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官升兩級,成了守護秋闌宮的侍衛長,安容除了無言以對之外,就是放心。
回到秋闌宮,喝了半杯茶,御膳房就送了一桌子吃食來。
八菜一湯,精緻美味。
安容讓巧秀和蘭秀陪着她一塊兒吃,把兩個丫鬟感動的眼眶通紅。
大吃一頓後,肚子撐的慌的安容,一邊遛食一邊將秋闌宮逛了遍。
回來後,喝了杯茶,便開始繡針線。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這一天,天藍雲白,清風送爽。
安容坐在小榻上,整理這半個月來她繡的針線,笑的眉眼都透着喜悅。
肚兜有了,小開襠褲有了,虎頭鞋也有了,接下來該做小帽子了。
安容翻着繡簍子,找布料,見沒有合適的,就找巧秀拿。
外面,蘭秀端了托盤進來,道,“少奶奶,該吃午飯了。”
安容的嘴角瞬間一抽,“又到吃午飯的時候了?”
安容現在最煩的估計就是吃飯了,天天都一個樣。
早上一碗燕窩粥加一個雞蛋,中午燕窩粥加饅頭,晚上燕窩粥加雞蛋,就那一小碟子醃菜,她還得省着吃……
安容摸着肚皮,目露欣慰。
就這樣,這半個月,她的肚子還大了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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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想,她肚子裡懷的這個,將來長大肯定不和他爹一樣是個挑食的主。
可是不想吃,也得吃啊。
安容放下針線,去淨手吃粥。
見安容一勺子一勺子的硬逼自己吃,巧秀見了心疼,道。“少奶奶,要是吃不下就別吃吧,一會兒皇后來,肯定會給你帶好吃的。”
巧秀不說,安容還沒想起來,“又過了五天了?”
巧秀連連點頭。
朝傾公主想每天來看安容,而且每回來。都給安容帶吃的。元奕不許,朝傾公主努力爭取,才爭取每五天來一回。
蘭秀就道。“可是之前兩回,皇后都是上午來的,今兒都過來午時了,不知道還來不來了?”
說着。蘭秀恍然一笑,“我怎麼給忘了。今兒是東延給北烈送嫁使臣舉辦送行宴的日子,皇后估計會忙一天,不知還會不會來?”
安容一邊吃着粥,一邊問道。“皇后和顏妃沒有發生什麼矛盾吧?”
巧秀搖頭,“這些事,奴婢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皇上白日裡大多去顏妃的流華宮,還許顏妃去御書房找他。晚上倒是都睡在皇后那兒,其他后妃處偶爾也去,但是不多……。”
蘭秀則道,“昨兒我聽說皇后去御書房找皇上,被攔下了,不許她進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安容挑了下眉頭,如此說來,東延皇帝和顧清顏之間還是清白的了?
他們兩個湊到一起,十有八九是商議朝政。
不過商議什麼,安容是一點興趣沒有。
蕭湛要是想知道,他可以自己看。
安容說過,東延抓她,還關在皇宮,是最大的錯誤。
她之所以心安理得的住在秋闌宮,是因爲蕭湛每天都能看到她,順帶看到東延皇宮。
指不定東延皇帝和顧清顏密謀什麼,蕭湛都知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一碗粥,在安容強逼下吃完了。
安容用帕子擦拭嘴角,正要起身來,外面走進來個公公,道,“蕭姑娘,皇上讓你去鳳儀宮一趟。”
安容胃裡瞬間翻江倒海了,一口氣堵心口是上不上下不下。
就不能早來一會兒?!
就是不知道朝傾公主要她去鳳儀宮做什麼?
安容微微一愣,元奕不是不許她出秋闌宮的嗎,怎麼又許她去鳳儀宮了?
見安容走神,公公又催了一下,“蕭姑娘還是快去吧,一會兒皇上該發怒了。”
安容斂了眉頭,問道,“皇后怎麼了?”
公公回道,“皇后把腳給崴了,不讓太醫治,讓你去。”
安容邁步朝前走,一邊詢問,公公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了事情的經過,安容是無語了。
北烈使臣知道元奕寵溺顏妃的事,要替朝傾公主出口氣,這不送行宴,跟元奕道,“聽說顏妃來自大周,是大周顧家大姑娘,聽說她的驚鴻舞,名震大周,不知道有沒有榮幸目睹一二?”
北烈誰不知道朝傾公主驚鴻舞冠絕天下,這麼說,是存心的要顏妃出醜,他們不信有人跳的驚鴻舞比的上朝傾公主。
可偏偏,顧清顏就跳的比朝傾公主好。
她很謙虛,要和朝傾公主比試一番。
顏妃說着,一堆大臣夫人跟着起鬨,要看看皇后冠絕天下的驚鴻舞。
朝傾公主沒輒,只能換了衣裳跳舞了。
可是朝傾公主許久沒跳驚鴻舞了,當初學驚鴻舞,只爲驚豔上官昊,博得他一笑。
從對上官昊心死那一刻起,就發誓要忘了驚鴻舞。
跳的不走心,一不留神把腳給崴了。
元奕嚇了一跳,趕緊抱着朝傾公主回鳳儀宮。
太醫倒是去了好幾個,可是朝傾公主不許他們碰她的腳,只要安容。
元奕有些生氣,他以爲朝傾公主故意摔倒,只爲藉機見安容。
朝傾公主愣了一下,道,“不讓她來給我治也行,你讓顏妃來,她醫術絕倫,我放心。”
這回,改元奕怔愣了。
他怎麼可能會讓顏妃來替朝傾公主治腳呢,這不,只能順了朝傾公主的意,讓安容去。
安容到鳳儀宮時,就聽到元奕道,“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你讓太醫先給你瞧瞧。”
說着,公公便道,“皇上,蕭姑娘來了。”
元奕看着安容。臉色從溫和一瞬間變冷,“還不快過來替皇后醫治腳?”
安容兩眼一翻,走了過去。
朝傾公主就轟人了,“你們都出去。”
元奕幫她轟人,“都出去,都快出去。”
等丫鬟全走了,元奕就道。“快醫治。”
朝傾公主望着他。“你也出去。”
元奕的臉,瞬間冷了下去,“朕也要出去?!”
安容在憋笑。她敢說,其實朝傾公主最想轟的人就是他,忒沒眼色了。
朝傾公主拔高了聲音道,“快走啊。不想看到你!”
元奕氣大了,他知道朝傾公主是生昨天沒讓她進御書房的氣。可是當着外人的面,就這樣轟他,他好歹是一國之君,簡直顏面掃地!
元奕龍袍一甩。穩穩當當的坐下道,“這裡是東延皇宮,朕愛待在哪裡。就待在哪裡!”
朝傾公主火氣也衝的很,這不又吵上了。“這裡是鳳儀宮,是本宮的住處,不歡迎你來!”
元奕咬緊牙口,“這裡是東延!”
朝傾公主抓着被子道,“東延又怎麼了,你要不樂意我住鳳儀宮,正好送嫁使臣明兒纔回東延,我可以和他們一起走!”
氣氛,一下子就到了冰點。
雙眸噴火,火花四濺。
安容,“……。”
她覺得她好像不是來治病,而是來看他們吵架,然後勸架的……
可是沒等她想好怎麼開口,東延皇帝一句話,差點把安容雷暈。
“反正朕不走。”
然後,朝傾公主就罵了,“死皮賴臉!”
安容撫額,再撫額。
那邊朝傾公主朝她招手,道,“別理他。”
安容就真沒理了,她走上前,問道,“你腳傷的怎麼樣了?”
朝傾公主搖頭道,“就是崴了一下,有點兒疼。”
她脫了鞋襪,給安容看。
腳腕處有些紅腫,碰一下就疼的朝傾公主直叫。
那邊元奕坐不住了,指着安容道,“笨手笨腳的,你輕點兒。”
安容,“……。”
她看着元奕,扯了嘴角道,“要不你來?”
朝傾公主用一雙不待見的眼睛望着元奕。
元奕拂袖而走。
安容看着朝傾公主,道,“我瞧他挺在意你的……。”
不等安容說完,朝傾公主就冷呲一聲,“在意我?連御書房都不許我進,談什麼在意?”
安容不知道怎麼接話。
元奕許顧清顏進御書房,不讓朝傾公主進,朝傾公主生氣也是應該的。
安容道,“他不是都沒在流華宮留宿過嗎?”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朝傾公主的臉更冷了,“他是沒有在流華宮留宿過,那是因爲他還沒有完成他的許諾,江山爲聘!”
“等他滅了大周和我北烈,再廢除我,迎娶她爲後!”
安容驚了一下,倒是沒想過還有江山爲聘這話,難怪朝傾公主氣憤至此了。
一旁的小几上,有太醫的藥箱子。
安容挑了藥,幫朝傾公主擦拭,隨口道,“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
朝傾公主動了動腳,道,“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安容愣了下,“被蛇咬?”
朝傾公主點頭,“是啊,昨晚我做夢,夢見一條大蛇裹着我,我都呼吸不順暢了,結果一眨眼,那蛇又不見了,方纔驚鴻舞,那紅綢圍着我,我就想到那條蛇,驚慌失措下,就把腳給崴了……。”
朝傾公主說着,道,“從我回到北烈起,就喜歡做一些奇怪的夢,明明沒去過的地方,都莫名的熟悉,指不定我就真被蛇裹過。”
安容卻是一笑,道,“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恭喜你了,被蛇裹着入懷,是有喜的預兆。”
朝傾公主睜大雙眼,“我嚇都嚇死了,你還逗我開心。”
安容輕聳肩,“我沒有騙你,是真的。”
只是朝傾公主做夢,安容聽她提過兩回了。
還有蘇君澤也夢到過前世,她夢到的那些,莫非也是前世經歷過的?
安容在走神,朝傾公主手在她跟前搖晃道,“我跟你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安容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什麼話?”
朝傾公主兩眼一翻,道,“你們大周,祈王謀反,好像最近吃了不少敗仗,前天,我在御花園閒逛時,正好聽到元奕和顧清顏閒聊,提到什麼炸蛋,他們要幫祈王,我只聽說過雞蛋鴨蛋,炸蛋是什麼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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