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騙我?”羅寶寶直指紅字, 不拖泥帶水。
可秋公子卻先是幫她把布好菜,這才反問,“爲什麼要拒絕我?”
“啊?”瞪大杏眼, 指着對方, “因爲你說你是GAY!還有,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纏着多, 我對你而言, 還有什麼好處嗎?”
“媽媽,‘給’是什麼?”一旁不知哪跑來的三歲小娃,同樣也指着秋公子問。
“噓, 別用手指着對方,這不禮貌!”一旁年輕的母親連忙抓住兒子的手, 尷尬的笑着, 躲的遠遠的。
羅寶寶紅了紅臉, “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說吧?”
秋公子搖了搖頭,一臉坦然, “就在這裡吧?我沒有什麼好再隱瞞的。”
這一招,令羅寶寶皺起眉,她怎麼覺得自己變得裡外不是人了?明明錯的是他啊!
可剛想反駁,結果秋公子又問了一句,“我指的是前一次的拒絕, 在那個會場展館中, 還記得嗎?”
一愣, 這回, 羅寶寶不說話了。她低着頭撿着翻着手中的沙拉, 默然不語。
秋公子這次倒沒有阻止他糟蹋食物的處理方式,只是寵溺的笑着, “讓我猜猜爲什麼吧?因爲覺得我這種人不可靠?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羅寶寶想了想,搖了搖頭。
秋公子眼神一閃,“原來如此……是對彼此的不信任而已……”
“……”
望着身體一僵的羅寶寶,秋公子長長的舒了口氣,揉着眉間輕笑着,“有意思,其實多們都是一類人……不過,我和你唯一的不同便是我不想放棄。”
“什麼意思?”擰着柳眉,羅寶寶奇怪的問。
清澈的眼黑白分明,“羅慕秋,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眨眨眼,再眨眨,然後手中的叉子“碰”的敲擊着餐盤,成了衆人視線焦點的羅慕秋,脹紅了那張小臉。
“我,我不明白……”說話都打起結來,“那個,你是說你在我們初遇的,你公司的會議室裡,就……”羅寶寶暗想,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不,更早以前。”在看到羅寶寶疑惑的目光時,秋公子才解釋着,“女方婚禮的休息室吧?然後你獨自一人,跳着舞……”
“哐”的,羅寶寶猛的站起來,竟然使得餐盤摔落在地?
好在,這餐廳原本就是爲兒童設計的,於是餐具更多接近於塑料及鋼化玻璃的材質。只是這依舊驚動了店長。
“哎呀,小兩口吵架了嗎?”店長連接過來擦洗,嘆口氣勸着,“夫妻過生活的,哪個不是牀頭吵牀尾和的?”說完,推了推秋公子,低聲說,“還不快賠禮道歉,認個錯?”
秋公子當然一臉謙和的好好先生樣,站起來扶着已經僵硬成一塊木頭的羅寶寶坐在了另一頭。
“我,我們還是離開這吧?”抓着秋公子的手,羅寶寶這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心亂如麻,另一手緊按着自己的胃部——因爲緊張而習慣性的胃痙攣又開始了。
皺緊眉,這一次秋公子點了點頭,付了帳後,半摟着佳人回到了停車場。
打開暖氣後,秋公子又出去了,過了一會兒,一罐熱騰騰的奶茶,一個小麪包,一瓶礦泉水,以及,一盒胃藥。
羅寶寶的眼便又閃了閃,“那個在展會上的藥,是你買的嗎?”
“以前跑業務時也經常胃疼,覺得這牌子最好。”捲起袖子坐在車內,秋公子又問,“那麼,現在要如何,你纔會原諒我呢?”
“……”一抖,羅寶寶手中的東西差點掉落一地,過了半晌纔回答,“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們都是傻瓜而已。”
“還在生氣嗎?”
“嗯,”嘆了口氣,“總覺得我是一個傻瓜似的,被你耍得團團轉,而且最可恨的是我那一家子都站在你這邊嗎?”
即使再傻,也知道羅小曼的反應,還有自個兒媽媽的反應,太不對勁了。
秋公子也沒否認,“我們太像,可是卻又不像。若是我再以退爲進的話,恐怕你又會跑得遠遠的吧?”
“……”對於這一點,羅寶寶根本無法反駁。
她的勇氣,因爲她的恐懼,在很多時間都用光了,尤其是在感情上面。
感情不是事業,再多的事物變化,在交易場上都逃不過一個利字。可是,感情呢?所謂的愛情呢?它們卻會因爲一個小小的口角,一個小小的意外,甚至是出門習慣走哪個方向的不同差異,而變得分崩離析。
羅慕秋因爲害怕父母失望,而戴上了那個女強人的面具——只是這樣的付出卻可以得到回報。
而此刻,當她害怕感情,害怕受到傷害之時,她所能做的,卻僅僅是縮在自己的殼裡,永遠的當起逃兵……
“想好了嗎?”秋公了說,“我是騙了你,但是那時是唯一能讓你留在多身邊的方法。於是,我只能這麼做了。”
“……”每個人心裡都有那根軟骨,羅寶寶望着手的中麪包,熱奶茶,礦泉水,還有的,便是那胃藥。
脣角微勾,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如果有一個,對自己好,而自己也會對他好的,或許用不着華麗的海誓山盟,也用不着幾十幾百的玫瑰花。
或許,一個暖胃的麪包,一片能解除胃疼的麪包,就足夠了……
“原諒我了嗎?”秋公子總是自信的,在他的眼裡沒有任何東西不能掌握,哪怕是自己的感情,或是,對方的。
不知覺的湊近,懷中嬌小的身影點了點頭,於是順着自己的本能,低下頭輕吻住那恢復了原本色彩的粉色雙脣。
或許在羅寶寶的意識中,這是第一次吧?柔軟的雙脣微顫,帶着女孩纔有的嬌羞,舌尖輕舔着脣瓣又害怕的縮了回去。
於是,秋公子便也不再客氣的,緊緊的擁住懷裡的身軀——這次,總算是徹底擁有了……
只是,沉醉在自信中的他未發現,懷中女孩即使一臉的羞澀,可是脣角,卻不懷好意的微微勾起——這麼騙我?豈有這麼簡單就放過你?
也因此一週後,當秋公子來到羅慕秋的辦公室所面對的,卻是空空如野的辦公桌。
這次,留在辦公室裡的是那長髮披肩,有着江南女性特徵,卻一臉神叨的Melva。
“她請了假,說是要出國好好散散心。”喝着茶,Melva一臉悠閒,“那天她跑到老闆辦公室說要把這幾年來的所有假期給一次性用光時,咱們老闆的臉都綠了,那可是半年的假期啊……”
“哦?後來呢?”秋公子依舊是那副自信從容的模樣,沒有絲毫裂痕。“你們老闆會答應嗎?”
“當然不答應,”Melva跟着一臉謙笑,“他拍着桌子說,要請這麼長的假,還不如辭職不幹。”
“然後,她就真的也拍着桌子,‘不幹就不幹’,對嗎?”
Melva深深的看了秋公子一眼,“你監視她?”
秋公子苦笑一聲,“若是知道她有這心,在她身邊的人我不會撤下。”秋公子說的正是業務部的唐經理,他的乾妹夫。
前一陣好不容易得到佳人心的他,也就失了警惕,正好他新婚妻子和丈人一家旅遊歸國,於是便讓他去享受了一下夫妻之樂。
Melva又是莫測一笑,“後來老總抱着她的腿大哭着,用三個月的帶薪假才挽回。她可是我們這裡的一塊寶啊!”
“她也是我的一塊寶。”秋公子這麼接下了話。
“那就尊重她一點,以爲我們都是好耍的?一句喜歡幾片胃藥,再上一次牀,就一切都搞定?”眯起眼,Melva難得的露出了真面目。
可惜,對於成精的秋公子沒有絲毫的影響,“知道她去哪個國家了嗎?”
聳聳肩,沒有回答。
於是,秋公子又託着下巴想了想,“三個月嗎?這是對我考察期嗎?”
“如果她在異國又遇到比你更出色,比你更體貼,還有比你更尊重,更珍惜他的人,或許你就出局了。”
“沒有人。”秋公子自信的說着,“沒有人會比我更加的珍惜她。”
“呵呵?如此自信?”
輕叩自己的心,秋公子告訴眼前一臉神秘的女子,“不,這是我對自己說的。”
Melva眨眨眼,不再說話。
而秋公子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周波嗎?我要請三個月的假。”
電話另一頭先是一陣沉默,接着便是鬼哭狼嚎般的大吼,“三個月?你瘋了!展會剛結束,全部是訂單,還有許多潛在客戶在詢價!這全是你業務的事啊!我都恨不得都腳都用上了!你還給我請假?”
秋公子依舊風度翩翩,一臉淡笑,“周波,三個月假,回來後我請你吃喜糖。”
“……滾!當老子好哄的!等你回來了我就把你的股權全搶了!看你怎麼養老婆!”說完,“啪”的掛斷了。
“你……”Melva搖着頭,“你在事業和愛情中選擇了後者。”
“不,”一臉自信,氣度從容,波瀾不驚如同一片汪洋大海,只有在眼中閃現那抹嬌小身影之時,才露出了絲彷徨,“無論是她,還是事業,我都要!”說完,便再也沒有回頭的走了。
這,是他秋少嚴的起點,也將是,他的終點。
至於裡面的內容是什麼?愛情?事業?家庭?就由着自己高興的,隨意填入了。
長髮女子捧着一壺清茶,望着窗外。
晴空如洗,一片碧波,遠處幾朵白雲襯着天際劃過的一條白痕,幽遠而綿長。
綠茶淡雅的清香,繚繞鼻間,說着一個欲拒還迎的故事。
至於,三個月後,秋公子是如何攜着國外大宗軟件外包訂單,以及拖着情有身孕的羅寶寶回到這個城市的,那又是後話了……
總之,一個剩女解決了問題,一個嚴少也解決了問題,便是都皆大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