些驚嚇,瞧見你三嬸兒就放心了,倒是你,氣色沒有昨兒瞧見的好,我聽丫鬟說,你來了葵水,怎麼又嚇哭了,祖母不是告訴過你,那是好事,怎麼好端端的撒起了花箋?”
安容一臉羞紅,尤其是四下丫鬟婆子低低的笑聲,安容越發覺得臉火燒火燎的。
誰撒花箋了?誰撒花箋了!
那不是她的花箋好麼,是別人的!
天知道他會抱着一錦盒的花箋來玲瓏苑,結果遇到,遇到她尖叫,他嚇的轉頭就跑,結果一時沒注意,撞到了窗戶上,手裡的錦盒摔了。
掉進玲瓏閣裡的花箋,還是風吹進來的,一大部分吹的玲瓏苑到處都是。
偏那花箋還是青玉軒最精緻的花箋,一兩銀子才十張!
一大清早的,丫鬟婆子什麼事都不做,就專門撿花箋去了,還說那是她不要丟棄的。
安容很心塞。
她很喜歡收集花箋,同樣有很多大家閨秀喜歡收集花箋,就是那些花箋,她都沒有幾種啊,買不到啊,而且那些撒的到處都是的花箋似乎都是新出的,她很想要。
偏又不好跟丫鬟婆子說,昨兒夜裡先是哭,又是嚇暈,本來已經很丟臉了,指不定還會被人以爲腦子有毛病,沒事喜歡撒花箋呢。
安容又羞又惱又無奈,只能撒謊了,“那些花箋是我不小心掉的,昨兒夜裡我找東西,發現早先買了不少花箋,時間久了給忘記了,誰想到一陣風吹來,我急急忙去關窗戶,不小心夾了下手,手裡的錦盒就摔了……。”
安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就跟蚊子哼似地,“我不是因爲葵水嚇哭的,是因爲花箋沒了……。”
老太太哭笑不得。
花箋沒了還可以再買,就算貴了些,又不是沒有了,怎麼就哭成那樣了,這得多麼的喜歡那些花箋啊?
老太太望了孫媽媽一眼,孫媽媽會意一笑,輕點頭顱。
安容怕老太太還說花箋,她就忍不住想起昨夜窘迫的一幕,她會忍不住去撓牆,忙轉了話題道,“祖母,三嬸兒的院子燒了,三嬸兒住哪兒?”
提起西苑,老太太的臉就沉了下去,“縱火犯還沒有查到,他能放一次火,就能放第二次,人不抓到,住哪兒都不放心。”
這話說的確實是,殺人放火最是惡劣,尤其是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放的火。
一般人縱火行兇,都是先燒的屋外,西苑明顯是從屋內燒起的,這纔是最叫人擔心的,說明三太太屋子裡有內鬼啊,尤其是這個內鬼還瞞過了那麼多人的視線,往西苑擡火油,居然沒人發現。
不過西苑總是要修,一想到西苑正院,老太太就頭疼。
孫媽媽在一旁道,“西苑就正院被燒了,旁邊的院子倒還好,三太太住琥珀苑,六姑娘搬後面的小跨院住,等西苑重新建好,再搬回來。”
老太太點點頭,問道,“西苑損失如何,三太太那些陪嫁都燒沒了吧?”
孫媽媽輕搖了搖頭,“聽三太太說,東西都還好,之前回侯府,渾身是傷,也沒來得及收拾院子,貴重的東西都還擺在庫房裡,原想等忙過了大姑娘出嫁,得了空閒,好好把庫存的東西都拿出來,誰想就被燒了……。”
孫媽媽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慶幸最近府裡事多,讓三太太忙的腳不沾地,不然那些陪嫁物什,只怕一把火全給燒光了,便是現在,三太太的陪嫁也燒掉了一半了。
不過聽說必蘭暈倒在假山旁時,手裡還抱着三太太的梳妝匣,那裡面都是三太太這些年的積蓄。
如今西苑重建,沒個萬兒八千的,怕是難恢復以前的光景。
這筆錢,西苑出的冤枉啊。
三太太如今管着家,這筆錢要是從公中拿,過些時日四房五房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就怕會鬧騰起來,便是二太太那裡,也不會同意。
這個年不好過啊。
從松鶴院出來,安容朝西苑走去。
燒了一夜,這會兒還能瞧見正院在冒煙,好好的一個西苑彷彿一下子就蕭條了。
安容從小道去琥珀苑,還沒有進院子,安容就瞧見了沈安閔,他神情有些憔悴,不過見到安容時,眼前一亮。
沈安閔快步走近,安容納悶道,“二哥,你不是在瓊山書院嗎,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
沈安閔朝西苑看了一眼,眸底有抹寒意道,“一大清早,我就聽說西苑出了事,就趕緊回來了。”
安容點點頭。
沈安閔瞧了眼芍藥,芍藥撅了撅嘴,正要後退,就聽沈安閔道,“安容,你能不能給我一盒舒痕膏?”
安容微微一愣,“二哥,誰燒傷了,是三嬸兒嗎?”
沈安閔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娘雖然衣服燒了些,卻沒有燒傷,我是替荀大哥要的舒痕膏。”
安容一聽是荀止,二話不說,就兩個字答覆,“不給。”
說完,又覺得太生硬了,便補充了一句,“給別人用可以,他不行!”
沈安閔錯愕的看着安容,一臉不可置信,“爲什麼?”
“我討厭他!”安容氣急敗壞道。
沈安閔扭了扭眉頭,頗有些爲難,“可是他昨兒才救了我娘一命啊,救命之恩無以爲報……。”
安容猛然擡眸,秀眉一皺,“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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