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件雙耳瓶看起來非常的精美十足的真品模樣,不過楚琛鑑定的時候還是一絲不苟,還是先觀察了它的底款,只見瓶底上“大清乾隆年制”這六個礬紅篆書款,非常工整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官窯的典型特徵。
接着看它的胎,細膩潔淨,由於乾隆時期的胎質後期漸趨粗糙,所以看的出來這件雙耳瓶應該是一件乾隆前中期的作品。
胎爲骨,釉爲衣,看了胎當然還要看釉,這件雙耳瓶,釉面堅緻,細潤如脂似玉,光潔無瑕,可以說是彩瓶當中的精品。
最後楚琛纔看整體造型和圖案紋飾特徵,用六個詞來形容,端莊大氣、規整精緻、風格華麗、不惜工本,包漿自然,品相完好,從這幾點來看,這應該是乾隆早期精工細作的一件作品,非常有收藏價值。
古玩購買前,鑑定的時候最忌諱一驚一乍,賣家可以說是盯着你的表現在開價,如果你顯露出喜歡之情,無疑價格也會水漲船高。
仔細的鑑賞完這件雙耳瓶,異能也楚琛的臉色還是那般波瀾不驚,內心的那股驚歎之情,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他收起手套和放大鏡,不緊不慢對王先生說道:
“王先生,你這件雙耳瓶我還是中意的,就是不知道你想要多少價錢。”
這種語氣,無疑給了王先生一種感覺,如果他開出的價格太高,很可能交易就做不成了,於是他沉思了一會才說道:
“楚先生,要不是我急着用錢,這件雙耳瓶我肯定不會出手的,我開個實在價,五十五萬,怎麼樣?”
楚琛心想,你急就對了,你不急我怎麼壓價,於是他淡淡一笑道:
“不知道王先生知不知道,今年春拍的時候,同樣拍賣過和這件差不多的一件雙耳瓶,那件最終的價格您知道嗎?”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才接着說道:“六十六萬!您想想,上拍賣會還要佣金和個人所得稅等等費用,就這樣才六十六萬而已,而且上拍賣還要時間上的消耗,您說呢?”
“這……”
王先生一聽居然有這回事情,就有些不知所措,他心中到是沒有懷疑楚琛所說的真假,因爲在這種事情上說謊,是會砸招牌的,此時他的臉上就顯出了一絲憂愁的情緒,額頭上甚至有細汗冒出,可見其心中的焦急和憂慮。
王先生考慮了好一會,也許是真的急用錢,或者是其它的情況,咬了咬牙對楚琛說道:
“楚先生,五十萬,您要,咱們馬上交易,我馬上就要走,不要的話我就去找別人了。”
楚琛心想,這位王先生應該對古玩不是非常熟悉。不然不會知道,古玩的價格就算只是相差幾個月,那也會有相當大的變化,像這樣品相的雙耳瓶,如果再去拍賣,超不過六十六萬這個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
楚琛也沒有急切就答應,那樣一來王先生說不定會改變決定,於是他稍微想了一會,才微笑的答應道:
“王先生您既然這麼急,那我就把它買下來吧,咱們現在就可以把協議籤一下。”
聽楚琛答應,王先生也鬆了一口氣,然後雙方起了個簡單的協議,吳叔則作爲協議的見證人。協議簽好之後,他們一起去銀行轉了賬,然後就相互告別了。
吳叔見王先生急匆匆的走了之後,就高興的一拍楚琛的肩膀道:
“行啊,現在做生意有一套啦,現在的行情,拿下像如此精美的胭脂紅,沒有六十萬也拿不下來,這次你算是賺了一筆了。”
楚琛卻搖了搖頭道:“吳叔,這也是因爲那位王先生太急於出手了,不然這點錢也拿不下來,而且這件雙耳瓶我也並不打算賺錢。”
“哦!說真的,我還沒問你是給誰拉的纖呢,還有你哪裡來的五十萬?我可知道你前段時間又付了房租,又買電腦的,之前撿漏的錢也不夠五十萬吧。”
聽吳叔提起這事,楚琛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兩天的遭遇他還沒跟吳叔提起過,於是兩人邊走邊談,等重新回到吳叔的店裡的時候,楚琛才把這兩天的事情和吳叔簡單的交待清楚。
吳叔聽完之後,臉上的表情是相當的精彩,沒想到楚琛短短几天時間的經歷,居然如此匪夷所思。這才幾天時間,一位百萬富翁就這麼輕鬆的誕生了,讓吳叔都有一種滄海桑田之感,等消化了如此吃驚的消息之後,他開玩笑的對楚琛道:
“小琛啊,這樣的好事你居然都沒有告訴我,是不是怕我問你借錢啊?”
楚琛聽到吳叔說借錢這件事時,纔想起來現在又快到英國那邊放假的時候了,也就意味吳可的下個學期的費用又要快交了,每當這時,都是吳叔最煩惱的時候。
古玩這行雖然看似賺的挺多,但往往生意並不穩定,有時賺的多,有時賺的少,不然也不會有開張吃半年這樣的老話,雖然吳叔開了將近二十年的古玩店,賺的錢也不少,不過吳可的學費生活費同樣也很多。
吳叔這麼多年來的積蓄差不多都花在了吳可的身上,她在國外雖然平常也打打工,但是畢竟有些杯水車薪。況且吳叔也不怎麼想讓吳可打工,一直叫她是學業爲重,對她說,你只要早點學成回國,省的錢比你打工的錢要多的多。
吳可一算到也對,如果跳一級,最少就可以節省二十多萬,這麼多錢,如果靠打工那還不知道要多辛苦才能賺的來,而且還不算學業的影響。
於是她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上,本來她人就聰明,跳級對她來說雖然有些吃力,但辛苦點還是能夠完成的。在去年的時候,她總算是完成了這個目標,這樣本來五年的本碩連讀,到明年就可以完成學業了。
雖然如此,這最後一年的學費對吳叔來說,還是有些緊張,說不得,只能想辦法去借錢了。
想到這裡,楚琛就有些羞愧,吳叔平時對自己這麼好,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卻一點都沒想到,這真是不應該,於是他有些慚愧的辯解道:
“哪有,我只是這幾天實在太忙了,沒時間到吳叔您這裡來,這樣的事情電話裡又說不清楚。吳叔您也別麻煩了,小可的學費就交給我好了,反正我現在這麼多錢,一時也用不上。”
吳叔聽楚琛這麼說,有些欣慰的說道:“算吳叔這麼多年沒白疼你,不過吳叔怎麼能要你的錢,再說你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了,是不是也要考慮在京城買房了?”
“吳叔,我才二十一歲好不好,哪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再說,就算我想買房,怎麼用的了一百多萬,我又不準備去買四合院,再說買四合院我就憑我這點錢也買不起。好啦,吳叔您別說了,小可的學費就由我負責了,再說我就急了啊!”
吳叔聽着楚琛斬釘截鐵的語氣,見他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罷休的模樣,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開玩笑的說道:“好了,我答應還不成嗎?不過吳叔可沒錢還你,到時你就問小可要,如果她還不了,就把她自己抵押給你。”
楚琛聽吳叔這麼一說,就苦着臉道:“吳叔,您就饒了我吧,這錢就當是我支援小可的學業了,就不要她還了。”
其實這錢有了着落,也讓吳叔的心裡鬆了一口氣,雖然他把一些古玩賣掉,到也不需要借多少錢,不過他這人雖然對楚琛好像一副大氣的模樣,不過在別人面前卻最好面子,不管是讓他還是他家人去借錢,還真的有些拉不下老臉來。
無事一身輕,就是吳叔現在的寫照,他見楚琛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就有點想笑,不過心中對他也是越看越是順眼,打心眼裡想讓楚琛做他的女婿,不過這種事情,也強求不來,只能看兩人自己的意思了。
而後,吳叔看了看桌子上的雙耳瓶,轉頭對楚琛說道:“你剛纔說,這件雙耳瓶是趙總託你找的?你到也不怕你趙叔怨你搶他生意。”
楚琛呵呵笑道:“這事趙叔也怨不到我什麼吧,而且我認爲,趙總應該是借這次機會考驗我一下,今後我應該是頂替董老的工作,像這種拉縴的活計,估計還是給趙叔打理,畢竟他的渠道比我多的海了去了。”
說到這裡,他又提了個問題:“對了,吳叔,您清不清楚趙總會對董老那麼不滿?”
“這事吧,我到也知道一點。”
吳叔皺了皺眉頭回答道:“據說老董加入了一個新開的拍賣行,最近有些神龍不見尾,經常看不見他的人,估計是趙總是因爲幾次請他幫忙,都沒答應,所以才着惱了吧,具體的情況也只有他們兩人才清楚了。”
接着他又笑着道:“這事對你來說也是好事,今後跟在他身邊,見識場面是一方面,學識的積累可一定要加緊,到時鑑定的時候不要兩眼一摸黑,那你的面子可丟到姥姥家去了。”
“這件雙耳瓶,你加不加價其實都無所謂,到時就算不加價,趙總也不會讓你吃虧的,具體的情況就由你自己判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