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在排隊的時候一輛純黑的邁巴赫停在了她身後不遠的位置,是文澤的座駕。
從蘇尋一下出租車文澤便看到她了,他原本是開着車打算去環宇的。
自從那一晚周新在酒吧找到他他就沒再找過蘇尋了,此番見到蘇尋他不禁多看了兩眼,看到那女人下車,不耐煩的張望,然後才慢吞吞的朝取款機那走去。
讓文澤費解的是蘇尋竟然還會親自到取款機取錢,她不是周新的女人麼,竟然還會缺錢用?
從周新那裡文澤知道蘇尋懷孕了,此刻再看那女人好似身形確實有些臃腫了,不過看她面色還不錯,除了排隊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臉上的神情還是愉悅的。
蘇尋排隊大概有十分鐘,文澤的車也停在馬路邊十分鐘。
他跟蘇尋即使做不成情人朋友也還是可以做的,朋友見了打個招呼是最基本的。
蘇尋將自己卡里剩餘的錢全部取了出來,反正也沒多少,她低着頭一邊走路一邊將錢卡之類的東西往包裡塞。
要是張嫂跟着她一定會驚呼出聲,走路的時候一定要看路,怎麼可以這麼三心二意呢。要是不小心摔倒了該怎麼辦,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文澤在車裡看着蘇尋的樣子不禁失笑的搖搖頭,那女人好像一直都這麼大意,拿着一疊錢在人多的地方晃難道就不怕自己搶劫的麼。
自動取款機再往下面就是一條人行道,文澤剛這樣想着,一輛機車快速的從拐角的地方躥了出來。
“讓開,讓開。”機車的速度很快,開車那人一邊開一邊喊,在人多的地方也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一些人聽到聲音後紛紛往兩邊讓,蘇尋一擡頭便看到那車在自己三米之外。她嚇都快嚇傻了還哪裡知道會讓開。
下一瞬那機車便擦着她飛了過去,車頭將她的手肘撞了一個,然後整個人跟着車的速度朝前栽去。
手裡鈔票還未完全裝進去,此刻散的身邊滿地都是,索性是那車不是直接撞向她而是帶了一下。
跌倒的瞬間蘇尋下意識的用手護住了自己的肚子,整個人雙膝跪地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文澤看到那車的時候神情立即緊張起來,可是還未等到他開門下車蘇尋已經倒在了地上。
那人將蘇尋擦倒之後也沒停下而是直接揚長而去,蘇尋周圍那一衆人更是沒有人將她扶起,而是對着那飄落的紅錢竊竊私語。
蘇尋跪在地上只覺得膝蓋手肘鈍鈍的痛,應該是已經流血了,讓她覺得慶幸的是肚子還沒出現異樣的感覺,若是孩子有一丁點的危險她一定會深深地自責。
“蘇尋,你怎麼樣了?”蘇尋還未爬起來的時候便聽見一個人焦急的呼喊,這人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耳熟。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車裡看着的文澤。從蘇尋一跌倒他就趕緊下車朝她走去了,他也是不知道會有輛車突然從拐角的地方衝出來。
蘇尋尋着那人的聲音望去竟看到了文澤匆匆而來的身影,“你怎麼在這裡?”她沒顧上自己的疼痛便疑惑的問了句。
“你怎麼樣了?”文澤冷着一張臉將蘇尋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他一出現那些圍觀的人立即又議論起來。
“你看那人開的車是邁巴赫。”
“哇,那男人好帥啊,又帥又有錢。”
“那女人是誰啊,真好命。”
各種各樣的羨慕聲傳到蘇尋耳朵裡,她縱使不高興也沒理由說些什麼,國人就是這麼喜歡八卦。
“我沒事。”蘇尋淡淡的搖搖頭,藉着文澤的臂力站立起來,事實上她現在覺得腿疼的都站不起來了。
“我的東西幫我撿起來一下吧!”站起來之後蘇尋又小聲的對文澤說了一句,她自己一蹲下去站起來就又難了。
文澤沒說什麼話,按着蘇尋的意思將她的東西撿了起來。
手包,鈔票,邊撿的時候文澤邊數了一下,那疊鈔票還不到二十章。
“你數數看有沒有少?”文澤將東西遞到蘇尋手裡低聲說了句,眼裡的情緒更加疑惑。
在文澤看來不到二千塊是非常少的數目,這好似不太像周新的手筆。
“謝謝。”蘇尋接過錢認真的數了一次,好在是一張也沒少。剛剛圍觀的人那麼多,就算是有人想拿也沒那個機會。
文澤看着蘇尋淡淡的語氣心中難免不悅,那女人分明就是不待見她的表情。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文澤看着蘇尋低聲說道,目光在她周身逡巡,他原本想看看那女人有沒有受傷,可是衣服穿的多根本看不出端倪。
“我隨便走走就好了,不用麻煩你了。”蘇尋說話的語氣沒變,說罷擡腳欲走。
蘇尋對文澤多少還存在着一些芥蒂,以前是不知情,現在知道了跟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雙腿被狠狠的磕了,哪裡是她想走就能走的,腳剛拿了一步蘇尋便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雙腿很疼,站着就覺得吃力。
好在文澤反應快,看着蘇尋快要摔倒了一把將人扶住了。
“去我車上吧,我送你去回去。”文澤低聲說道,看得出來他的表情不太高興。
那人說罷便拉着蘇尋往她車上走,蘇尋這回沒再反駁,今天出門不利被摔傷了,要是她拒絕文澤的好意估計也不會有第二個人願意幫她了。
有時候人也不能死腦筋,爲了她的孩子她也要把自己照顧好。
蘇尋走的很慢,幾乎是一步一步挪到那車邊去的。
文澤看着心裡也捉急,估摸着那女人腿上肯定傷的不輕。他很想打橫抱一把將蘇尋抱過去,可是想想還是覺得不合適。
短短的幾步路,蘇尋走了快十分鐘,上車的時候文澤看着她鼻尖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又朝着她膝蓋的位置看了一眼,蘇尋的牛仔褲上已經沁出淡淡的血跡,膝蓋果然摔破了。
“你腿上有傷,還是先去醫院包紮一下吧!”文澤對蘇尋說話是商量的語氣,可開車的方向分明就是往醫院去的。
“謝謝你了。”蘇尋又低聲道了句謝臉色有些發白,態度陌生而疏離。
她就只把文澤當成了一個過路的人,然後恰好救了她而已。
文澤有些懊惱同時眼裡有失神的情緒閃過,以前他跟蘇尋的聯繫還可以通過末末來建立,現在末末走了,他們就恢復成了陌路的關係。
“你今天一個人出來是要去幹什麼?”車開了一段車內兩人無話,文澤思忖了一下還是說了句打破沉默。
“有點事,所以就出來了。”蘇尋淡淡回了一句,甚至連目光也沒偏一下。
她回了那句話說了等於沒說!
“有什麼事?”文澤繼續追問了句,聽着女人那語氣他心中越發不爽了。
“私事。”蘇尋回答的乾淨利落,不願意說就是不願意說,看誰能把她怎麼樣。
“刺啦”一聲尖銳的剎車聲響起,文澤順勢就將車停在了路邊。
“蘇尋,你有必要對我這種態度麼?”文澤被蘇尋不冷不熱的樣子挑起了脾氣,不就是他曾經追求過她麼,難不成還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當然文澤並不知道雪山生死那一次經歷對蘇尋的孩子有很大的影響。
“麻煩你送我去醫院一下,我身體不是很舒服。”蘇尋壓根沒想跟他解釋反倒是禮貌性的請求了一句,她腿是真的很疼,輕輕一動便疼的鑽心。
文澤神情一愣,“抱歉。”男人回了一句便快速的將車開走了。
他剛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將蘇尋腿上那事給忘記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先去醫院要緊。
“你還有沒有哪不舒服?”車開起來後文澤又繼續問道,話語裡多了幾分關切。
他知道蘇尋懷孕了,其實想問的是她肚子有沒有事。只是蘇尋自己沒告訴他他也就當做不知道了。
“沒,沒有了。”蘇尋咬住了鬆開的下脣輕聲答道,索性只是腿有問題,肚子還好。
蘇尋回完那話兩人都開始沉默了,車沒開一會便到了醫院。
純黑的邁巴赫停在一個還算顯眼的位置,蘇尋躺在擔架上被人擡了進去。
文澤也跟着醫護人員進去了順便幫蘇尋辦好了要用的手續。
這男人處理商務合同處理慣了,連辦手續的速度也特別的快,
蘇尋坐在醫療室裡,褲腿被人捲起,腿上的傷有些嚴重,膝蓋上擦破了皮,血就順着傷口慢慢的滲出。
“你這傷到底是怎麼弄的?”醫護人員一邊給蘇尋處理一邊閒聊。
酒精倒在傷口上的時候蘇尋疼的臉抽了一下,這滋味,估計跟傷口上撒鹽沒啥區別。
“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下。”蘇尋咬着說道,她也沒對醫生說實話,剛剛的經歷那麼不愉快,爲什麼還要說出來呢。
“看吧,走路的時候不專心,就是這樣的後果。”給蘇尋上藥那人聞言笑了一下,“走個路也能摔成這樣。”後面一句說的聲音很小,自顧自的感嘆一般。
文澤靠着門邊抽菸,聽着蘇尋的話不由得也笑了一聲,原來那女人說謊話都不帶臉紅的。
消完毒之後那人給蘇尋抹上了一層透明的藥膏,那東西抹着不疼,還有些絲絲涼涼的感覺。
“你這傷也不算嚴重,就是摔得當時有點疼。”抹完藥膏之後那人接着包紮,“你輕輕揉一下自己的腿,過一會兒就能走了。”
“謝謝你了。”聽了醫生的話蘇尋不禁送了口氣。
抹完藥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自己突然感覺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