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初雲和展寂衍撞見好事後,展老爺只想着快點離開展寂衍的書房,一點同香蘭再親熱下去的興趣都沒,且他想來想去、最後決定厚着臉皮把香蘭推出去當擋箭牌,打算讓香蘭替自己先出去把展寂衍他們打發走。
展老爺打定主意馬上就伸手推了香蘭一把,但他還未開口就看到香蘭一臉愜意的躺在先前的位置上,不久之前纔剛剛衣衫不整的展寂衍夫婦撞見,可她臉上卻半點慌張與尷尬都沒有……
香蘭那自得欣喜的神情,落在展老爺的眼裡讓他感到十分不悅,當下便口氣不善的訓了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情逸致、懶洋洋的躺在那兒?”
香蘭沒發覺展老爺已失了興致,以爲他是嫌自己不夠主動,於是馬上把身子貼到展老爺背後,卯足了勁的發嗲說道:“老爺,咱的事兒不是還沒辦完嗎?沒辦完奴婢不躺着還能怎地?莫非老爺希望奴婢騎在上頭?”
香蘭說着手就攀到了展老爺的背上,但展老爺眼下正爲老臉掛不住而犯愁,心裡更加擔心展寂衍他們還沒離去、在外書房候着,壓根就沒心思理會香蘭的挑逗,徑直把肩膀一抖、甩落香蘭的手,冷冷說道:“你終究是個還沒過明路的丫頭,且還是少爺屋裡的人,都被少爺撞見你不守婦道了,眼下你還不知道收斂些?”
香蘭這下總算是聽出展老爺話語中帶着明顯的不悅,心裡頓覺十分委屈———明明是你這個老色鬼一大早就猴急的想要翻雲覆雨,眼下好事被人撞見了,倒怪起我來了?
不過香蘭也只是在心裡偷偷的埋怨了幾句,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知錯的模樣,馬上支起身子、規規矩矩的坐好,問道:“老爺教訓的是,是奴婢不懂規矩莽撞了。不過眼下不該被看到也都被看了,老爺您說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展老爺見香蘭只知道問自己該怎麼辦,心裡愈加不舒坦、最後乾脆別過臉不搭理香蘭的話,那樣子擺明了是氣香蘭害他丟了面子,畢竟香蘭終歸是展寂衍屋裡的丫頭,是屬於展寂衍的死人物品。
一般來說香蘭即便要被收房、也是要由展寂衍來收,展老爺這樣一聲不吭的睡了香蘭,等於是搶了展寂衍的私人物品,無論如何、長輩搶了晚輩的東西,這樣的事兒傳出去也不大好聽,所以展老爺纔會獨自生悶氣……
香蘭鬼腦筋一轉,很快就把展老爺的心思給猜了個七、八分,爲了讓展老爺覺得自己善解人意,香蘭故作體貼的主動說道:“不如讓奴婢穿了衣服出去同少爺、少夫人他們解釋下,就說老爺您昨夜因在香姨娘那兒吃酒吃到醉得不省人事,到了少爺的書房才誤把奴婢當成了香姨娘,纔會……”
這藉口讓展老爺聽了覺得十分不錯———畢竟酒後亂性對於男人來說也算是常事兒,有了這樣一個藉口,展老爺臉面也比較掛得住,於是展老爺臉上的怒氣慢慢的換做了笑容,道:“行,就按你說的這樣做,記得把話兒給說清楚了。”
香蘭見展老爺被自己哄樂了,連忙再接再厲的繼續賣乖道:“奴婢讓少爺先回少夫人屋裡補一補眠,睡醒了再去同老爺您回話,這樣可好?”
“好好好,讓衍兒先去好好的歇息一番,睡飽了再來同我彙報昨晚之事。”展老爺巴不得趕緊把展寂衍夫婦打發走,自個兒好趁機離開書房回自己屋去,免得再來個什麼人鬧得更加尷尬,所以連連催促香蘭起身穿衣。
香蘭得了展老爺的允許立馬起身穿衣,梳妝打理妥當了才撩開簾子出了裡間,香蘭一出裡間、遠遠的就看到展寂衍和宋初雲在門外候着,似乎正在商討該如何處理此事,香蘭見狀急小步跑了出去,按着先前同展老爺商量好的說法說道:“少爺、少夫人,少爺昨晚忙了一宿都未閤眼,老爺讓他先去少夫人屋裡歇上一會兒,睡飽了再去同他彙報昨晚之事。” wωω •TтkΛ n •¢ Ο
“老爺還說,他昨晚喝多了纔會在少爺的書房裡宿下,還請少爺莫要見怪。”
展寂衍是聰明人,一聽香蘭這話便知道展老爺有意要支開他,且還刻意給剛剛之事安了個喝醉酒的藉口,這事兒橫豎都是展老爺屋裡的事兒,展寂衍自然不想多加摻和、免得日後夾在展老爺和展夫人之間難做人……
於是展寂衍一聽香蘭那話,馬上順水推舟的答道:“既然父親如此體貼,那我便先去雲兒那兒補一補眠,待中午用過午膳再去父親屋裡回話,香蘭你且替我同父親說一聲。”
展寂衍說完就想拉着宋初雲一同離去,但宋初雲似乎不願同展寂衍一起離開書房,眼神更是直直的投放在香蘭身上,看了她好半響才收回目光、對展寂衍說道:“夫君且先去我屋裡歇息,我同這丫頭說上幾句話再回去。”
說完宋初雲就不由分說的把展寂衍給推走了,也不告訴他自己要同香蘭說些什麼,只一味的把他給打發回屋。而香蘭見宋初雲突眼想單獨同自己說話,心裡不由納悶起來,低垂着眉眼暗暗思忖宋初雲究竟要和自己說些什麼,心裡隱約有些擔心宋初雲是想叫她別癡心妄想、想當展老爺屋裡的女人,香蘭一想到這兒便急得轉動腦筋想起對策來……
香蘭這邊暗暗的猜度着宋初雲的心思,而宋初雲這邊卻早就把香蘭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待展寂衍走遠了、宋初雲纔不緊不慢的說道:“香蘭你真是好本事,連老爺的牀也爬得上去,你就不怕夫人責罰你不守規矩?”
香蘭聞言連忙“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解釋道:“少夫人您誤會奴婢了,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爬上主子的牀啊!奴婢也是身不由己纔會和老爺……”
香蘭頓了頓,才接着說道:“昨晚鋪子臨時出了事,老爺急急忙忙的趕到書房尋少爺,哪知少爺卻已先老爺一步出了府,老爺沒尋找人便打算在書房裡等少爺回來,哪知老爺昨晚在香姨娘那兒吃了不少酒,待奴婢過來伺候時誤把奴婢當做香姨娘……”
香蘭故意把在醒酒湯裡動手腳一事隱去,只揀些說得口的話兒說道:“奴婢只是小小的一個婢子,連人帶命都是展家的,老爺他硬是要把奴婢收房、奴婢也不敢不從啊!所以最終纔會被逼無奈成了老爺屋裡的人……還請少夫人您理解奴婢的苦衷,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當真是身不由己?當真沒有爬上主子牀的膽子?”
宋初雲冷冷的掃了香蘭一眼,冷笑道:“我看你是一早就存了勾引主子的膽兒吧!”
香蘭一聽馬上大呼冤枉:“奴婢沒有,奴婢真的不敢。”
“沒有?那你昨晚爲何把書房裡的丫頭都給遣退了去?”
“奴婢……”
香蘭沒意料到宋初雲會突然提起此事來,心裡一怔一時沒能馬上掰出謊話來,而宋初雲見她語塞,不慌不忙的替香蘭說道:“昨夜你說少爺身邊只有你一人伺候着,我當時因憂心少爺也沒往細處裡想,想來那是你特意安排的吧?是你刻意把其他丫鬟都支開的吧?”
宋初雲雖有孕在身,但卻也不會因行動不便而變成傻子,她早在剛剛撞見香蘭和展老爺在牀風流快活,第一時間就聯想到香蘭昨晚的言行舉止,也就馬上對她的做法產生了懷疑———這主子喝醉了,書房裡應該多留幾個人照料纔是,這香蘭怎麼反倒把人都給遣散了?
這個答案並不難猜,宋初雲稍微一想就猜到了———香蘭定是想把人都支開了,好方便自己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比如勾引喝得酩酊大醉的展寂衍!
宋初雲一想到這一層,再一想昨夜展寂衍是因爲展記出了急事、纔會急急忙忙的離開書房,否則醉倒在書房裡的人就是展寂衍而不是展老爺,這幾點讓宋初雲馬上順藤摸瓜的猜到、香蘭真正想勾引的對象乃是展寂衍!
既然已經洞悉了香蘭的心思,宋初雲自然要好好的敲打她一番了,所以無論香蘭如何狡辯、宋初雲的神色依舊一片冰冷,看向香蘭的眼神更是無比犀利、似乎要透過她的外皮囊看破她藏在心裡的壞心思般。
跪在地上的香蘭心虛的閃躲着宋初雲那犀利的目光,慢慢的、嘴上的狡辯話語也漸漸的小聲下去,在宋初雲那仿若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香蘭的氣勢最後終於徹底弱了下去,最終只敢乖乖的跪在地上、不敢再隨意出聲。
宋初雲見香蘭那姿態算是默認了自己的指責,纔再度開口告誡她:“反正眼下你已是老爺屋裡的人,你用了什麼手段爬上老爺的牀,這一點你我心知肚明。”
“當然,我不會當找你茬的那個惡人,畢竟兒媳婦本就不該管公爹屋裡的事兒,不過即使我不收拾你,也自會有人來收拾你,所以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將來老爺若是擡你做了他屋裡的姨娘,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守住自個兒的本分,只做你該做的事兒,莫要同這次一樣耍這些不入流的小把戲來達到什麼目的……”
“否則,到時候別怪我不念你是少爺身邊出去的人,依着展府的規矩處置你。”
香蘭聽了這番話身子嚇得直髮抖,戰戰兢兢的伏在地上,道:“少夫人的教誨奴婢記下了,奴婢一定會好好的恪守本份,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兒。”
“你記下了就好,記住以後別想再打少爺的主意,否則……”
後半句話宋初雲沒有說出來,但香蘭卻能感覺到宋初雲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凌厲氣息,那股氣息讓她暗自慶幸、這回還好陰差陽錯的上了展老爺的牀,否則若是真的成了展寂衍屋裡的妾室,那恐怕宋初雲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而宋初雲卻沒閒工夫同香蘭多說,她說完該說的話後便在丫鬟們的攙扶下離開了書房,直到宋初雲的身影遠遠的消失不見了,香蘭才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從地上起身,同時心裡也暗暗記下———以後沒事決不去招惹能夠輕易洞悉一切的宋初雲,香蘭知道自己不是宋初雲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