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言語一番之後。
他自顧自地,拈了塊鮑魚,放在嘴裡,大嚼大吃起來。
與此同時,段飛默然不語。
都是聰明人,許多事情,無需點破。
段飛現在的處境,那是相當危險。
燈籠這合作提議,分明就是威逼利誘,不容拒絕。
膽敢拒絕,只怕就在今天,段飛,大根,浩南,三人都不要想豎着走出。
那是怎麼走出?
豎着進,橫着出!
那樣,不是廢,都是死。
燈籠乃是王者,他的手段修爲,可想而知。
縱然段飛,有着些許把握,可以逃脫,甚至抵擋,可是浩南與大根,他是絕帶不出去。
都是兄弟,都是朋友,少了一個,就是缺憾,就是悔恨。
這樣的事情,段飛,縱算是不爲自己考慮,也是要爲大家想想。
一時間,段飛端起酒杯,連飲三杯!
他心中實在是進退爲難。
好似看出段飛的心意焦灼,燈籠在嚼爛一塊鮑魚肉後,他掏出一張華貴絲巾,在嘴邊優雅一抹,旋即淡淡開口:“年輕人,多爲自己想想,也爲你的兄弟朋友,考慮考慮。”
“凡事不要太沖動,這個世界,衝動的年輕人,憤怒的少年,活得絕不會長。”
就是如此這般。
燈籠,輕言細語,看上去居然還很苦口婆心的樣子。
可是,誰都知道,他絕無好心。
這分明是直言威脅了。
段飛,不言。
他實在該好好考慮,考慮。
啵!
又是一杯醇酒下肚,段飛星眸閃爍:“好一個燈籠。”
“今天你威脅我!要是有朝一日,我成就真元,飛龍在天,不捏碎了你,我就不姓段!”
段飛,從來不受任何威脅。
可是,在這種時候,他也是不得不退後一步,海闊天空。
段飛雖然心裡狠,不過在臉面上,卻並不有表示。
就在這時,燈籠肥手一伸,拍了拍段飛肩膀,便是負手走開。
這顯然是給段飛一點空間,乃至時間的意思。
將這一切,都是看在眼裡的歐陽浩南,在燈籠走遠後,急切道:“段飛,怎麼辦?”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今天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還不待段飛回話,大根眼睛閃亮,他彎彎黑黑眉毛,突地揚起,便是嘿嘿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給燈籠來個,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反正,也是吃了他的。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再說了,這件事,對於段飛來講,也不見得,完完全全是件壞事!”
大根就是大根。
他天生樂觀。
什麼壞事,到了他眼中,可能都算不上,十足的壞事。
在這時,他是希望段飛,投入水銀城主,麾下的。
“話雖然如此說。”
“可是那燈籠,也是囂張,居然敢威脅我們!”
“這口氣,實在忍不下!”
歐陽浩南,臉紅脖子粗,他很是氣憤。
說來也是,年輕人,火氣總是比較大。
縱然是眼下,吃不過對手,心中也是絕不服氣的!
“有一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我們雖然算不得君子,也不以君子自居,不過,只要逮到機會,也未嘗不可以將那燈籠,好好修理修理!”
大根,夾起一塊,火爆腰花,細嚼慢嚥,邊吃邊說。
他的神情,優哉遊哉,樂淘淘。
這樣看上去,根本好像沒事人一樣。
這份淡定,這份從容,就連段飛,都很是佩服!
“哈哈哈,大根言之有理!”
“我們雖然不是君子,不過,只要不死,也總會找到報仇機會!”
“哼!不要看他,今日蹦得歡,明朝管叫他,牙齒打落,血長流!”
段飛,嘴角輕笑,略作歪詩一首,心中陰霾,一揮而散!
年輕人,就是如此。
天大的事,都不是事。
何況此事,對於段飛來講,也是一個機會。
加入水銀麾下,就可以得到,挑戰機會。
這樣的機會,實在是,萬金難求!
雖然說,暫時屈居人下,受制於神秘的水銀城主,但憑段飛的膽力氣魄,相信這作打手嘍囉的時間,絕不會太長。
能屈能伸,方纔爲英雄好漢,大丈夫。
段飛,正是那未來的大丈夫!
“來!喝!”
大根,豪情滿滿,舉杯相邀。
於是,就在這高高城樓,飛雪漫天的時節,三名初到中州,想要闖出一番名堂,幹出一番事業的年輕人,開始狂飲,狂醉起來!
無酒不丈夫。
在這時,三人不問前程幾何,只欲痛快一醉!
與此同時,轉到一處溫暖帳篷的燈籠,他眼目微眯,笑嘆一聲道:“真是個好時節。”
“又是一名天才,進入這巨大圈套,不知水銀大人,會怎麼獎賞我?”
“是美人,還是黃金,抑或別餘,還真是令人,期待萬分,萬分期待啊,哈哈哈,哈哈哈!”
正所謂,無利不起早。
燈籠爲水銀辦事,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不但是有好處。
他的好處,顯見還很大。
就在燈籠,長笑之間,一道黑影閃過!
那速度,相當,十分,非常快!
不但是快!
就連燈籠,也是凜然一懼,大叫一聲道:“屠千豪!”
這屠千豪,顯見是那黑影的名字。
真是一個,殺氣騰騰,橫行霸道的名字!
“哈哈哈,燈籠!”
“你倒是很會享受!寒冬臘月,窩在這城樓帳篷,還有好處拿,真是令人羨慕羨慕!”
一道飄然長笑後,黑影站立燈籠跟前!
這人,就是那屠千豪了。
燈籠的身材,五短,還很圓滾滾。
不過,屠千豪,就不同了。
他的身材,魁梧挺拔,站在那裡,好似一座山峰。
沒錯!
只是隨意一站,就帶出山峰一般的感受。
那種感受,令得燈籠,眉心打結,他看上去,很不高興,相當不爽的樣子。
“屠千豪,你鬼鬼祟祟,陰陽怪氣的,想幹嘛?”
“要知道,我們都是水銀大人麾下,算起來,也算同事,你這樣的舉止態度,令我不快!”
燈籠,面帶惱怒,他的說話,也是不客氣。
他當然不會客氣。
這裡,說到底,也算是燈籠地盤。
屠千豪,如此態度,分明就是,不給他面子。
殺人事小,面子是大。
無盡世界,在在處處,都是如此!
“哈哈,燈籠,你還真是小氣!”
“我只是來看看你,收穫如何?”
“另外,我更帶來一個消息,絕世強者,狂人飛鷹,已然投入王家麾下!這還不算,聽說,他也是要參加中州之星,排名賽!”
屠千豪,神情淡然,笑意朗朗。
這副樣子,顯見是,並不把燈籠,當作一回事。
言罷。
屠千豪,長腿一勾,就有一把珍貴象牙座椅,彈射而出。
猛地一晃,他便是一臉淡然自得地,坐在那座椅上!
坐下還不算。
他嘴角,勾出一抹居高臨下,很是挑釁的笑容!
何以是居高臨下?
很簡單,屠千豪坐着都是比燈籠高。
這就是差距。
身高的差距。
身高也是一種氣勢!
在這時,屠千豪的氣勢,是勝過燈籠許多!
再看那燈籠,他牙齒緊緊咬住,一雙拳頭,捏的“格格”作響,他的小小眼睛,佈滿通紅血絲,那是一副想要生吃人肉的樣子。
由此可見,燈籠與屠千豪,絕不對路!
“哼!狂人飛鷹,又如何?”
“要知道,我今天,也是收服了一名天才!超級天才,而且是名強大劍客,他一人就挑了我麾下兩元大將,其中一人,還是極度雄壯生猛的戰狂!”
“另外,不妨小小透露下,那一戰,是跨越兩個境界擊殺!戰狂,死得乾淨利落,心服口服!”
燈籠將寬大袖袍,猛地一拂,他的神情傲然,整張醜臉上,寫滿了自信!
雖然,直到目前爲止,段飛還沒明確答應加入水銀麾下。
不過,燈籠相信,以他的智慧手段,段飛早已在心中,作出明智決定。
聞言,屠千豪,眼目一凝,拍手大笑一聲道:“有這種天才好手?”
“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
“不過,說實在的,擊敗戰狂,也算不得什麼。”
“戰狂的修爲實力,我也不是不知道,區區一名九重初期,在中州二十五歲以下青年中,有很多人,都可以一招敗他,殺他!”
“更何況,中州之星,排名賽,想要取得一個好的名次,最起碼也要有王者的實力。”
“不然,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好一個癡人說夢!
這顯然是瞧不起燈籠,更瞧不起,燈籠招攬的天才!
“好好好!”
“屠千豪,你很好!”
“說了你也是不信,那小子,真的是難得一見的超級天才!”
“也罷,也罷,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燈籠,不欲與屠千豪糾纏。
在這時,他要讓段飛,好好替他,出一口惡氣!
燈籠,雖然不是水銀大人,最強麾下。
不過,他看人的眼光,還是毒辣,精準的。
基本上,他看過的人,很少有偏差。
以段飛的天才,他相信,必定能夠令得自己,揚眉吐氣,威風凜凜!
與此同時,屠千豪,長身而起,他屈指“啵”的一聲彈,淡笑一聲道:“那就看看!”
“我倒是要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居然能夠令得燈籠,信心滿滿!”