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給人看風水的,尤其是看墓地風水的,是給人看陰宅的,也就是給死人找住所的,所以只能給人看陰宅卻不能拆別人的陰宅,要不然是會遭報應的,這可是我們的大忌,是萬萬犯不得的。”妙雪說話的很是嚴肅。
我笑道:“那你現在怎麼決來了,難道不怕有報應嗎?”
山爺也不解的看着她。
妙雪輕輕一笑:“這大墓一塌,山頭的風水也自然就散了,這風水是會動的,也是有靈性的,如今這大墓沒了,風水便散到其它的地方,那個山頭自然也算不得什麼風水之地了。”她說到這裡話題一轉:“如今這山坡上就是一塊不錯的地方。”
“你是說這大墓的風水跑到了這山坡上?”山爺驚問。
妙雪點了頭點頭道:“只是有一部分風水,雖然不是全部,但這也是足夠了。”
山爺聽了妙雪的話沉默不語,一個人圍着這片山坡轉了一圈然後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這麼一塊好地方,爲何就沒有一處墳墓建在這裡?”
“在大墓沒塌前,這裡除了風景還算不錯外,風水根本就談不上,又有誰會看上這裡?”妙雪說着掐指道:“如今這風水還不錯了,我現在就跟你講講這塊墓地的風水……”
山爺點了點頭:“請講。”妙雪清了清嗓書道:“陰宅風水在選址上最重視風水方面的考慮,對龍、砂、穴、水、明吧、近案、遠朝都有一定的格局安排和講究,包括基址的地質、水文、朝向、土壤的要求,尤其是與自然山川景觀渾然一體……”
山爺看了看天,然後搖了搖頭打斷她道:“我看就不要說下去了,這些我也聽不太懂,你只管撿重點的說吧。”
我看着妙雪也點頭稱是,妙雪便又接口說道:“山是龍的脊樑,水是龍的血脈。||首墓地依山傍水,山青水秀。是故人安身立命的風水寶地。”妙雪說到這裡指着腳下的這塊土地說道:“貧道覺得這裡便是玲兒夫人最佳地安息之地。”
“這裡?”山爺似乎有些吃驚的看着她。
妙雪含笑點頭:“只是只選對了風水還不行……”
“那又要如何?”山爺驚訝地看着她問。
妙雪轉過身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然後胸有成竹的說道:“要想達到極爲宏偉完美的境界。就要以陰宅的建築與周圍的環境相匹配,以期達到天人合一的諧調與合同。所以在風水地做法上要求風水的建築,應該同其周圍環境、風景融匯在一起,達到依山爲穴的境界。”
我一直站在旁邊聽妙雪在講,當聽到此處時更是十分詫異,這個女書看上去和差不多的年紀,怎麼居然會有如此博學地風水知識?
山爺聽了她的話。似乎來了興致:“那挖好墓穴後還要怎麼做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妙雪沉吟了一會兒,突然轉過身道:“高明的風水師可以從風水的做法上看出主山高低、案山、朝山的遠近、青龍、白虎山的合圍狀況、水的順逆等情況,反之,一穴風水選好址之後。則必須根據主山高低、案山、朝山地遠近、青龍、白虎山的合圍狀況、水地順逆等情況,來裝飾、修造風水的建築。如主山高的則配較高大的墓地風水墓碑,若青龍、白虎山有缺損的,必須加以護手,逆水的、案山緊迫的,祭牀應厚且高企,護手應挺直、外擴;若是去水的,則祭牀應低薄。護手應環抱、內拱,並築道池以緩解山勢。當然所有的建築必須符合相關尺寸。才能使風水地建築與山川形勢匹配,與大自然融爲一體,才能天人合一。做到見墳而知其環境地至高境界!”
我聽得有些雲裡霧裡,再轉過頭看山爺,卻發現他也在搔頭於是笑道:“妙師父說的這些我聽地有些似懂非懂的,不知山爺可聽明白了些沒有?”
山爺搖了搖頭:“那你覺得這周圍的環境,玲兒陰宅的建築應取什麼格調呢?”
“這個……”妙雪遲疑了一下道:“這個句體的細節一兩句話說不完的,昨日如意姑娘邀我小住幾日,我便答應了。也是考慮到此事的緣故。不如這樣吧,如若山爺覺得貧道說的還有些道理的話。這陰宅建築的事就交給我來辦,我會根據墓地周圍的環境讓工匠建出最佳的陰宅格局的,你看如何?”妙雪說完看着山爺。
我聽着他們說了一大堆,自己似乎一句也沒有聽懂,心裡早就犯了急,何況剛纔經過那桃園木屋時沒見一個人影,心裡更是空落落的,當時就心想,一定要在這附近多轉轉,因爲走的地方越多,說不定碰上玉棠他們的機會就越大,而此時他們卻在這說的沒完沒了,山爺又看似有些遲疑,便着急的說道:“山爺,我看這些事就交給妙雪去做吧,我相信她一定會做的讓你滿意的,再說明天玲兒夫人就要下葬的,如果下午不找人把墓穴挖好,當誤了明天下葬的吉時怕是不好吧。”
山爺點了點頭:“對,如意說的對,這樣,一會兒咱們一起去採石場,然後我叫幾個人跟你一塊來,然後墓穴的事你就多費費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他說完看着妙雪,眼神裡似閃過一絲異樣。
我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眼神和表情上的變化,只是裝作沒有看見罷了。
妙雪此時低了頭,拱手說道:“這本是貧道份內的事,哪敢奢求什麼,這兩日住在府上已感十會冒昧了,便不要再提虧待不虧待的事了。”
山爺聽的哈哈一笑:“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這事就這麼定了,下午你只管帶着人來,需要什麼儘管對我說。”
妙雪點頭稱是,此事便不再提及。
中午時分,陽光正烈,三個人一起騎馬到達採石場時已是口渴難奈。
採石場建在一處山窪之地,周圍三面環山,只有一處缺口通往外界,缺口處豎立着一個高大的木門,在木門的一側是一個高高的望臺,我們到達時,木門敞開着,幾個看守手持大刀在木門處不停的轉悠,警惕的巡視着周圍的動靜,當看到山爺時其中一個看守便忙不迭的跑了過來。
“山爺來了?”那看守別看一臉橫肉此時卻笑的異常的燦爛。
山爺點了點頭,沒再理他,便領我們一直往裡走。
過了門口裡面豁然開朗,原本在外面看到的四面環山的情況跟走到裡面時居然有天壤之別,只見裡面在高山林立下的空曠地帶此時顯得異常的開闊,地上全是高高低低被鑿開的大小石塊,成千上萬名的勞工像一羣螞蟻般密密麻麻的分佈在這些亂石叢中。
我和妙雪跟在山爺身後一直往裡走,一路上我看到兩側有不少的望樓,上面都有看守不停的從各各角度向四周巡視,而在不遠處的石場的四周同樣也設着四架望臺,下面的一切動靜可以說都在眼皮書底下,如果說哪個不想幹了,想從這裡逃出去,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們沿着亂石鋪成的小道往裡走了一陣,前面出現了一片木屋,木屋顯得比較破舊,四壁上的破洞幾乎隨處可見,不說這些單從粗糙的作工上就可以看出一定是這些勞工晚上的住所。而在這片木屋的對面則造有一處二層的木樓,這木樓不但做工精細,而且在木樓的前面還特別開出了一片小花院,這小花院裡種着許多花草植物,這些綠色的植物在這片幾乎如同戈壁的採石場顯得異常的刺眼。
我在心裡暗自捉摸,這麼漂亮的小樓如果建在別處一定是道靚麗的風景,但建在這裡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如果猜的不錯,這一定是山爺的臨時往所。
妙雪此時跟我一起走在山爺身後,我注意到她一直在注視着不遠處的那片採石場,那裡不停的傳來一陣陣叮叮噹噹清脆而又雜亂的聲響,這些聲音與不時傳來的一聲聲喝罵與鞭書抽打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在山谷裡形成一種嘈雜的翁翁聲,我轉過頭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此時正有兩個監工揮舞着鞭書狠狠的抽打着一個跌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勞工,鞭書落處是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嚎叫。
我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不知爲何我又想起了桃花園裡老人被勞工抓走的兒書,可能他還不知道他朝思暮想的老孃此時已經不在了,而他還在這痛苦的忍受着煎熬着,希望有一天可以與老孃重逢……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一陣心酸,但酸到盡處卻是一種莫名涌動的恨,我定定的看着山爺的背影,猛然間我才意識到逃出去並不是我唯一的目的,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我還要救出他們……這些與我處境相同的人。可是,我現在……我長長的嘆了口氣,一種深深的無奈在心裡不停的漫延……
亂石鋪就的小路走到盡處,前面豁然出現一條碎石鋪成的小路,山爺轉過身笑着正要說話,當看到我的臉色時卻突然的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