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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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飛飛笑盈盈,用帕捂嘴,換作旁人,這許是優雅的,可落在素妍眼裡,卻極是矯情。
素妍問:“身子大好了
柳飛飛甜甜地喚了聲“小姑子”,答道:“大好了。聽說二房忙不過來,正想過去幫着陪太太、小姐們呢。”
這是她的聲音?
聽到素妍的耳裡,嬌嘀嘀的得讓人渾身都不自在,她打了顫,“六嫂,我看你……還是和以前那樣就好。”
柳飛飛愣了一下,昨夜在芙蓉帳內,江書麟還說這樣的聲音好聽。
男人不都喜歡小鳥依人般的女子麼。
柳飛飛回道:“候門有候門的規矩,豈能亂了規矩。小姑子忙着,我去找二嫂說話。”
素妍悵然若失,是誰改變了柳飛飛?
是她?還是江書麟?
柳飛飛爲了夫君,甘願改變,便是江書麟無意間的一句話,都奉若綸音。
白芷與初秋未說話,只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算是打了招呼。
待她們走遠,白芷輕嘆道:“郡主,不僅長平縣主變了,就是初秋也變了好多,你瞧,連初秋也學她的樣子走路呢。怎麼她們都變得我不認識了呢?”
柳飛飛不僅改變了自己走路的姿態,便是說話的語調也在與名門世家的千金一般。
素妍問:“你喜歡她們這樣的改變嗎?”
白芷連連搖頭,“變得好奇怪。就好像樣子還是我認識的人,可實際已不是了。心裡很不舒服。長平縣主是爲六老爺而變,初秋怎麼也柔聲細語的說話,真受不了。前兒我去尋她聊天,她沒讓我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現下想來。白芷還滿心不自在。
這讓她想到了青樓裡那些倚門賣笑的女子,人家學得這般,是爲了招攬生意、引誘男人,可這府裡的太太、丫頭也學成這樣,成什麼樣子。
素妍原想與柳飛飛說幾句話,不想她比自己還忙,輕嘆一聲,去尋虞氏了。
今日,連聞其貴的夫人、兒媳也來了。
朝堂上多有議論,說靜王黨、寧王黨人都全力推薦聞其貴任右丞相一職。就連皇帝也有此意。現下聞其貴雖不是右丞相,卻也與右丞相差不多。
這幾年,聞、江兩家因爲江書麒夫婦的事多有生疏,尤其是這一年來,兩家人因爲江書麒去揚州外任一事。心生芥蒂。
素妍落落大方。與衆位長輩太太見了禮,在虞氏身邊坐下。
聞太太問道:“不知安西郡主何時出閣?”
虞氏一臉寵溺,笑道:“年少離家學藝,我想再留她兩年,這孩子要學的還多,打理宅務、主持中饋都生疏得很。”
聞大奶奶笑着用帕子捂嘴,動作算是優雅,可落在素妍眼裡,卻有說不出的矯情,這讓她想到了柳飛飛。“哎喲。還留兩年啊?郡主下月就滿十六了,虛歲十七,哪有女兒家在孃家留到十七的,當真留成老姑娘了。”
虞氏的臉色微變,若在過往,便是聞太太見了自己,也要忌憚幾分。江舜誠致仕,聞家得勢,如今連聞大奶奶這個晚輩都能插嘴進來,非議她女兒出閣的事。還笑話她要把女兒留成老姑娘,那語調、神情分明就滿含嘲諷。
張雙雙見情勢不對,立馬笑着岔開話題,“聞伯母這衣袍真好看,還有那衣襟上的福壽圖案,精緻得緊。我可是早就聽說聞伯母年輕時,這女紅可是一等一的好。”
聞太太坐正身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她身上,有人附和着稱讚“真是好看”。
沈氏見此,忙道:“這針腳還真是細密,好些年沒見這麼好的針工。”
聞太太越發得意,用手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我已十來年不碰針線這些東西,便是兩個兒媳婦,也是不做的,府裡養着十幾個繡娘呢。”
語調裡頗有些不以爲然。
張雙雙忙道:“這針線還真是好呢。”
聞太太冷聲道:“這是宮裡針工局的手藝。皇貴妃厚賞,爲我與兩個兒媳婦各做了一套這樣的錦袍。”
有人唏噓,難怪這針線好,原是宮裡出來的東西。
皇貴妃居然給聞家婆媳上了這等華貴的衣袍,可見聞太太看入了皇貴妃的眼。
聞太太婆媳二人頗有些炫耀、得意。
虞氏心下發笑,如今這朝堂局勢,瞬息萬變,靜王面上風光,可皇帝已私下派了楊秉忠、江書鯤去晉地,坐實了靜王囤積重兵、私鑄兵器的事。用不了多久,皇上就要對付靜王。
聞家與靜王、左相交好,這是滿朝皆知的事兒,早幾年前還稍有隱藏,最近一年來更是肆無忌憚。崔左相甚至還把自己的孫女許給了聞家的長孫,只待到了婚配之齡,就爲二人完婚。
沈氏笑道:“難怪這針腳如此好,布料好、式樣好,往這兒一坐,便與我們的大爲不同。”
當今皇帝賞給江家的東西也不少,就是二房長子完婚,亦賞賜了一對玉佩,又給新娘子賞了鳳冠霞帔。什麼樣的好東西沒見過,沈氏婆媳是故意當着衆位太太誇讚,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會知道聞家與皇貴妃、靜王交好的事。
有人附和,聞太太婆媳越發得意,婆媳三人都洋着笑臉,如同太陽底下盛開正豔的葵花。
聞大奶奶道:“你們還不知道,我家的大姑爺前幾日升了江南通判一職。”
聞家大姑爺,這不正是江書麒麼?
從七品學正晉爲正六品通判,這可謂是連升兩級。沈氏婆媳面露詫色。就連虞氏也有些意外。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這麼大的事,也沒與家裡說一聲。
近一年來,哪裡還是江家的兒子,只怕已經變成聞家的兒子了。
江書麒升官。恐也是聞家人所爲。
江舜誠有言在先,要先磨練江書麒,是不會這麼快就提拔他的官職。
一直沉默不語的聞二奶奶此刻也輕呼一聲“咦”,很是好奇地四下審視,帶着瞧好戲的樣子道:“難道你們江家沒得到消息嗎?貴府的五老爺升了官,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麼?”
聞家婆媳三人的話,分明就是要衆人看江家的笑話。
一些不知內情的官太太也好奇的審視,一個是前任右丞相的家眷,一個是將要任職的右丞相女眷,這兩家都是不能得罪的。
聞太太冷哼一聲。“你們江家不心疼書麒一家五口,我們聞家可是當自己兒女一樣地疼着呢。”
虞氏臉色冷斂,一張雪顏越發蒼白,暗藏風暴。
素妍生怕她一個控制不住就發作起來,今兒是江傳遠的大喜的日子。可不是能發脾氣的事。聞家來這麼多人,送了厚重的禮物,定是有備而來想讓江家出醜。
沈氏笑了一聲,“聞伯母這話嚴重了,不瞞大家說,這一年來,五弟夫婦少有家書回皇城,可我們府裡或請鏢局、或託相熟的江南商人送回好幾回禮物。五弟的生辰、五弟妹的生辰、便是他們添了第三子,我們可都送了禮的。要是聞伯母不信,大可找人詢問。每次都還留有禮單呢,鏢局、商人那兒一份,五弟夫婦一份,我們家裡亦留了一份……”
無論江書麒做得怎樣,江家人逢年過節,可都是給他捎了禮物的。一直都拿他當江家的兒子,任是他們回不回信,捎不捎話回皇城,只要家裡人有的,也給他們一份。
聞大奶奶笑道:“你們送他東西,他不也送了孝敬的麼?”
就剛離開皇城的前三月,時有家書來,之後便再沒有了,連家書都沒有,又哪有孝敬父母、兄長的東西。
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這被虞氏視爲家醜,當着這衆多女客的面,她又不能點破。
張雙雙見聞家似故意刁難,此刻冷聲道:“有是沒有,各自心裡明白,又何必說得這般清楚。”
江書麒的眼裡,聞家纔是他的家人。年節時,給聞家就送了好幾車的東西,而給江家的卻是什麼沒有,連封家書都不曾有過。
聞雅霜因爲江舜誠父子將江書麒調離皇城,至揚州爲官的事而心懷怨恨。虞氏知曉,江家其他人也知曉。他們在皇城時,就幾次將江家攪得家宅不寧。
聞大奶奶冷笑道:“都道江家詩書傳家,溫良恭順,沒想到對自己的兒子、兄弟殘忍如斯。”
張雙雙俊顏變色,敢壞江家的名聲,她第一個便容不得。自她嫁入江家開始,她的一生都與江家聯繫到一塊,江家旺,她的兒女便能過上風光日子。
正待反駁,沈氏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樹正不怕影子斜,且由旁人說去。”
聞二奶奶看着聞大奶奶,妯娌倆交換眼神,聞二奶奶道:“你們江家沒理在前,自是如此說了,可平白害苦了我家大姑子。”
虞氏面無表情,唯有一臉寒霜,“既是我家害壞了聞雅霜,你們可以把姑娘接回去,讓她另攀高枝。”
當日,江舜誠要將江書麒調往地方爲官,這事兒是與聞其貴說過的。
聞其貴很是反對,江舜誠也說明生怕他留在皇城惹出禍端來,可聞其貴卻不以爲然,只道江家是甚門第,聞家又是怎樣的人家,怎會惹出禍端。
兩人在此事上產生了分歧,也因之前的點滴不快,引發了後來更大的嫌隙。
聞太太望向虞氏,以前她怕虞氏,現在可不怕她,無論下一位皇帝是靜王還是寧王,聞家都有大富貴,都是扶新君登基的功臣,“江老太太這話說的,當真讓人笑話,嫁出門的姑娘,還能接回孃家麼?”稍頓片刻,冷聲道:“若是讓你家五老爺入贅我聞家,倒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