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考場的陸逸名,與衆人一起,乘馬車來到了一家酒肆,包下了一個大間,算作小祝冒牌大昏君最新章節。
畢竟,會試才過了第一場。
剛剛坐下,沈素盈便低聲向陸逸名道:“雲青,怎麼樣?”
陸逸名微微一笑,輕道:“甚好。”
沈素盈頓時鬆了口氣。
她身邊的沈素雅輕笑道:“陸公子的才華,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麼?你呀,純屬關心則亂。”
沈素盈輕笑了兩聲,垂首不語。
沈素心在一旁偷笑不已,什麼時候的事情呀,這個盈姐姐竟然如此淑女了呢?
這時,洛輕鴻端着酒杯,過來向陸逸名笑道:“雲青呀,這一場看上去你似是感覺不錯?”
陸逸名起身道:“謝洛兄關心,陸某感覺,的確不錯。”
一旁的慕容若飛笑道:“在座的,論及才學,怕是除了素雅,無人可與雲青相提並論。莫忘記,這裡還有兩個殿試榜上有名之人。區區會試,又怎能難得倒他呢?”
洛輕鴻朗聲笑道:“青雲啊,總算讓你蒙到了我這表妹,整日介你就掛在嘴上,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不?說實話呀,若非我這個表哥未出五服,又怎會輪得到你?”
沈素雅微微一笑,輕道:“洛表哥,你還未吃酒,怎就醉了?”
洛輕鴻聞言一怔,陸逸名笑道:“誰讓你胡說八道,罰酒!”
慕容若飛也笑道:“對,罰酒!罰酒!”
洛輕鴻一臉晦氣的指了指兩人,失笑道:“好你們兩個連襟,還當真似兄弟了?好好好,我認罰三杯!”
沈素盈輕笑着,取過三隻酒杯。在洛輕鴻面前排成一線。而沈素雅捧着酒壺,滿滿給他斟上三杯,輕笑道:“洛表哥,你這張嘴,最是會胡說八道。須知,禍從口出,慎言爲重。今後,你可得小心,以免因言獲罪。”
洛輕鴻怔了怔,輕道:“好。我記住雅表妹的話了,今後我洛輕鴻一定留意。”
說着,他乾脆的滿飲三杯。
頓時。衆人皆是喝彩,就連沈素心,也笑盈盈地拍着小手。
酒過三巡,衆人開始行起了酒令。而仲裁的,卻是唯一不被允許碰酒的沈素心。再怎麼說。她現在的年紀,又是個女兒家,喝酒實在是有點早。
這一次,輸了的,卻是沈素雅。
沈素雅無奈輕笑道:“饒過我吧,我實在不勝酒力了。”
有些微酣的洛輕鴻不依道:“這可不行啊。素雅表妹,既然你輸了酒令,就得罰酒!”
慕容若飛起身擋在沈素雅身前。笑道:“不如,這一杯,讓我來替她喝了吧。”
洛輕鴻道:“不行!你們還未成親呢,這可不行!”
沈素心眼珠兒微微一轉,輕道:“不如這樣吧。讓大姐姐講個故事,若是大家都認可。就饒過大姐姐,可好?”
衆人聞言,皆都贊同。而洛輕鴻也來了興趣,想聽聽沈素雅能講出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沈素雅垂首思索了一會兒,輕道:“那,我就講一個畫家的故事好了。”
慕容若飛首先贊同道:“好,琴棋書畫,素雅可是樣樣皆通的異界之召喚天書最新章節。她的畫家的故事,定是發人深省。”
洛輕鴻不屑道:“素雅表妹說烏鴉是白的,你怕是也要贊同。好了好了,好好聽故事吧。”
沈素雅微微一笑,輕道:“曾有一人,于丹青一道,極其癡迷。但無奈,他的手筆,總是有所欠缺。”
“一日,他的友人向他推薦了一位著名的丹青大家,讓他到那位丹青大家身邊學藝。”
“那位丹青大家,技藝極其不凡。他尤其擅畫竹,他的竹子,錯落有致,頗具氣韻,實在非是一般。而那人,在大家手下,首先學的,便是畫竹。”
“但,時日漸久,他的技藝,仍未有太多長進。”
“一日,丹青大家將他叫到身邊,當着他的面,繪下一副青竹,向他問道:‘你看,我畫竹,與你有何區別?’”
“那人思索半晌,道:‘不知。’”
“丹青大家言道:‘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節葉皆具焉。自蜩腹蛇蚹以至於劍拔十尋者,生而有之也。今畫者乃節節而爲之,葉葉而累之,豈復有竹乎?故畫竹必先得成竹於胸中,執筆熟視,乃見其所欲畫者,急起從之,振筆直遂,以追其所見。如兔起鶻落,少縱則逝矣。’”
“那人恍然道:‘與可畫竹,胸中有成竹,是否?’”
“丹青大家頷首道:‘與可之教予如此。予不能然也,而心識其所以然。夫既心識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內外不一,心手不相應,不學之過也。故凡有見於中而操之不熟者,平居自視瞭然,而臨事忽焉喪之,豈獨竹乎?’”
不等她說完,沈素盈已然在偷笑了。不過她也佩服,沈素雅居然能將蘇東坡的這篇文章一字不差的背下來,還能融入她的故事,實在是有才。
而沈奕尋面色亦是有些古怪,輕輕搖了搖頭。
而衆人聽了,皆是默然。
陸逸名輕道:“與可畫竹,胸中有成竹。果然,雅小姐所言,頗是發人深省啊。但爲此‘胸有成竹’四字,當浮一大白。”
說着,他舉杯向沈素雅遙遙一敬,一飲而盡。
洛輕鴻笑道:“雲青啊,想想你從考場中走出時,那副神態,不正是胸有成竹的樣子麼?”
陸逸名輕笑道:“最多說一句心中有數,若說胸有成竹,實在是有些過了。”
而慕容若飛,此時則雙眸異彩連連的望着沈素雅。
向衆人告了罪,沈素雅便離了席面,來到一旁的小案坐下。而這裡,早已有陸曉雙待着了。因爲陸逸名不許她喝酒,而她性子喜靜,也不去席上湊熱鬧,只是在一旁含笑看着。
此時見沈素雅過來了,而陸曉雙與她也很是熟悉,便湊上前,輕道:“雅姐姐,雙兒正無聊,正巧你也過來了。”
與沈家衆女玩得久了,她也多了一些詞彙。
沈素雅輕笑道:“我實在是不能喝了。雙兒妹妹,咱們兩個且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可好?他們也不會太久,畢竟,你哥哥過幾日還要再考第二場。”
陸曉雙輕笑道:“好呀好呀。”
於是,兩女便在小案這邊交頭接耳起來。不久,沈素心亦是離席湊了過來,加入她們。
這時,陸曉雙輕道:“雅姐姐,你看,我哥哥能進殿試麼?”
沈素雅輕笑道:“進殿試,你哥哥可謂是胸有成竹了明統天下。至於殿試能取得什麼排名,那就不好說了。”
陸曉雙輕嘆道:“其實,雙兒原本想,哥哥能有個進士,就很是不錯了。畢竟,進士也能做個縣令了。可是,他想要娶盈姐姐,就須進殿試。雙兒想要盈姐姐做嫂嫂,可是,雙兒只怕……”
沈素雅輕笑道:“莫怕,雙兒妹妹,我說你哥哥胸有成竹,你哥哥就必然會達成目的。”
沈素心也輕笑道:“雙兒姐姐,你就放心吧!我這個姐夫,你哥哥可是跑不掉的。否則,盈姐姐第一個不答應呢!”
沈素雅輕笑道:“其實,盈妹妹可不會管那麼多的。只要她看中了,哪怕是路旁乞兒,她也敢嫁。”
沈素心輕笑道:“說起來,盈姐姐也算胸有成有了。”
沈素雅望了望陸曉雙,不由笑道:“對另一件事,我也是胸有成竹了呢。”
沈素心奇道:“什麼呀?”
沈素雅又看了陸曉雙一眼,輕笑道:“洛表哥這般年紀了,因爲家中事多,一直尚未訂親。這其中,也有未有遇到心儀之人的緣故。可是,近些日子來,或許,他的好事也近了。”
陸曉雙聞言,雙頰不由飄起兩朵紅雲。
沈素心望了望她,又偷眼望了望洛輕鴻,吃吃笑道:“不錯,果然不錯!雙兒姐姐,什麼時候的事兒呀?怎麼不告訴心兒?”
陸曉雙的臉兒,此時已然紅得好像熟透的蘋果。她訥訥道:“雙兒……雙兒明年才及笄……”
沈素雅掩口輕笑道:“那有什麼?我們九妹妹,今年才七歲,去年就有人向她提親了呢!”
陸曉雙不由瞪大雙眼,望着沈素心。
沈素心小臉兒一紅,嗔道:“大姐姐,那不是都回絕了麼?”
沈素雅的眸子中帶着一絲戲謔,輕笑道:“事情總是有的吧?若是當時四叔母一念之差,說不得,九妹妹你今日已然訂出去了。”
沈素心撇撇嘴,道:“我娘纔不會那麼早就把我訂出去呢!”
隨着沈素雅與沈素心的說笑,陸曉雙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但,她仍是有些害羞,輕道:“此事……此事還需回了洛州府家中,問過母親,纔可以。”
沈素雅一怔,問道:“你們家中,除了你們的母親,不是隻有你們兄妹麼?你們兄妹都來了京城,可是你們身上有病的母親,可有人照顧?”
陸曉雙輕道:“母親已然去了舅舅家暫住。不過,這個舅舅,其實也不是親舅舅,而是曾救了母親一命當地農人,爲人甚好。母親本也不欲麻煩他,可是她又實在不放心哥哥獨自出門。”
沈素雅輕嘆道:“兒行千里母擔憂呀。”
頓時,三人都沉默了。
不久,席上也散了。
隨後,後兩場會試也過了。而放榜之期,已經近在眼前了。
果不其然,陸逸名高居榜首。
隨後,便是殿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