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初起,萬物無靈而勝有靈。
一葉輕舟蕩過,重山還勝重山,衝不破那一彎月,一壺茶,一葉蒲扇。
蜀山的靈韻更多是一種蘊秀,蜀水的清透更多是一種明亮。就這樣的好山好水,才足以讓人釋然下來,執筆揮毫,一抒胸臆。
於是,承載着多少文人墨客那豁達的西河水,彎彎曲曲的便流向崇州小平原的一個小鎮上。儘管這個小鎮普通,然而卻是一段故事的開始。
這便是誰也料想不到的。
崇州,又稱蜀州。位於四川岷江中上游川西平原西部,是一顆璀璨的明珠。莫不說其歷史悠久,便是人文地理,也是一方水土一方俊傑。
然而歷史底蘊和人文素養並不能在那個貧窮的年代給人溫飽感,甚至連基本的穿衣吃飯也成問題。在這個暫且安穩的社會裡,便衍生了一批人。
這批人對於社會動盪自不會起什麼波瀾,然後對於集體、私人卻又讓人又咬牙又切齒。
那就是,在經歷了國家的國防、民生改革後的一些鄉鎮上,涌現了這麼讓人咬牙切齒的人物,通常就是人們說的“敗家子”。
通俗來講,敗家子指的是一些遊手好閒整日裡無所事事吃着家底的那種人。不巧的是,當時的賈公還是孩提時期,他的父親便成功的踏入這行人的行列。但,經過了一個年代的動盪後,他們家顯然沒多少家底,所以,那所謂的“敗家”便演繹成了不管一家溫飽,有着大男子主義驅使的呼朋引伴的“窮大方”。
多少人對這種作爲是有些不屑的,今天衣食無憂的人們看來許是有些可笑。或許又有英雄情結的人會想,男子漢大丈夫自當是義氣爲重,何來可笑之說。
只是大家忘記了那個年代,餓食糟糠米作粥的年代,連地主家都鮮有餘糧的時代,不顧家人卻讓旁人吃飽的事會讓多少人無奈。賈公當時雖年幼,但這一口氣如何能順得,可就算在難熬,家裡那麼多兄弟姐妹,甚至連母親都忍了,他又該如何說。
於是,賈公的第一個初心,便是以後不讓家人再捱餓。
這念頭,便刺激着賈公的心性。人一旦有了目標,許多事情便會變得有意義起來。而賈公骨子裡便是個不安分的人,他沒有治國平天下的抱負,也沒有沙場秋點兵的壯志。唯有一顆赤誠之心,想要吃飽飯,不捱餓,不受欺負,保護好母親。
初心,往往是晶瑩剔透又神聖不可侵犯的。
對於賈公這樣的性格來說,或許正因爲年幼的某些苦處,他纔會養成後期種種怪癖。對於他來說,一切經歷都是爲人生埋下的伏筆。人,無需步步爲營,卻要步步走心。
當然,保持了自己的初心,儘管再步步走心,賈公也有感情用事的時候。
這也是他的一次轉折點吧,聽起來普通,在當時卻是擲地有聲。
中國人通常在評論一個人的時候,喜歡“蓋棺定論”,而賈公還未作古,對於他的傳記只是記錄一些他的生平事,並不能一錘定音。在序言中我曾說過,他的一生或許是段傳奇,也或許就是一個普通商人應運而生,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賈公的評價後人自有斷論。
所以,賈公是一個商人,也就是生意人,這點毋庸置疑。當然,他的生意對於社會發展、對於教育意義、對於科研貢獻,幾乎都是微末的。這或許跟他在寺院打坐入定一般悄無聲息,可是卻又能在平淡中對某種地域的某種行業產生一些影響,便是他所謂的自己存在的商業化意義了。
在今天,我們不乏看到生意人,開着車,喝着茶,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車子啓動,茶水乾竭,好了,事談妥了。他們有人興高采烈,有人垂頭喪氣,像是剛從戰場上走出來一般。若有氣定神閒,視萬物皆浮雲的那種人,大家心裡就會暗叫:得,厲害的主。
我不知道賈公是修煉了多久達到了這種浮雲境界,想來一路少不了磕磕絆絆,而支持着他不改初心要出人頭地的意念,恐怕也跟時代有關。
所以,時勢造英雄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他不是時代的英雄,卻是他自己最該供奉的一座神像。因爲,要成功就要做到的決心,不是人人都有的。
這一片難得的初心,在他的幼年發芽,終於在生活的打磨中長成了參天大樹,足以庇護他所在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