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嗯。”得到少年肯定的回答的reborn顯得很滿意,嘴角勾起一抹在綱吉眼中非常不懷好意的笑,“這是給你的信。”
“那個是誰寄來的?”看着到嬰兒手中烙着蠟封的信件,少年雖然疑惑卻謹慎的沒有去接,在他看來,從reborn手裡得到的消息,往往都是自己磨難的開始。
“是彭格列九代目給你的。”
“啊?!九代目!”
無視少年驚恐的尖叫,reborn打開信朗讀起來,“親愛的彭格列第十代,你的成長我已經從reborn那裡聽說了。那麼你邁向下一步的時候似乎來臨了,我向你下令,迅速逮捕六道骸等逃犯並且救出被抓的人質,祝你好運。”
“等……那是什麼啊?”
“附註:萬一拒絕就將被視爲叛徒,殺無赦。”
“喂!!不要開玩笑了啊!”抱着頭的少年開始抓狂,“等……等等,‘救出被抓的人質’是怎麼回事,難道說瀧川桑……”
“不排除這個可能哦。”小嬰兒看似輕鬆的回答着,可是透亮的黑色眼底卻有着一抹擔憂。“看來事情不妙了,如果真的是那個六道骸的話。”
“別開玩笑了,怎麼能和黑手黨扯上關係呢。”綱吉從reborn面前慌慌張張的逃離了醫院,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可是……”無精打采的低着頭的少年自言自語着。
“無論怎樣逃他們也會繼續盯上你的。”小嬰兒糯糥的聲音接口道。
“唉!Reborn,什麼時候!”少年驚訝的看着突然出現在牆頭的嬰兒。
“不要忘記他們爲了找到你所作的事情。”reborn此時的表情是綱吉從未見過的嚴肅。
少年回想起躺在病牀上明明傷的很嚴重還要強顏歡笑的安慰妹妹的了平大哥,因爲擔心哥哥而偷偷擦拭着眼淚的京子,爲了保護自己而受傷直到剛剛還沒有恢復意識的獄寺,還有總是笑嘻嘻的山本臉上的怒容,以及——
那個匆匆離去的少女的背影。
“瀧川桑,真的出事了嗎……”毫不掩飾擔憂的表情,綱吉猛地擡起頭,“如果這樣下去的話……一定,一定還有很多人會受到傷害。”
“我覺得他們的作法太奇怪了,把大家都牽扯進來,我對那個叫骸的人也很火大啊!”
“可是,瀧川桑和那個強到不行的雲雀學長都沒有回來的話,那樣的人不是我廢柴綱能打到的對手。不行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嬰兒小小的手掌放在綱吉毛茸茸的棕色腦袋上,略顯冰涼的觸感讓綱吉想起那個不知不覺陪伴了自己不少時光的少女碰觸自己時的溫度。
明明是個內心很溫柔的人,卻要用冰冷的外表來武裝自己,明明很關心別人,卻總是扭過頭之後默默在角落裡注視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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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被那麼多人圍繞着,還是能被綱吉一眼看出她的寂寞。
“reborn。”再次擡起頭的少年眼中寫滿了堅定,“我要去,不管怎樣我都想救出瀧川桑,就算,我是這麼沒用的人,她還是相信我的,所以,一定有,我能辦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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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
費力的睜開眼,少女有點暈眩,眼前是一片昏暗,恍惚間,有幾個人影在自己面前攢動。
“…,……。”有人急切的在叫着什麼,可是少女卻聽不清,她下意識的努力撐起身子,想要靠近一點去分辨。
“小夜,你終於醒了。”溫柔的聲音,舌尖喚出“小夜”二字時旖旎而特殊的音調讓少女覺得非常熟悉,彷彿已經聽了千百遍一樣。
“哥哥,讓你擔心了。”她不由自主的迴應道,然後驚覺不對,這是自己,而又不是自己。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就存在於這個身軀裡,能感受到這個身體看到的,聞到的,聽到的,觸碰到的一切,可是,她卻不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行動。她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眼前發生的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Ne,Ne~夜大人,唱歌給我們聽嘛~”一個黃頭髮的男孩子蹲在小女孩的身邊,討好的懇求着。
“犬,不要任性,夜大人從試驗室裡被送出來還沒有多久。”旁邊一個藍色短髮的面癱男孩立刻伸手敲了敲被喚作犬的男孩,用力把他從女孩身邊拖開,“夜大人,請好好休息吧。”
“謝謝,千種。”
女孩子溫和的笑了笑,蹲下身,靜靜的靠在牆角。藉着從天窗裡投進一小灘水漬的月光,真琴終於看清了女孩的面貌,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的過分,尖尖的下巴襯得一雙暗金色的眼睛更加圓滾滾的有神,沒有經過打理的黑色長髮自然的蜷曲着,此刻傾斜下來,幾乎遮蓋了女孩的大半個身體。
然而,僅僅露出的那一小部□□軀,就可以看出女孩此刻有多麼虛弱,寬大的白色袍子像囚服一樣掛在身上,裸露出的細弱的四肢上扎滿了針孔,密密麻麻的,有的地方還帶着不正常的青紫。
……這是……小時候的自己……認識到這一點的真琴情緒劇烈的起伏起來,原來,原來小時候的我是這樣的嗎,這裡到底是哪裡,總感覺到有種危險的氣息。
“小夜,還疼嗎?”先前那個溫柔喚着自己的男孩緩緩地在女孩的身邊坐下,白皙的手指輕柔的執起小真琴環抱着膝蓋的手臂。
“沒事的,哥哥,一點都不疼呢。”小小的女孩在擡起頭看到男孩的一瞬間露出燦爛的微笑。
漂亮的藍紫色中長髮,還有那令人記憶深刻的特殊髮型,這是,縮小版的六道骸。
真琴怔怔的看着男孩臉上疼惜的表情,還沒有變成異色雙眸的深藍色眼睛裡盛滿的都是對自己妹妹的疼愛。這樣的神情讓真琴胸口一陣發緊,不由自主的就喚出了哥哥二字。
“怎麼了。”彷彿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喚,六道骸擡起頭疑問的看着女孩。
“哥哥?”女孩子歪着腦袋示意自己什麼都沒做。
“啊,是哥哥聽錯了,最近總覺得小夜在叫我呢。”男孩揉了揉女孩的發頂,“小夜進了實驗室哥哥很緊張呢。”
“沒事的,哥哥,小夜一定不會有事的,因爲哥哥在外面等着我嘛,我們還要一起回家的啊。”
聽到“回家”這個詞,男孩猛地把女孩摟進懷裡,不讓她看到自己此刻臉上刻滿恨意的醜態。
“哥哥?”
“沒事,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男孩子緊握的拳頭裡滲出了幾條血絲,那個拋棄了我們,將我們送到人體實驗室的家族,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發現自己能夠同時透過兩個人的眼睛看着一切的真琴,感受到了六道骸身體裡刻骨的恨意,自己也不免有一絲被感染。原來,竟是這樣悲哀的過去,被一直以來疼愛着自己的家人送上實驗臺,日復一日的進行着慘無人道的實驗,無論是多麼堅強的孩子,也都會崩潰吧。
然而天才矇矇亮,相依而眠的兄妹兩就被人以粗暴的方式喚醒,六道骸被送進了名爲“LHY098”的房間,小真琴卻被帶着一路向下走着。
不知轉過了多少個彎,下了多少層臺階,小女孩被推到了一扇黑色的大門前,光禿禿的門上什麼標籤都沒有,卻顯得非常陰沉,從門內走出來的白色大褂的人,一邊翻着一本厚厚的實驗記錄手冊,一邊面無表情的打量着女孩,就像在評估一件商品般,半晌他滿意的點點頭,伸過手扯着女孩脖子上的鐵鏈,彷彿拉着一頭牲口一樣把她拖了進去。
那裡是,小真琴的噩夢。
巨大的柱形容器裡盛滿了不知名的綠色液體,女孩小小的身體□□的浸泡在裡面,嘴上帶着氧氣罩,脖子和腳踝都被鐵鏈鎖着,垂直的固定在容器中央,無數的管子和電線插滿了小真琴的身體,有的提供身體生存所需要的能量,有的是用來測量實驗數據。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世界裡,小小的女孩痛苦的掙扎着,她突然懷念起先前被注射各種藥劑日子,那樣的日子,就算痛苦,只要不停的忍耐,就可以見到哥哥,見到這個世界上唯一掛念着自己的人。
女孩很懂事,她早就知道了自己被拋棄的事情,但是她仍然努力的對着男孩微笑,因爲她知道如果不這樣做,那個比自己更加激憤的男孩很可能就會過早的崩潰。
微笑,是這個黑暗的地下世界裡唯一的陽光。
真琴感受着小女孩的痛苦,早已淚流滿面,原來那些午夜時分的夢魘只是自己遺忘的痛苦記憶裡一小部分的縮影。
她終於想起自己每每滾到舌尖又吞回去的那個名字。真琴閉上眼,意識終於開始和小女孩融爲一體。
“哥哥,救我。”
遠在地面上層的男孩子身體突然一陣輕顫,異色的雙眸裡光華涌動,魅惑的嗓音催眠着眼前早已陷入瘋狂的科學家們,“撒,告訴我,我的小夜在哪裡,否則的話,那就跟我一起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