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給錢,我自然不會亂來。”那人又幽幽的說道。
錢拿到了手,放不放人還不是他一句話的問題。
“錢要放到什麼地方?”周新緊接着又問。
那男人隨即報了個賬號,“記好了,就往這裡面打,少一分錢,這輩子就別想見到你兒子了。”
“錢十五分鐘後到賬。”周新快速記下那串賬號,“我需要看到我兒子。”
“錢先匯了再說。”那人又痞氣的回道,未等周新回話便直接將電話掛了。
聽着電話裡的嘟嘟聲,周新立即給公司的財務撥了個電話。
“準備八千萬,匯到這個賬號裡。”男人的聲音冷酷嚴肅,隨即報出了剛剛記下的那串賬號。
“是,周總。”
行兇那人掐了周新電話後也撥了個電話。
“喂,伯父。”那人是給一箇中年男人打了個電話,“我問周新要了八千萬。”
電話那端被稱作伯父的人聞言費力的咳嗽了兩聲,情緒有些激動。
“你要錢,你要錢有個屁用,我要他的命。”中年男人憤怒的說道,越是憤怒咳嗽的越是厲害。
“伯父你放心。”那人陰笑兩聲接着說,“錢也要,命,我也要。”他說那話,似乎帶着勢在必得的決心。
“你說的話,你最好能做到。”中年男人聞言低聲回道。
末了,他又補充了句,“城兒,你自己小心一點。”
“知道了,伯父,你不用擔心我。”被叫城兒那人無所謂的回道。
那人姓沈,叫沈城。
而被稱作伯父那人便是沈國安。
如此一來,沈國安想要周新的命一點也不奇怪了。
五年以前,沈素的事蹟敗露,沈氏被周新整的破產,沈家人在c市無立足之地。
而沈素,多行不義必自斃,因爲性醜聞的事被逼的跳樓。
沈家遭受的一切災難都被沈國安算到了周新身上,要不是周新從中作祟他們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畏畏縮縮像老鼠一樣在夾縫中做人的生活已經過夠了,所以沈家要復仇。
時間事物,一切有因必有果,要不是當年那麼多糾纏,也不會有今日小佐被擄小佑受傷的一幕了。
在一間巨大的地下倉庫裡,沈國安神態安詳的坐在一張搖椅上,小佐已經被人帶到他跟前了。
沈國安取了蒙着小佐腦袋的黑袋子,又伸手掐了掐孩子的臉。
“你叫什麼名字?”他一臉慈祥的問着小佐。
“嗯嗯……”小佐聞言掙扎了兩下,嘴裡發出嗯嗯的聲音。
“把膠布給撕了。”沈國安這時才意識到孩子嘴上綁着黑膠布,根本沒辦法說話。
撕拉一聲膠布被撕下,小佐覺得嘴上火辣辣的疼,疼的他快哭出來了。
可他是個堅強的孩子,最終忍住了眼裡的淚水。爹地媽咪不在身邊,哭了也不會有人看見的。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沈國安就着剛剛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我叫小佐,你能不能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小佐聞言誠實答道,隨即也像對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雙手被反綁在後面,小佐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不行,這個不行。”沈國安聞言連連搖頭,“我要是鬆開你逃跑了怎麼辦?”
“我不跑。”小佐聞言輕輕搖頭,“我是小孩子,我跑不過你們的。”剛剛就是因爲跑不過人才被抓過來了。
“小佐是吧,你爸爸是不是叫周新?”沈國安沒有要給小佐鬆綁的意思,所以他也不回孩子的話轉而問向了另一個問題。
小佐一臉戒備的看着對方,雖然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能感覺到自己應該是遇到了危險,否則那人也不會這樣綁着他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是不是我說了我爹地就會來救我?”小佐想了一下開始反問,孩子的世界總歸還是天真的。
“長的真可愛,你今年幾歲了?”沈國安又迅速的換了另一個問題,從始至終他眼神就沒從小佐身上離開過。
要是當初沈素嫁給周新,他們的孩子也差不多這麼大了。
這個時候孩子應該就會喊他外公了。
這所有的美好的一切都是如果,只不過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如果。
沈素不僅沒嫁給周新,也沒給周新生孩子,最終還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爲人父母的思及此就覺萬念俱灰。
“我四歲了。”小佐依言答道,只不過沒再開口求人。
小孩子也是會看人臉色的,對方說了不同意他便覺得無望了。
半個小時之後沈城回了地下倉庫,一進倉庫適才穿的衣服被他紛紛脫下。
“城少爺。”沈城一進來便有人恭恭敬敬的給他打招呼。
“給我備一套乾淨的衣服。”沈城沉着聲音說道,說話的同時自己便鑽進了浴室。
剛做完了不道德的事,要洗洗身上的晦氣。
男人再出來時換了乾淨的衣服,神清氣爽。俊逸的臉龐上嘴角微微上挑,有什麼事那麼值得高興?
“伯父……”走到沈國安前面沈城恭敬的喊了一聲。
沈國安靠在搖椅上閉着眼睛,好似在睡覺一般。
不過才五年的時間他卻好像蒼老了十歲。
“城兒,你回來了。”聽見喊聲沈國安睜了睜眼淡淡的說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沈城聞言將嘴湊到沈國安耳邊低聲說着什麼。
“嗯……”沈國安一邊聽一邊輕聲答話,看錶情,似乎還很滿意。
“對了伯父,那八千萬我拿到了。”沈國安答完話沈城又接着說,“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拿到了?”搖椅上那人聞言依舊淡淡問了句,此刻他對錢已經沒有多少興致了,他更關注那人的命。
“十分鐘之前拿到的。”相比起沈國安的淡然,沈城眼裡更多的是貪婪。
錢是個好東西,爲什麼不要。
“伯父,接下來怎麼做?”見着沈國安不答話沈城又問了一遍。
“去,去把人弄到這來。”沈國安突然擡腿用椅子上坐了起來,“這個孩子你先看着。”說罷他便邁着步子轉進了另一個房間。
沈城在小佐面前蹲下身來,伸手拍了拍他腦袋,“小子,你爹一會就來救你了。”沈城說罷便勾脣笑。
那笑容有些猙獰,小佐覺得有些害怕。
“你能不能不要打我頭。”孩子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沈城,話語裡帶着不滿。
縱使小佐不哭不鬧,可眼底還是泄露了他惶恐的情緒。
“去,小鬼頭。”沈城聞言笑的更歡了,又伸出手重重拍了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把你抓過來?”沈城又向着孩子發問,大概是這個倉庫裡實在太無聊了,他竟然想着要去跟一個孩子聊天。
小佐聞言搖搖頭,“我不知道。”他不認識對方,又怎麼會知道他的目的。
“抓你來贖罪的,替你爹媽贖罪。”沈城說話的時候又捏了捏孩子的臉,小佐看起來很可愛,那姿態讓人忍不住想去蹂躪。
小佐疼的齜牙咧嘴,可還是不敢哭。
“恕罪?”聽完男人的話他訥訥的反問了句,那話有些深奧,不在他能理解的範圍內。
“你爹媽做錯事了,所以你該死。”沈城又接着說,說話的語氣開始陰狠。
冷不防的沈城一伸手,直接掐住了小佐的脖子。
小孩子細胳膊細腿,連脖子也細,哪裡經得起男人這麼一折騰。
一分鐘不到小佐的臉色已經漲紅,那人的力道很大,他根本沒法呼吸。
看着小佐像一條幹涸的魚一般在他手下垂死的掙扎,沈城突生出一股滿足感,即使是一個小孩子他也絲毫沒動惻隱之心。
就在小佐快窒息的那一瞬間他又突然鬆開了手,這個小鬼還有利用價值,暫時不能死。
小佐的身體如一片敗葉一樣軟軟倒地,他虛弱的咳嗽了幾聲然後大口大口的呼吸。
小孩子甚至不知道他與死亡擦肩而過。
沈城這時才嫌惡的看了小佐一眼,起身坐回椅子上掏出手機。
一開機手機上有十五個未接來電,全部是周新打來的。
看來周新很心急,看着電話記錄沈城笑的更歡。
隨手回撥了一個,電話才響一聲便被人接起。
“你在哪裡,我要見孩子。”周新拿起電話便急切的說道。
之前沈城的電話關機,他隔一分鐘打一次,竟然沒有一次是通的。
短短十幾分鍾,對他來說好似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你慌什麼,你兒子活的好好的。”相比起周新的慌張,沈城則要淡定的多。
“錢我已經匯了,我要見人。”周新聞言繼續說道,語氣嚴肅而堅決。
“要不我先讓你聽聽你兒子的聲音吧!”沈城接着說,“我更想要的是你命。”他說罷便將電話擱到小佐耳邊邊。
“快說話,是你爸。”沈城踹了一下孩子的小腿粗着聲音說道。
“爹地。”小佐耳朵貼着電話輕輕說了句,他並不確定電話那便那人到底是誰。
“小佐,有沒有受傷?”聽見兒子聲音周新竟比之前更加心慌了。
“爹地……”待小佐終於分辨出是周新的聲音後他竟哇的一聲哭了,“爹地,你在哪裡……我好怕……你來救我……”小孩子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的說着。
之前還很堅強,可是聽到熟悉的聲音後便再也崩不住了,有人一直在打他腦袋,還掐他脖子,他真的好難受。
“小佐,你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男人的心中此刻燒起了一把火,似是要將他的理智燒滅。
“爹地,我疼……我脖子疼……”小佐還在哭,一邊說一邊哭。
哭泣的時候連話也說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