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皇城封爵 005.殺心
在深深的宮門之中，菲舍皇子站在自己的房間之中沉默着，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悶哼了一聲，隨手抓起了身邊一個價值的連城的花瓶就砸了出去。
眼看着數萬金幣瞬間變成了粉末，菲舍皇子卻沒有一絲半分消氣的模樣，卻還是不斷的動着。
不到片刻的時候，他精美的房間之中，所有能砸的東西就都被砸得乾乾淨淨。
身邊的侍衛和侍者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這位性子一向沉穩的菲舍皇子爲什麼突然會如此勃然大怒。
“都退下吧！”
正在發怒的菲舍皇子突然冷靜了下來，對着身邊的侍者和侍衛淡淡說道。
那些下人不敢發問，只能一個個快速的躬身退下。
片刻之後，菲舍皇子才吸了一口氣，道：“大師......你有什麼看法？”
一個人影在空氣之中緩緩的浮現，片刻之後，傳出了亞伯拉罕的聲音：“不知道殿下問的是什麼？”
菲舍皇子忽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神色來，然後他走到了房間的一張座椅上坐了下去，垂頭思索了片刻，才皺眉道：“你覺得......這個杜凡爲什麼會選擇南國的的行省呢？而且，還是那個在帝國原本的邊界之處，號稱無亂之地的絲羅行省呢？”
沉默了片刻之後，這位宮廷魔法師之首才低聲道：“殿下......你自己不是早就已經猜到了原因了嗎？”
“是啊！”菲舍皇子突然低聲笑了笑，“杜凡並不是什麼傻瓜......自然看得出，在之前我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卻並不知道，如果我不是皇子的話，如果我現在坐着的不是這個位置的話，我和他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的......但是此刻，搞到了這個地步，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了。我是奧斯汀一系的人，我必須要保持皇室血脈的正統和家族的延續性......他功勞太大...而我權位不穩，所以這種時候我不得不對付他......都說自古帝王無親情，其實，帝王之家連人情都沒有的。”
亞伯拉罕嘆了一口氣，片刻後才輕聲道：“其實...杜凡應該也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他纔會選擇絲羅行省吧......他多半是沒有什麼野心，這樣做的話，無非就是想向殿下你證明這一點罷了！”
“真的是這樣嗎？”菲舍皇子突然冷笑了一聲，臉上不再帶着絲毫溫文爾雅，“事實到底是如何......難道你猜不到？這些事情我根本不用說出來......”
說到這裡，菲舍皇子突然站了起來，道：“亞伯拉罕大師......如果此刻你出手的話，你覺得你有幾分把握？”
亞伯拉罕微微一愣，但是還是快速道：“殿下難道你準備......”
菲舍皇子回頭看着亞伯拉罕，一字一頓道：“我問你，如果讓你去殺了杜凡的話，你此刻有幾分把握？”
“不好說，真的不好說，”亞伯拉罕突然嘆了一口氣，“如果是之前的杜凡的話，那麼我殺他，絕對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但是今天，我躲在暗處用探測術對他進行探測，但是我卻居然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什麼等級......如果之前我還能隱約猜出他的實力的話，那麼此刻我只能夠說，他的實力已經深不可測了。如果不是杜凡這幾天有什麼奇遇的話，那麼就是他之前一直隱瞞着實力......在這種情況下，我如果去對付他的話，最多也只有一成不到的把握......所以，殿下，還請三思啊！”
菲舍皇子微微皺眉道：“那你什麼意思？”
沉默了片刻，亞伯拉罕才嘆息道：“如果我去對付他的話，得手的話還好......如果不得手的話，恐怕日後麻煩就大了......殿下你也應該知道，現在杜凡多半隻是隱約猜到了你想對付他，但是卻還不能肯定......但是如果我出手的話，他絕對就能夠肯定這一點，這樣的結果，得不償失啊！”
“哼......”菲舍皇子冷笑了一聲，“那麼你的意思就是放任他這樣下去嗎？此刻你或許還有一分對付他的把握，但是日後呢？你連一分的把握都沒的話，如果他作亂的話，那麼我就一定會後悔今日的決定的。”
亞伯拉罕聲音裡面彷彿帶着幾分冰冷：“殿下，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如果你硬要如此決定的話，那麼我這就是去執行......”
菲舍皇子突然哈哈大笑了幾聲，聲音裡面帶着幾絲狂妄，幾絲囂張，他眯着眼睛淡淡道：“不必了......如果按照你的說法的話，杜凡就算不是聖階，也差不了多少了，殺這種人物實在是麻煩，更何況他身後的勢力錯中複雜，只要被人知道了，日後麻煩就大了......我倒要看看這個杜凡，能有幾分機會坐上南國特使這個位置......更何況，他此刻是我手底的第一功臣，之前能殺就殺，此刻要是真殺了他的話，還有誰不知道是我叫人辦的？羣臣冷心政局不穩這麼麻煩的事情，我纔不會做呢。”
看着菲舍皇子的表情，亞伯拉罕目光之中浮現了幾絲複雜的神色，片刻後他才彷彿自言自語一般，低聲喃喃道：“當日......奧爾達斯也是這般想的吧？”
“殿下已經真的對你起了殺心了。”夜幕降臨的時候，坐在格林家華貴的馬車之上，格林公爵坐在杜凡對面冷靜的說着。
父子兩人因爲一些瑣碎的事情在皇宮之中待到了此刻，而公爵夫人早就被送回了格林公爵府上。
杜凡皺着眉，似乎有些不解：“殺心？父親大人......按照你的分析的話，我們選擇這個地方，菲舍皇子應該十分滿意纔是，爲什麼他還會起殺心？”
格林公爵搖搖頭，語氣之中帶着幾絲詭異，淡淡道：“我原本也是這般認爲的......但是到了離開皇宮之後我纔想明白，菲舍皇子此人，絕對不能用常理推測......原本是一般的君王的話，如果我們做出如此讓步的行爲，表示自己毫無野心的話，那麼他們一定會大大的高興......但是，這菲舍皇子也未免高興得太過頭了吧？十萬皇城禁衛軍？南國特使？我看他多半是看出了你的行爲是爲了表示自己沒有野心，所以他纔會如此做......他的行爲無非就是在告訴我們一件事情，我們的心思，他早就已經猜透了。”
杜凡遲疑了片刻，才點頭，道：“那麼我們此刻應該......”
格林公爵淡淡道：“此刻我們也沒用其他的選擇了，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下來了，也就不要去想他了......如果我們有了其他的動作的話，反而不妥......所以杜凡，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日常如何行事就如何吧......到時只要我們真的把絲羅行省掌握在手，再加上你南國特使的身份的話，帝國南北都是我們家族的人，我也不信在那種情況下，菲舍皇子還能夠做出什麼事情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日後你出入帝都，都是小心爲上......”格林公爵嘆息，“菲舍皇子如果來不了明的，多半會來暗的......我知道你此刻早就不是之前的那個杜凡了，但是還是小心一點，總是有好處的......”
杜凡愣了愣，才道：“我想菲舍皇子不至於......”
“什麼不至於？”格林公爵冷笑，“當日把你留在皇城之中，他難道就打着什麼好主意了嗎？杜凡，你要知道，菲舍皇子畢竟是一國之尊，就算是他之前多麼的看得起你，但是此刻他很快就要掌控帝國了......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他有的只是統治......在所有的帝王眼裡，威脅到他的地位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那麼都一定會在瞬間毀滅的。”
杜凡思索了片刻，才躬身，道：“我明白了，不過父親大人也請放心......此刻想要我的命，也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格林公爵點點頭，道：“很好......你有這份心思的話，那麼就是最好的了......不過，就算是想要對你下手，菲舍皇子也不會傻到在近期下手，所以我們還有許多時間佈置，只要小心謹慎，總是沒有錯的......還有，今天你我說的事情，就不要給你母親大人知道了，免得她擔心。”
杜凡微微一愣，但是還是快速的點了點頭。
看到了杜凡的動作，格林公爵的眼神之中才露出了幾絲滿意是色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