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這些挑戰我的話,激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江沅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眸子裡跳躍的怒火有燎原之勢。
“我不是在激怒你,我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而已,這個孩子,真的跟你沒有關係。”簡兮說着把化驗單摺疊起來放回原位,纖長的睫毛遮擋了眼底的情緒,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既然如此,你就把這個孩子打掉吧。”江沅的語氣像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一個不屬於我的孩子,沒有留在這個世界的必要。”
瞳孔猛的睜大,簡兮身子向後瑟縮了幾下,胳膊死死護住小腹,“不,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沒有資格決定他的生死!”
“你是我江沅的女人,我有資格決定你的生死就可以了!”江沅居高臨下的看着簡兮,眸子裡的情緒晦暗不明,“馬上把這個不知名的孩子打掉,興許我還會饒恕你。”
饒恕?這種悲天憫人的詞彙她纔不需要!迅速跳下牀,簡兮赤着腳跑出臥室,她要離開這裡,馬上離開!
簡兮異常激動的情緒讓江沅吃了一驚,看到簡兮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跑了出去,江沅連忙追出去,纔剛剛跑到樓梯口,就看見簡兮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送我……送我去醫院!”簡兮的臉頰慘白如紙,雙手死死拉着江沅的褲腿,“求你送我去醫院,救救我的孩子!”
彎腰將簡兮抱起來,在看到簡兮褲子上一點見紅的時候,江沅的臉上有難以掩飾的慌張。
“你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靠在江沅的懷裡,簡兮眼角有淚水溢出,不是因爲小腹上的不適,而是因爲她真的很久沒有依靠過江沅的懷抱了。
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江沅沒有排隊,而是直接抱着簡兮去了婦科。醫生知道江沅是醫院的股東,當下也不敢怠慢,連忙給簡兮做了檢查。
“怎麼樣?”江沅的語氣裡有難以掩飾的焦急,看着醫生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江沅的心裡比坐在談判桌上還要忐忑。
“夫人最近情緒起伏太大,飲食也沒有調理好,再加上身子原本就單薄,這纔會出現流產的跡象。”醫生說着,推了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不過問題並不是很嚴重,只要好好調理,還是能夠保證母子平安的。”
聽到醫生的話,簡兮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她在發現小腹見紅的時候有多害怕,她遠比自己想象中要愛這個孩子。
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小腹,簡兮閉上眼睛躺到病牀上,用後背衝着坐在她病牀邊的江沅。
伸手想要替簡兮整理一下微亂的碎髮,江沅的指尖剛剛觸及簡兮的髮梢,就忙不迭的收了回來,像是被灼燒一般。
他知道簡兮怨他,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說那些話只是想逼簡兮承認那個孩子是他的。他不知道孕婦的情緒起伏會比平常劇烈很多,更不知道孕婦大起大落的情緒可能會導致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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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簡兮蓋了蓋被子,江沅起身離開,他想他需要時間冷靜一下,簡兮也需要。
聽到江沅離去的腳步聲,簡兮的淚水再次洶涌而出,她不知道她和江沅爲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幅樣子。
哭了一會,簡兮突然想起來剛剛醫生說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對孩子不好。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簡兮拼命的想讓自己回憶一些高興的事情,可想來想去腦海裡浮現的都只有一個江沅,心底的苦澀再次濃郁到化也化不開。
清脆的高跟鞋聲突然從病房外傳來,簡兮順着聲音的來源向外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冷秋冰霜一樣的面孔。
自從上次在咖啡店裡和冷秋不歡而散之後,簡兮就沒有見過冷秋了,今天突然在這裡碰面,簡兮反倒覺得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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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似乎她和江沅的矛盾都是在和冷秋見面之後纔出現的,這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而冷秋似乎也沒興趣和簡兮周旋,一上來就直接切入正題,“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絕對不能告訴冷秋實話,冷秋是不可能接受她的,江沅她還可以暫時應付,可一旦冷秋知道這個孩子是他們江家的,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把孩子搶走,到時候她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這個孩子是我的。”簡兮的話語擲地有聲,“只是我的。”
“我問的是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冷秋的音調拔高,似乎只要簡兮一句話說不對,她就會毫不留情的一耳光打下來。
“您覺得呢?”簡兮不答反問,“您覺得這個孩子是誰的,他就是誰的。”
這樣的回答模棱兩可,可在冷秋看來,如果這個孩子是江沅的,那簡兮爲什麼不敢承認?她現在這種態度,分明是在故意推脫,好讓人誤以爲這個孩子是江沅的!
想到這裡,冷秋一個耳光狠狠扇到簡兮的臉上,動靜大的整個病房裡都能聽到響亮的迴音。
臉頰痛到有些麻木,似乎從第一次見到冷秋開始,冷秋就一直因爲各種事情扇她耳光,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小腹,簡兮歪頭看向冷秋,面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阿姨,您下手輕一點,我肚子裡可懷着孩子。”
“我恨不得一巴掌打掉你肚子裡的那個孽種!”冷秋臉上滿是怒意,看向簡兮的眼神也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小沅怎麼會招惹上你這麼恬不知恥的女人,這簡直就是我們江家的恥辱!”
“您以爲,我很想和江家攀上關係麼?”簡兮坐直身子,目光清寒。
“從我跟你們江家人扯上關係的那一天開始,我的人生就換了一個軌道。當初那段視頻是給江氏企業造成了損失,可它也同樣讓我身敗名裂。
你們只需要一個發佈會就可以解決問題,可我要想挽回我的學業,就只能用出賣婚姻的方式方法,您憑什麼以爲,我嫁給了江沅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您又憑什麼以爲,我嫁給江沅就是你們江家不可磨滅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