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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和六道骸分開以後,我被一個黑手黨家族領養了,最開始那裡的人都對我很好,但是自從首領派我做了第一個暗殺任務起,就開始不一樣了。

似乎是我體內的一些東西被激發了,我的戰鬥能力隨着我每一次戰鬥直線上升,特別是殺人的能力。

似乎實驗的身體改造,讓我能夠本能的分辨出怎樣可以更好的殺死一個人。

首領讓我頻繁地接下暗殺任務,而暗殺的對象越來越強、也越來越多,而我從來沒有失手過。

終於有一天,我失控了。

每一次戰鬥的時候,我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其實在最開始冷靜下來之後我覺得戰鬥時的我很可怕,因爲我覺得戰鬥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就連看着自己的鮮血一點一點離開身體的時候都讓我的神經更加興奮。

我完全沒有理智,完全不會害怕受傷,滿腦子都是對於鮮血的渴望,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失控的時候我只覺得需要鮮血來填滿我整個人的空虛狀態,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把整個家族的人都殺光了,幾乎全都是被我手裡的絲線割破了大動脈而死。

然後……我逃走了。

最開始我以爲復仇者監獄會來抓我,但是後來我瞭解到那個收養我的家族首領似乎是因爲最近太過肆無忌憚地暗殺一些其他家族的重要人士而引起了衆怒,很多家族都對它很不滿,因此聯名對它下達了格殺令。

也因爲這樣,復仇者監獄並沒有管這次的事情。

而我的狀態漸漸也恢復了正常,於是我選擇投奔了另一個家族。

我開始明白,沒有一個家族會拒絕一個實力強大的暗殺者。

終於,在我毀滅了第五個家族之後,其餘的家族們坐不住了,他們開始要求復仇者監獄進行制裁,於是我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被複仇者們貼上了S級危險的標籤關進了復仇者監獄的最底層——傳說中連一絲光都無法透過的最底層。

我被塞進了一個巨大的玻璃罐子裡面,裡面全都是奇怪的液體,渾身被鐵鏈困住全身無法動彈,每天靠着營養液生存。

可是我的思維卻沒有一刻停止……應該是被複仇者們刻意維持着清醒,沒有睡眠。

我根本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只知道我完全在一片黑暗中,知道白蘭將我的意識帶出了復仇者監獄。

而最開始的附身,是在我的無意識下完成的。

我本來只是在家族裡呆膩了,想要換換心情,在家族後面的森林裡看見了一隻瀕死的蒼鷹。

然後在我的無意識下,我對它進行了附身。

這個過程很玄妙,我無法描述,等我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那隻原本躺在地上的蒼鷹了,而我本來的身體倒在草地上。

我撲撲翅膀飛了起來,最開始有點搖晃,而那隻蒼鷹肚子上的傷口也有點疼,但是並不影響我的興奮之情,我感覺身體內什麼溫暖的東西離開了,然後身體似乎屬於我自己了,直到我發現身體內的血液流速變得緩慢,我才猜到,可能剛纔離開的溫暖東西是那隻蒼鷹的靈魂。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靈魂是這麼溫暖的一樣東西。

而我的附身,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是爲別人續命。

確切的說,是讓一個本該死的身體重新充滿生機,但是活在裡面的人,是我。

————

Reborn沉默了很久,嘴角沒有翹起,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而一邊綱吉的表情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很痛苦吧。”綱吉用那雙棕色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忍的神色,“很痛苦吧,在黑暗裡。”

我抿抿嘴,低下頭推了推眼鏡。

我覺得我能夠明白爲什麼彭格列爲什麼能夠從一個小小的自衛隊成爲現在的第一大黑手黨了,如果首領都是這麼的……

如果首領是綱吉的話,我覺得我當時的結果會完全不一樣也說不定。

要知道最開始逃離實驗室的時候我其實充滿了希望,而和六道骸分開的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他希望毀滅黑手黨,而我更傾向於融入黑手黨。

因爲我知道,我的能力,只有在黑手黨裡纔會得到重視。

“如果……我是說如果……”綱吉朝我伸出手,神色讓我覺得很溫暖很認真, “如果是我的話,你願意加入嗎?”

“哼。”reborn在一邊拉低他的帽檐,嘴角再次翹了起來,似乎很滿意他的學生的做法。

眼底有點溼潤,這也許就是人家說的感動吧?

但是還沒有等我做出什麼迴應,一個爆炸頭的小孩子就捧着一疊餅乾衝了進來:“啊哈哈,餅乾都是藍波大人的!”

“藍波,快放下,這是媽媽給阪田小姐做的。”一個扎着小辮子的中國眯眼小姑娘跟着進來了。

“不給不給……”那個爆炸頭小孩子被我放在一邊的書包絆了一下,然後一個紫色的東西就朝我飛了過來。

明明直徑挺小的,但是我卻被整個罩了進去。

眼前一陣粉紅色的煙霧,等到煙霧消失的時候,剛纔綱吉的那個小房間已經不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間陌生的房間,房間中間是一張雙人牀,而我現在就躺在那張雙人牀上。

“啊,是十年前的小景啊。”一個富有磁性的溫柔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這才發現原來雙人牀的另半邊還躺着一個人,穿着白色的睡衣,正在翻雜誌。

等等,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

棕色的頭髮,棕色的眼睛,溫柔的神色……似乎和綱吉有點像啊。

“看慣了你十年後的樣子突然間看見你這樣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啊。”那個人笑了笑,雖然五官都是我熟悉的綱吉的樣子,但是……怎麼說呢,整個人更加成熟了,雖然戴着眼鏡,但還是可以看出鏡片後的眼神很銳利,也具有了一種大人的魅力了。

總之和廢柴綱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很明顯這樣的他不可能是個廢柴啊,完完全全是一副成功人士上位者的樣子啊。

“只有五分鐘的話。”十年後的綱吉把手裡的雜誌放到一邊的牀頭櫃上,然後摘下鼻樑上的眼鏡,露出犀利卻帶有一些柔和的深邃目光,看着我,“那似乎應該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呢。”

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這樣的目光,我覺得臉頰有點發熱,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太不中用,因爲前段時間的高強度訓練而發燒了。

他放下眼鏡,微微朝我這裡傾過身,然後右手伸到了我的後腦勺微微用力……

啊咧咧?!親……親到了……?!

嘴脣上傳來柔軟溫暖的觸感,大人綱吉那張一點毛孔也沒有的臉近在咫尺,他噴出的鼻息讓我的臉上微微有點癢,後腦勺上他的右手動作雖然溫柔卻不容反抗。

我……我的臉似乎更燙了。

不行不行,這次一定是發燒了,而且燒得不輕,都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了。

大人綱吉放開我,微微笑了笑:“我一直在後悔,當時怎麼沒有讓你明白的更早一點。”

然後,我的眼前又是一片粉紅色的霧,耳邊傳來大人綱吉的聲音:“tiamo,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